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硝酸甘油救了命

第7章 硝酸甘油救了命

車子到了家,三人就坐電梯上去,進了門,見爸媽大姐仲平都在客廳里等着。虎哥掏出巧克力、和仲平親熱起來。‘明天吃’,舅舅用命令的口吻說。大姐問秋菊:‘秋菊、怎麼樣呀?’。秋菊說:‘有陸總他們帶着,也沒有太多的事’。大姐說:‘沒事兒就好,那我們走了,仲平、走,要不明天起不來’,她說著就拉着仲平出了門。秋香和秋菊、就回房沖涼去了。在客廳里,小虎把今天的情況,給爸媽講了一下,現在還沒辦好預售證,心裏很上火。爸媽聽了,只說:‘現在辦事拖拉,就耐心等着吧!’。

秋香秋菊沖了涼,就到客廳。見虎哥在那裏坐着發獃。秋菊走過去大聲問:虎哥你想什麼呀?快去沖個澡吧!。虎哥說:‘今天沒出汗、就不用沖了’。秋香走了過來,她說:‘看來你是邋遢慣了,你知不知道身上有味啊!’。虎哥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我沒有狐臭’。秋香馬上說:‘是汗臭味兒’。她像想起了什麼,又匆匆的走回房間,過了一會兒她出來,拿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虎哥。對他說:‘這是我中午在對面商店買的’。

虎哥拿過來一看:是刮須刀。他說:‘我有呢!’。秋菊說:‘你有是你的,這是姐的心意,知不知道’。秋香瞪了秋菊一眼、她說:‘什麼心意不心意的,你每天洗臉時、打上肥皂,幾刀就刮完了。一個人、還是收拾乾淨點兒好,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大老闆’。虎哥拿着刀架看了看,他說:‘是,唉!早點兒睡吧!’。說完、起來就要回房間。秋菊上去一把拉住他說:‘如果你說、還沒編好故事、續不上、就放你回去睡!’,秋香只是笑,不吱聲兒,虎哥一看、是非講不可,也就答應了。他問:‘上午講到哪兒了?’,秋菊說:‘講到他倒騰古玩、彩電組裝、最後到了炒股。發了大財’。

虎哥接着上午的講,他說:‘有一天啊!,我到證券營業部去,沒有見着老金,就聯繫他,他說在家裏呢!收市后、我就到他家去,準備討論一下大市的行情。到了他家,按了門鈴兒、沒有反應,我就拿鑰匙開了門;進了門、見他坐在沙發上,仰着頭靠着,他見我來,抬起手在比劃,我趕緊走到他跟前,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在動,好像在指桌子,哦!桌子上有一瓶葯,一瓶硝酸甘油,是心臟病發作時的救命葯。我趕緊把藥瓶打開,拿出一片、讓他含在嘴裏。過了一會兒,他的病情明顯好轉,‘謝謝!’,他吃力地說:‘再給我來一片’,我叫他不要說話,我摸着他的脈搏。他漸漸地緩過勁兒來了。他說:‘我過去也發作過,沒這麼厲害,去看醫生、開了葯,說感到難受就含一片兒,不想這次來的猛一些,想起來拿葯、就是起不來’。

我叫他少說話,我說:‘休息一會,是不是到醫院去看醫生?’。他說:‘不要緊,到醫院也是這個葯’。那天我就住在老金那裏。一直觀察到第二天。好像又恢復如初,他笑着說:‘沒事兒了!’,我說:‘可把我嚇壞了,金大哥可不能就這樣交代了’。中午我熬了點稀粥,在飯館打了兩個菜、買了幾個饅頭。他吃口還好,不像是個病人。我跟他說:‘以後那葯,放口袋兒里,不要離身。一感到不舒服、、馬上就拿出來吃’。他點了點頭,贊同我的意見。晚上等他睡了,我才回家。

回到家裏,一進門、老爸就問:‘怎麼樣?沒住院?’。我說:‘昨天可把我嚇壞了。老金坐在沙發上,他想拿葯、可站不起來。夠不着藥瓶。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也許就麻煩了。他今天又像沒事兒一樣。好着呢!’。我媽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又犯了,家裏離不開人。你說這老金,老婆孩子又在美國,遠水解不了近渴,我說這樣:要不請個保姆’。我爸說:‘是應該有個人照顧,但你也做不了他的主。小虎你明天過去、和他商量、我們的意見一定要請個保姆’。

晚飯前、我聯繫他,他不在家,正在往家裏趕呢。我就先到他家去等他,不一會他回來了,看氣色還不錯。他也懶得做飯,就叫我一塊到飯館去吃。我們簡單的要了兩個菜。幾個饅頭,就算齊了。

吃飯時,我們邊吃邊聊。他告訴我:‘現在股市的資金基本都轉到樓市去了,現在這塊地蓋的樓,有十多萬平米,過去都是菜地,住家少、拆遷補償不多,相對來說、成本不高,樓麵價並不貴,現在看、資金是夠了,不用再去融資。現在融資、只有去借高利貸。那個粘不得手。另外、還有一塊兒地,也不小。分兩期開發,前面的賣了,再蓋後邊的。人家公司人多,我只有個小班子,就那麼幾個人,項目經理下邊,都包出去。設計公司、建築公司、監理公司、安裝公司。分工合作,各司其職。現在的市場,比較成熟,分工很細,你要拆遷、有拆遷公司。你要挖坑、也有公司,要混凝土、也有公司,一個電話,就搞定了。現在很多工具,專用車輛、吊車手腳架,不用買、你可以租。不像早先,什麼東西都得自己去置辦。說這樣的老總好當、也確實好當。但責任重大,出了問題,不論什麼事兒,還是要你自己去扛。所以、無論什麼事兒都要過問。都要把關,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我這個病呀,可能與這個也有關係’。

我們又聊到了股市,他說呀,‘現在是股市的底部,已經在底部橫盤幾年了?已是跌無可跌。我看現在可以進場,在底部做高拋低吸、找點兒差價。按照周期、也應該熊轉牛了’。我說:‘我在底部高拋低吸,小有收穫。大盤在一千多點的點位,很多股票的股價、已經低於凈資產值,市盈率也不過十倍,真是遍地是黃金哪!隨便買、也虧不了。除非中國股市崩盤,而現在、我國的經濟形勢很好,崩盤是不可能的’。

我無奈地說:‘如果有資金的話,那就該全力殺進去,我的資金少了點,只可惜這個機會了’。老金說:‘現在已經到了底部,先潛進去,等待時機,我的經驗,是熊市不參與,你如果參與,十個有九個要虧,說是搶反彈,那是刀口上舔血。牛市來啦,股票都漲,重要的是:見好就收,敢於做空,有的人在牛市沒有賺到錢。就是因為太貪,坐了過山車’。

老金繼續說:‘你想抓這個機會、很好!我已經清盤了,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再做。錢大部分也轉走了,股市還剩了一個零頭兒。如果你想要,我就借給你’。我說:’那當然好呀!’。

他說:‘根據我的經驗,你最好選小盤超跌股。牛市只換股,不做空。你就大膽的做,賺了是你的,虧了算我的’。然後他就告訴我,他帳戶的密碼;後來、我把他的錢轉到了我的賬戶。妳們猜多少錢?’。秋菊說:‘我猜呀?一千萬’。秋香只是笑,虎哥問她:‘妳猜呢?’。秋香說:‘兩千萬’。虎哥說:‘妳們缺少想像力,妳想他有多大的家業呀!’。

後來我們又聊到了樓市。他說:‘我現在的樓盤,開工已經九個月了,等到明年一封頂,就可預售。我們那塊、一平米也就是三萬,看現在的形勢,剛需很強。估計好的話,明年還要漲,一漲價大家都罵,但價格是由市場決定的’。那時、我對樓市沒有多大興趣。我就轉變了話題,我說:‘你的病不要緊,但一旦發作,也是很麻煩的。我看還是請個保姆吧!’。

‘謝謝!謝謝!’他是一口拒絕,我說不行,‘如果我昨天不及時趕到,會是什麼後果?’。他說:‘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保姆住在一起。成何體統!像什麼話!人言可畏呀!’。我連忙說:‘不行!不行!年紀小的不行,就不能找一個年紀大的。比如五十多歲,給你看家做飯’。

經我這一說,他也覺得、如果犯了病,跟前有人、還是好一些,但一個人生活慣了,來了一個保姆,反覺得不方便。我說:‘要是你把我當好兄弟,就這麼定了’。

秋菊說:‘你編的也太像了,像真的一樣,你說找就找哇,還要找一個五十多歲的。現在只有一二十歲的姑娘出來,農村五十多歲,要當奶奶了。上有老,下有小,她能出來嗎?’。秋香說:‘你講老金講了這麼長,什麼時候才講你呀!’。虎哥生氣了,他說:‘妳們還要不要我講啊!’。說著就起身要走,?秋菊忙按住他說:‘不準走!繼續!’。

虎哥說:‘要說這五十多歲得保姆,還真有‘’。秋菊問:誰?你不會是在打我媽的主意吧!,我們家還沒有困難到那個地步呢。說起來、你還應叫嬸嬸呢?打你這個沒良心的不孝子孫’。她說著掄起小拳頭,敲了虎哥幾下。秋香笑了,她說:‘不講就算了、睡吧!’。

秋菊說:‘不行!繼續。你說的保姆在哪兒?’。虎哥說:‘說來、你們也知道,就是大姐家的保姆、張媽’。秋菊問:‘這就巧了,那大姐是怎麼找的呢?’。虎哥說:‘無巧不成書啊,大姐懷仲平的時候,懷孕反應大,就從美國回來了,美國再好,也不如家好是不是?’。

虎哥說:‘有一天呀!、大姐在樓下散步,在昏暗的路燈下,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坐在路邊,身邊還有兩個包袱。她就問了一句:大娘、到哪兒去呀?,天晚了,等會兒沒有了公共汽車,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這個婦女見有人問她,馬上起身說:‘大姐、我是來北京打工的,俺們村有人在北京打工、當保姆。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她說著、就把一個紙條遞給大姐。大姐看了紙條兒,寫的地址是黃庄,她說:‘北京,叫黃庄的多了,光海淀就有兩三個呢。中關村這邊有一個,四季青那邊還有一個。現在晚了,先到我家去喝口水,明天再想辦法找吧!’;就這樣把這個婦女領回了家。

到家后,我爸媽還是很熱情的。老人嘛!,很有同情心,就問她:‘年紀不小了,為什麼還出來工作呀?’這一問不要緊,勾起了她的傷心事,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順着臉頰直往下流,泣不成聲,他斷斷續續的說:‘大哥:我命苦啊!我都不好意思說’。

原來呀,她說:‘去年男人死了,只與上中學的兒子相依為命。男人在時,全靠他當小學老師的那點工資養家餬口。上有二老,下有妻兒,都指靠着他。家裏的地、靠他拾掇,還做些木工來補貼家用。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這樣的折騰。前年一病,再也沒有下過床,去年就撒手去了。

她說得很傷心:‘家裏這兩年拉了一些飢荒。欠人家三萬多塊錢。對窮苦人家來說,那可是一個大數目,要指望孤兒寡母去還,那可要到猴年馬月。於是、就有人給二老出主意,把寡婦嫁出去,用彩禮的錢來填這個窟窿。

她繼續說:‘外村有個老光棍兒,據說也窮得叮噹響,還小我幾歲,二老就天天逼我,那時我死的心都有,只是捨不得那上學的兒子,聽說村裏有個丫頭在北京當保姆,我就悄悄的要了她的地址,跑來了’。

聽了她的哭訴,爸媽都感嘆不已,大姐說:‘以後生了也要請人,不如就留在這裏算了。老爸,老媽同意了,就把張媽留了下來。其實他家離北京也不遠,就是邢台那塊靠山西的一個小縣’。

‘以後老爸老媽叫我到張媽家,去處理他家的事兒。給她還了債,並承諾:每月給兩個兒子五百、每月給二老五百。那兩位老人家、硬要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我哪承受的起呀!趕忙把他們扶起來說:‘這錢啊!是預支的工錢。以後從工錢里扣就行了。不用謝的’。

‘張媽的兒子還是很懂事的。要跟我到北京來看他媽,我說現在都開學了,等放寒假了再說。臨走我把我們家的電話留下。叫有時間了、給他媽打電話。一家人依依不捨,把我當成他們家的恩人。一個個都哭成了淚人’。

‘回到北京,我把張媽家的情況說了。大家都很感慨,真是、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可以的。妳們知道了吧?,秋菊說:‘二伯伯:二伯媽、大姐、真好!’。

秋香沒有做聲,好像還沉浸在感嘆的漩渦里。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對虎哥說:‘其實我們跟張媽也差不多。可能還不如呢!’。虎哥說:‘怎麼這麼說呢!’,秋香說:‘張媽、好歹有了歸宿,我們呢?,就跟張媽帶着兩個包袱坐在路邊兒一樣’。

虎哥說:‘才來幾天呀,機遇總是有的,你們做好準備,如不行,就到我的公司去。當個副總’。秋菊說:‘去當泥水匠啊!’。虎哥說:‘妳不會設計、又不能做監理、還可以搞樓房銷售嘛,也可以當我的秘書。

不過,他又說:‘妳們搞銷售、不一定行,那要一天纏着客戶、像爛鼻涕那樣,叫他甩不脫,非要把房子賣出去不可。收入倒是不菲。做的好、一個月總有十萬八萬的,差一些的、也有兩三萬’。

秋香嘆了口氣,他說:‘看來明天的電腦又學不成了’。虎哥說:‘這兩天忙一點,有空了再學,我己託人去買畫圖的軟件去了。學得很快,像妳們這樣的學歷,一學就會。

不過,他又說:‘會電腦畫圖的多了,競爭也很激烈,妳們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行業上。我看:各行各業最好都去試試,看什麼行業適合自己’。秋菊說:‘聽哥的,哥總不會害我們,說好了,不行的話,我就去當你的副總。扯得遠了,還是繼續講你的故事吧!’。虎哥問:‘到哪兒了?。秋香說:講到哪兒都忘了,講到給老金找保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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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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