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表妹北漂到我家
天色已經暗下來,趙虎看完了圖,把它卷好,順手放進柜子裏。會議室已空無一人,大家都吃飯去了;窗外的大樓、只能模糊地見到一個輪廓;大樓沒有入住,沒有燈光,朦朧的天空.只能見到一些稀疏的星光。他出了門,鎖好了就要走,這時想起來、應該給家裏打個電話;他從兜里拿出手機、看了看、‘呵,沒電了’。他嘴裏嘟囔着,就朝自己的那輛車走去。那是一輛奧迪Q7的越野車,他打開車門坐上去.繫上安全帶,起動起來,打開車燈就開走了。
車子到了火車站斜對面兒的白萊香飯館,這是他經常去吃飯的地方。門前的車子不少,他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下;進去之後.就到裏邊靠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雖然已是八點鐘、食客還是不少;他揚了揚手.把服務員招呼過來。他說:‘還是那樣,隨便來幾個菜,快點兒就行’。他好像是常客,和服務員很熟;他悠閑地蹺着二郎腿,指頭不停的敲打着膝蓋,嘴裏還在哼着什麼。
這是一個二層樓的餐館,樓下是大廳,佈滿了六人和四人的餐桌;樓上是包間兒,在樓梯口放着一塊牌子。上書:樓上雅座,下面還有—行小字;包間.卡拉OK。`對不起',他抬起頭.見二男二女站在跟前,其中一位女士說:‘不好意思.我們四位.你能不能行個方便,那邊請’。趙虎忙說:‘可以可以’。就起身坐到身後的那張桌子。
這是一張六人餐桌,已經坐着兩位姑娘,他向她們點了點頭;過了一會、他才醒過神來,啊!今天見到了真正的靚姐。艷遇來的太突然了,他從上到下地審視起兩位姑娘來;好像我們似曾相識,大一點兒的那位、黑髮.扎馬尾辮.上身穿蠟染園領短袖襯衫,下穿綠色百褶裙。皮膚白皙紅潤.白裏透紅,淺淺的劉海蓋着寬寬的前額.眉黛而舒展,長長的睫毛下.有一對明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她微笑着,露出白而整齊的牙齒,臉上還有一對淺淺的酒窩。
絕對是靚姐,他心裏這麼想。另一位靚姐,也扎着馬尾辮兒,頭髮發黃,好像不是染的。穿同樣的衣服,沒有那麼白,比前一位稍矮一點,但也光彩照人,毫不遜色,二人難分伯仲;他欣賞完了,感嘆不已,就是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二位大姐…’,他正要找話寒暄,沒等說完、黃髮姑娘就堵着他說:‘大叔、你都一把年紀啦、還叫我們大姐呢!,我們有那麼老嗎?’。這時過來一位女士、看樣子也就是三十多歲,衝著趙虎笑着:‘趙總’,這位女士說:‘怎麼、帶兩位姑娘來吃大餐,今天我也來沾點光’。說著就在空位置上坐下來。‘哦!婷姐’,趙虎應付着、他對二位姑娘說:‘剛才對兩位姑娘稱呼欠妥,請原諒、原諒。不能叫大姐,就叫妳們小姐吧!;我們今天有緣、坐到了一張桌子,幸會、幸會!’。
黃馬尾辮說:‘你就別胡稱亂叫了,現在到處都是三陪小姐。不知道的、只當我們是來陪你吃飯的’。她對着婷姐說:‘婷姐,妳說對吧!我們萍水相逢、互不認識’。兩位姑娘不依不饒的,趙虎被噎住了,在他想像里:美女應該充滿友善和溫柔,哎呀、怎麼這兩位這麼厲害。
婷姐不解地問:‘怎麼?,變成大叔啦!’。趙虎沒有在意,他說:‘婷姐、我手機沒電了,借妳的手機用用’。婷姐就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趙虎拿了手機就開始撥號,手機通了、‘喂!喂!’,他開始呼叫,‘這裏面太吵了、聽不清啊!’。說著、拿着手機就到外邊兒去了。
‘大姐’,黃馬尾辮說:‘別叫他走遠了,現在到處是騙子,說借用、打着打着、就拿着別人的手機,遠走高飛了’。婷姐笑道:‘我認識他,丟不了’。她又笑着問:‘妳們叫他大叔?他才二十多歲呢!’。黃馬尾辮說:‘妳看他那樣子、總有四十多歲了’。
婷姐說:‘他是修房子的,整天在建築工地、工地塵土飛揚、滿身是汗,所以、看他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的、也不足為奇’。黑馬尾辮問:‘他是包工頭兒吧?二十多歲就能做包工頭、還真不簡單的呢!’。
趙虎打完電話回來、把手機還給婷姐。婷姐問:‘給哪個妞打電話唦?’。趙虎說:‘嗨!是老爸、問我死到哪裏去了?一天都找不到我’。婷姐笑着說:‘有什麼大事兒?老爺子好吃好喝的、無災無病。真是的。兒子大了、總不能整天拴在褲腰帶上’。
這時過來一位男士、三十來歲、見了婷姐和趙虎、他哈了哈腰問:‘婷姐好、虎哥好!’。婷姐說:‘劉二、什麼時候把虎子變成虎哥啦?’。劉二說:‘虎哥雖然小我兩歲、但是有本事、還是在小學的時候、就尊為我們的老大了’。劉二見虎哥對面坐着兩個姑娘,他問虎哥:‘這兩位是……’。
黃馬尾辮兒搶着說:‘我們不認識’。虎哥接過話茬:‘這就是緣分,千里有緣來相會,一回生,二回熟嘛!’。黑馬尾辮兒急了、說:‘誰跟你們有緣吶!不要亂說’。
虎哥忙說:‘不要急,有些話現在不能說死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嘛!,也許今後我們還要在一起做事呢。或者今後有什麼事兒,妳要請我來幫忙呢!,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比如說:妳們從外地來、要找個什麼人、要住什麼旅館、也許就得找我幫忙’。
虎哥說完,就轉身問劉二:‘劉二哥:你來有什麼事兒啊?’。劉二哥說:‘沒啥事、我成天閑着、就看虎哥有什麼事兒了’。黑馬尾辮兒笑了。虎哥問:‘有什麼好笑呢?’。這時劉二哥問虎哥:‘點菜了嗎?’。接着他揚起手叫服務員,見沒人理睬、他就到服務台去了。
虎哥看她們還在笑,就問:‘妳們笑什麼?’。黑馬尾辮姑娘說:‘你不是叫他劉二嗎?我想起了水滸里的那個牛二。很像的’。虎哥說:‘妳真會糟踐人,他聽到會罵人的’。這時劉二哥把領班叫來了,他說:‘你們也真是的,就怕我們賒賬,你們老闆還差虎哥的錢呢?’。虎哥忙說:‘你不要瞎說’。虎哥有點對劉二不滿、成天狐假虎威的。他對婷姐說:‘婷姐點菜吧!’。
婷姐說:‘我吃過了、你們點吧!我得走了’。虎哥說:‘那就奇怪了、既然不吃飯、到這裏來幹啥?’。婷姐說:‘是這樣的、今天我打電話、一天也找不到你,我想你會到這兒來、順便就來看看,明天我派人去,談談保險的事兒’。她說著就站起來了,虎哥忙說:‘我們是有婆家的’。婷姐說:‘那不行、以後你們所有的險種都由我們來運作。有了婆家也可以離婚嘛!’。說完她就走了。
虎哥忙說:‘上午、上午、下午我有應酬’。劉二哥拿着菜譜等着虎哥點菜,他小聲說:‘你點吧!’。虎哥把菜譜推過去說:‘你點’。劉二哥說:‘那好’。他就對服務員唸道起來:‘兩瓶啤酒、回鍋肉、紅燒肉、紅燒豬蹄兒、宮爆雞丁…’。
虎哥說:‘得了、看來你肚子裏沒有什麼油水啦!。生猛海鮮看來也吃膩了’。劉二哥點完后就把菜譜遞給領班。領班正要走、兩位姑娘叫住了她,‘我們還沒有點呢!’,黃毛丫頭說:‘火車上我們已經吃了一點、就來兩碗米粉吧!’。領班說:‘米粉沒有了!’。虎哥插一句:‘那就來兩盤蝦餃吧!’。
打發領班走後,黃毛丫頭問虎哥:‘大哥…’。虎哥馬上說:‘剛才叫我大叔、現在叫大哥。不行!還是叫大叔吧!’。黃毛丫頭說:‘真是的、年紀輕輕的,也不收拾收拾。看上去真有一大把年紀了。唉!打聽個事,大哥、你說海淀離這裏遠嗎?’。虎哥說:‘不遠,但海淀大得很,上百萬人呢,妳要說具體點,我就住在海淀。找誰呀?姓甚名誰?也許我還認識呢!’。
黃毛丫頭說:‘你剛才說:大了去了,上百萬人呢!,你能認識幾個人?也許你只認得你家裏的那幾個人吧!’。虎哥說:‘具體的小地方、人就少了,就說那個巴溝吧、也許只有幾千、萬把人。我從小就住那兒、路邊長了多少草、我都知道呢!’。
黃毛丫頭笑道:‘反正吹牛不上稅,那就使勁兒吹吧!那我可說了:姓趙、叫…’虎哥說:‘好了好了、那塊姓趙的我都知道、我都認得的’。黃毛丫頭說:‘那我就說了:叫趙雲書、六十多歲、一兒一女、南方人…’。
虎哥說:‘太熟悉了,這趙家、夫妻二人、六十多歲、一兒一女、女兒潑出去了、兒子成天不着家…’。黃毛丫頭問:‘姑娘怎麼潑出去了呀?’。虎哥說:‘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所以叫潑出去了,我就住在那塊兒,吃了飯、我也回去,我可順你們到他家’。
黃毛丫頭問:‘什麼叫順呀,又不是偷東西’。虎哥說:‘就是順便的意思’。這時、黑髮馬尾辮兒對黃毛丫頭說:‘現在騙子多得很,賣了你還叫你幫着數錢呢!,我們可得多長個心眼兒。現在什麼傳銷、詐騙到處都有…’。
菜來了、點的四個菜、還有啤酒、後來又上了兩盤蝦餃;服務員打開啤酒、倒了四杯、劉二哥說:‘我們要開車,就喝一點兒,二位姑娘請!’。虎哥用筷子指點着菜盤說:‘二位姑娘請!’。二位姑娘還有些遲疑,劉二哥說:‘不吃白不吃、我們坐到一張桌子、就是緣分,吃、吃!’。
說完了、劉二哥就端起啤酒、他一仰脖子就喝下去了;虎哥說:‘慢點兒,慢點!’。接着對兩位姑娘說:‘吃、吃、千里有緣來相會嘛!’。他說著、就給兩位姑娘夾菜,兩位姑娘也就不客氣了、吃了起來。
也許真有點餓了,劉二哥、大塊大塊地吃肉、大口大口地喝酒。喝了三杯、啤酒就喝完了。劉二哥還想去要,虎哥說:‘說喝一點兒的、酒都喝完了,不能再喝!’。兩個姑娘抿着嘴笑。虎哥說:‘你的吃相確實難看,怪不得遭人恥笑’。劉二哥幾杯酒下肚,也就無所謂了、只顧肚子、不要面子啦;他說:‘虎哥、冬梅問工作的事兒呢!’。虎哥說:‘是不是沒錢用了?’
劉二哥連忙回答:‘不是、不是、上個月你才給了兩萬,現在一半還沒花完呢!,老是閑着、心裏不踏實不是’。虎哥說:‘上次我不是說了?馬上就要預售了,以後還有二期,你去註冊一個物業公司,這人手還不夠呢!’。這時黃毛丫頭拿出手機。翻開蓋,對黑髮馬尾辮兒說:‘給二伯伯打一個電話、好叫老人家放心!’。
電話接通了,黃毛丫頭對着手機喊,‘喂!喂!二伯伯嗎?我是秋菊、我們現在正在飯館兒吃飯呢。是一個叫虎子的大哥請我們吃的。好!好!我們吃完就回來,啊?秋香也在呀…咦、怎麼斷了?’。劉二哥說:‘哦!一個秋香一個秋菊,都有一個秋字,是不是親姐妹啊?,膚色不一樣、這秋香白、皮膚細膩。黑髮如烏雲…’。虎哥說:‘喝多了吧?得了,得了、不要評論人家,好無聊哦!’。
劉二哥是有點喝多了,他對兩位姑娘說:‘為兩位姐姐乾杯!’。說完、端着她們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他喃喃地說:‘妳們真是仙女,我們家冬梅見到妳們、非鑽到桌子底下去不可’。虎哥說:‘才喝了點啤酒、話就收不住了’。他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劉二哥嘴裏,他說:‘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虎哥對兩位姑娘說:‘甭用理他’。虎哥用筷子指着盤子說:‘二位姑娘吃菜!’。
吃了一會兒、已是酒足飯飽,虎哥揚手叫來服務員,他說:‘記賬吧!’。這服務員特矮、長像也差。她冷冷的說:‘不賒賬!’。虎哥說:‘去叫你們的領班來’。小土豆就走了。一會過來一位體面的男士。虎哥站起來說:‘陸總,哎呀!你招這服務員也太那個了…’。
陸總說:‘是、劉二哥也來了、這兩位是……’。虎哥連忙說:‘我妹妹’。秋菊衝著虎哥喊道:‘誰是你妹妹?’。虎哥不理她、他對陸總說:‘下次我給你推薦幾個’。陸總說:‘好!你不知道、長差點也好、少惹事兒、是吧?這倒也是、如果你妹妹能來幫幾天忙、唉、該掌嘴…你的妹妹怎麼能來這裏呢?不過那邊兒的稻花香、人家那領班、服務員、一個賽一個、儘是帥哥,靚姐,生意好得很呢!’。
劉二哥冷冷地說:‘我知道、還有三陪小姐呢?搞色情’。虎哥說:‘生意嗎?寧可差些、也不可胡來’。這時、領班小姐來了,她說:‘服務員不認識你、很抱歉!’。虎子對陸總說:‘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他對領班小姐說:‘記賬記多了沒事兒、記少了不行,不能叫陸哥吃虧’。秋菊站起來說:‘我們等不起了、先走一步’。說著、就到桌下提那大包小包。劉二哥忙把大包搶過來、一手提一個。領班忙鞠躬,連聲說再見。她們是巴不得這撥客人快走。
道別了陸總,大家就出了門。秋菊忙去找出租車,站了一會,沒有見到出租車。虎哥說:‘趙家老爺子我認識,和我們住一棟樓,我送妳們去!’。秋香說:‘拐走我們,還要我們數錢是吧?前些時、聽說一個女研究生,被一個不認識字的大嫂拐走,賣了,真是奇聞’。虎哥轉過來對秋香說:‘我希望妳們比那個研究生聰明’。
這時秋菊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她說:‘二伯伯、我們就要來了,這個虎子說:和你們住在一棟樓,他的車號是…’她轉過身來對虎哥說:‘快說車號’。虎哥說:‘京XB1M22。’秋菊對着手機說:‘他說車號是:京XB1M22,你記住這個車號,出事好報警啊!、好、再見!’。她對秋香說:‘二伯伯叫我們快回去’。她幾乎是在命令,對虎哥說:‘走’,大家走到Q7旁,劉二哥放好行李,對虎哥說:‘我就不去了’。
越野車啟動起來,很快就融匯到燈光明亮的洪流中。汽車走在雙向六車道的道路上,十字路口都是高架橋,沒有紅綠燈。隨着滾滾洪流走了二十多分鐘,下到輔路,拐了一個彎,就到了巴溝欣欣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