第9章 傾聽
不是你讓我睡這裏的嗎？約翰先生還沒蠢的把這話說出來，他撓了撓蓬鬆的頭髮，發出“嘿嘿”的傻笑聲。
多年的夫妻，巴德爾夫人已經從他丈夫的表情中，看出了潛在台詞，她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捏向他的腰間，我擰。
約翰先生只得放鬆身上的肌肉，做出痛苦的表情。
哼，越老肉越硬了，巴德爾夫人揉着發酸的手指，她倚在門廊上，微微歪頭挑眉：“還不進來，我還要幫你撫平魔力。”
約翰先生的笑容僵在臉上，原本微黑的臉色變得發白，這個強壯的男人竟然有些結巴：“老婆，還是不要了吧，會累死我的。”
“你以為我想嗎？還不進來，”巴德爾夫人低吼着，“誰讓你這麼沒分寸的？”
“哦，天啊，我滴神啊。”約翰先生有些胡言亂語，他佝僂着背，一點點蹭進了房間，大門“啪”的一聲合上。
“私密房間。”門後傳出巴德爾夫人的聲音，接着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約翰雷睜開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氣，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領域’，畢竟是新得到的能力，他自己也很好奇效果怎樣。
“嘻嘻嘻，我把你的血脈天賦強化道了二級，感覺怎麼樣，快來感謝我啊。”莉莉絲嬌笑着問道。
約翰雷臉色一沉，他本就有些奇怪，為什麼看到聽到那麼多詭異的‘東西’？如今算是破案了，原來又是你這魔鬼在搞事。
巴德爾家族又名‘傾聽者’家族，強化到五級據說能聆聽萬物之音，在古代多為祭祀。
現代能幹的職業就更多了，約翰雷自己就想出十幾種，比如詩人、記者、偵探、心理學家、園丁、勘探員、獸醫、馴獸師等等。
當然，這個家族出的‘瘋子’也不少，神是公平的，給你一種天賦，就要取走等價的東西。
約翰雷想到這裏，不由得露出冷笑，所以我不信你啊，我更相信自己，我相信靠自己的雙手，可以打造出我想要的未來。
他順着靈感，猛的掀開窗帘的一角，一隻佔據了大半個窗戶的眼睛，緊緊貼在玻璃上，不知窺視了多久的瞳孔收縮着，映出他蒼白如雪的臉。
一股涼意透過約翰雷的天靈蓋，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顫動起來，將窗帘“刷”的一聲合攏。
一下子就摔在了床上，心臟“砰砰”的跳動着，似乎要逃離胸腔，汗水順着鬢角流下，打濕了他的襯衣。
周圍黑暗的環境給了約翰雷莫名的安全感，讓他漸漸放鬆下來，一股股刺痛鑽入大腦，他聞到了鐵鏽的味道。
這不是幻覺，他對自己說道，用手背一抹鼻子，那一抹鮮紅證明了一切。
“哈哈哈，太好笑哩，你對我的禮物滿意嗎，今後你會看到更多這樣的東西呢，啊哈哈哈。”莉莉絲在他腦海中大笑着，他都能想像出她此時滿地打滾的樣子。
“很好笑么？”約翰雷咬着牙，強撐着身體站起，再次拉開了整張窗帘，他對剛才的自己很不滿意，他一定要戰勝自己，直面自己的恐懼。
淡紫色的月光為花園增添了別樣的風采，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向前延伸，停留在籬笆牆前。
視線拉遠，白茫茫的霧氣稀疏了不少，高大的樺樹在裏面時隱時現，黑與白交織成一體，留下一副優美的秋夜畫卷。
約翰雷此時才反應過來，他家的魔力結界能隔絕外部的危險，就算能無聲無息的潛入結界，還有滿院子的花之精靈可以預警，在這座森林，沒有比他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那就是‘浮遊’么？或者說生命死後殘留的精神烙印？約翰雷回想着相關知識，不由得蹙起眉頭。
浮遊是沒有危害的，不能影響現實世界，可他確確實實受到了攻擊。
他看着手上的血跡，還沒聽說過嚇出鼻血的情況，這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刺激，不，應該是精神衝擊。
“莉莉絲，是你在搞鬼吧？”他必須要確認此事，要不然根本不能正常生活，想想沒事就看到那種‘東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瘋吧，如果不是莉莉絲在搞鬼，他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做到視而不見才行。
‘傾聽者’是有個‘聽’字，其實表達的不夠準確，它更像是一種感官系統的增強，隨着血脈等級的提高，能使用五感感受到更多的信息。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莉莉絲喘息着，看來約翰雷糟糕的表現，帶給她很多快樂。
這麼多年的相處，約翰雷也知道他該怎麼說：“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在不影響到我和我身邊人的情況下。”
叮！
系統提示，任務完成，發放獎勵。
你獲得了獎勵，獎勵為莉莉絲大人的親自回答，是也不是。
這傢伙裝系統上癮了，約翰雷聽完，提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胸腔，他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是我不穩定的魔力波動和血脈覺醒共同作用，對外界產生了干涉，引起的反饋衝擊了自己？”他故意對莉莉絲說出他的猜測，想套取更多的信息。
“嘿嘿嘿，我這麼跟你說吧，在小孩子眼中，那些東西一個個非常可愛，而在某些人眼中，同樣的東西非常醜惡，這說明了什麼，你自己就沒半點數嗎，還舔着臉來問我，喂，喂，你在聽嗎？”
約翰雷黑着臉，不再去理莉莉絲的嘲諷，不就是在罵他滿腦子骯髒思想嗎？他哪裏髒了！
她就是在引誘我聽她的，他能理解莉莉絲的潛在台詞，既然咱們都是一類人，為什麼還要受這條條框框束縛呢，乾脆順從慾望本身，放飛自我吧。
他搖了搖頭，莉莉絲還是那個莉莉絲，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就算是條狗也有感情了吧，也是，魔鬼怎麼會對凡人產生感情呢？
莉莉絲的話只能當參考，或者反着聽也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一種寄生關係，所謂的好處也是一個看上去甜美的毒蘋果罷了。
“你說是嗎，莫得感情莉莉絲？”
“我可是一直深愛着你吶，雷明翰。”
他聽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愣了半晌，不由得舉起手苦笑起來：“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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