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難辨
竹林里春色無邊，一副活生生的春宮圖，在場的小娘子以及她們的丫頭可都是未經人事的，都被眼前的畫面給臊的滿臉羞紅。
正在糾纏的兩個人正是林少華和郭採薇。
倆人衣衫凌亂，正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須臾，妙音吩咐心水去通知老夫人，秋水去通知二夫人孫氏以及趙姨娘。
要把事情鬧大自然得讓老夫人和孫氏過來，至於趙姨娘可有可無。
不一會兒功夫老夫人跟孫氏還有趙姨娘先後趕到，當她們看到眼前的情形后都變了臉色。
此刻，林少華跟郭採薇已經分開，倆人的衣衫都被整理好了，但是郭採薇卻是滿臉的春色，額頭上的汗珠還未散去。
林少華則是一臉羞臊的耷拉着腦袋，彷彿大難臨頭那般驚恐。
老夫人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娘家孫輩竟然在林府做出此等丟人現眼之事她恨不得立刻把郭採薇給一巴掌拍回娘肚子裏。
孫氏還是十分冷靜自持的，她厲聲喝問跪在地上的郭採薇跟林少華；“你們兩個竟然青天白日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成何體統？”
孫氏的話音剛落林少華就忙磕頭請罪；“母親贖罪，孩兒是一時糊塗，孩兒喜歡採薇表妹，故此沒有經得起她的勾引，故此才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讓母親還有祖母以及林家蒙羞，孩兒知罪。”
林少華的話音還未落一旁的郭採薇就怒了；“林少華，你混賬，明明是你趁着我酒醉輕薄了我，姑祖母，表嬸娘，你們可得為我作主。”
說著郭採薇就梨花帶雨。
現在郭採薇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她怎麼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回事，自己明明是要去找那本字帖的，然後覺得身體不舒服打算回住處一趟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跟林少華糾纏到一起了？
面對郭採薇的眼淚老夫人微微動容了，可就在這時候妙音開口了；“祖母，二嬸，不管他們兩個是誰勾引的誰，他們做出如此不恥之事都是在辱沒林郭兩家的門風，原本我是好意請了姐妹們一起在花園吃酒賞菊熱鬧熱鬧，期間採薇姐姐跟楚楚多喝了幾杯，覺得只吃酒沒有意思，故此我才讓人在花園和附近藏了一本字帖，讓姐妹們去尋，沒想到採薇姐姐和三哥竟然就——”
說這些的時候妙音朝李楚楚眨了眨眼睛，楚楚瞬間明了等妙音話音落李楚楚就朝老夫人微微屈膝；“林老夫人，都是楚楚不好，早知採薇姐姐不勝酒力我就不該纏着她多喝了，採薇姐姐如果沒有酒醉也就——”
妙音和李楚楚一唱一和把這件事往郭採薇酒醉亂性上扯。
酒後亂來的例子亦是屢見不鮮，所以孫氏和老夫人很自然的相信了妙音和楚楚的說辭。
明白過來的郭採薇猛的從地上站起來，衝到了妙音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裳；“是你跟林少華聯手害我的對不對？我的酒量甚好，喝了那幾杯根本就醉不了是你要毀了我的清白，是你——”
這一刻郭採薇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赤紅着雙眼，滿臉殺氣。
妙音一臉委屈的大聲辯解道；“採薇姐姐，我和你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毀了你的清白？我毀了你的清白我圖什麼？祖母，二嬸，你們可得為我作主，我若落下一個毀人清白的名聲我日後如何嫁人呢？”
說著妙音就委屈的啜泣起來。
林少華看郭採薇衝著妙音去了他忙朝老夫人磕了可頭，然後大聲道；“祖母，我和採薇早已經兩情相悅了，這還有採薇給我的定情物，不信您看。”
說著林少華就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身邊的翡翠把荷包接了過去。
林老夫人一看這荷包就微微蹙眉，這荷包上綉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花，荷包的右下角還綉了採薇兩個字，郭採薇的刺繡那是一絕，而老夫人是認得她的針線的。
一直沒有吭聲的趙姨娘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老夫人，如果三郎沒有和採薇小姐有私情採薇小姐的荷包怎會在三郎手裏？賤妾知道三郎是庶子配不上採薇小姐，可是如今——”
剩下的話被趙姨娘給咽了回去，老夫人和孫氏豈會不明白她接下來想說什麼。
雖然趙姨娘曾經是林府卑微的洗衣女，但她卻是個有分寸的，做了姨娘后她低調，她隱忍，一切都已兒子的前程為準，她沒有像其他姨娘或者侍妾那般恃寵而驕，她永遠都尊重孫氏這個主母，如此孫氏即便想要找她的麻煩都不容易。
郭採薇看到自己的荷包竟然從林少華身上出來，她先是一楞馬上就反應過來；“姑祖母，那個荷包是我幾日前突然丟失的，我悄悄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小滿跟半夏尋找，但是沒有找到，我怕節外生枝故此就沒有大張旗鼓，荷包定是林少華偷走的。”
趙姨娘看了急赤白臉的郭採薇一眼，然後徐徐道；“郭姑娘，我雖然是個妾，三郎是個庶子，我們身份卑賤，但三郎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他絕非雞鳴狗盜之徒，我知道郭姑娘瞧不上三郎，既是如此那何何故來勾引他呢？”
這一刻的趙姨娘不卑不亢，理直氣壯，跟平常那個謹小慎微的她判若兩人。
妙音用力甩開了郭採薇的手，然後到了老夫人身邊；“祖母，不管採薇姐姐是否跟三哥兩情相悅，眼下他們做出這等事為了採薇姐姐的名聲咱們林家都得負責到底。”
“林妙音，你不用在這裏假慈悲，這件事分明是你和秦素秋設計的，你們怕我纏着少白大表哥，故此才毀了我。”郭採薇失聲怒吼道，恨不得一口就把妙音給生吞活剝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秦素秋淡淡的瞥了早已經失態的郭採薇一眼，然後不慌不忙道；“原來郭姑娘喜歡少白表哥，我巴不得和姑娘做意對姐妹，日後一起侍奉表哥呢。”
妙音順着秦素秋的話道；“採薇表姐喜歡我兄長你為何不早說呢，我可以入宮跟皇後娘娘求個恩典，許你為平妻跟素秋表姐不分大小一起陪伴哥哥左右，娥皇女英一起侍奉哥哥也算是一段佳話。”
此刻老夫人和孫氏也有些糊塗了，事情剪不斷理還亂真假難辨，她們覺得郭採薇可能是被設計的，但又覺得妙音沒有必要這麼做，至於秦素秋，她的手還不夠資格伸到林府的內院。
看了半天戲的林玉容耐不住寂寞開口了；“祖母，母親，我看這件事就是採薇表姐酒後失了分寸，而林少華這個色胚子趁人之危。”
孫氏覺得女兒的話有些道理，她微微沉吟后對老夫人道；“母親，兒媳覺得蓉兒的話有理，不過事到如今採薇的清白已經被林少華這個混賬給毀了，咱們林家得對採薇負責啊。”
老夫人看了孫氏一眼，然後又看了身邊一臉淡然的妙音一眼最終才把目光落在林少華的身上。
林少華的樣子與其父林二老爺有五六分的相似，而他是二房裏讀書最好的孩子，嫡子林少堂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日後振興二房得看林少華的，採薇跟了他是有些委屈，但事到如今還能奈何？
沉吟了良久老夫人終於開口了；“趙姨娘，領着你這混賬東西去祠堂跪着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起來。”
趙姨娘忙應了一聲是，然後就拉着林少華朝祠堂去了。
等趙姨娘母子離開后老夫人讓人先把郭採薇送回住處，然後她則帶着孫氏由丫頭僕婦陪着離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后妙音才對秦素秋和李楚楚道；“你們也先回府去吧，改日我親自過府找你們吃茶。”
旋即二位小娘子就攜丫頭離開了林府。
妙音回了自己的聽雪居后就換了一身衣裳，更衣的時候妙音悄悄對墨竹吩咐了一番，至於說了什麼唯有主僕二人知曉。
慈心堂，老夫人面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孫氏坐在下垂首，桑榆給二人上了消火的茶。
老夫人只留了桑榆在身邊伺候，其餘丫鬟僕婦都被打法到了外頭。
婆媳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后老夫人打破了僵局；“明日你親自去郭家賠罪，然後儘快把採薇和少華的婚事給定下來。”
孫氏微微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兒媳知道了，不過母親您真的甘心採薇跟了林少華這個庶子嗎？”
老夫人微微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不甘心又如何，事已至此，好在少華是個有出息的，將來金榜題名了自然不會虧待了採薇。”
“婆母，兒媳婦覺得這件事蹊蹺的很？您是否要查個水落石出？”孫氏小心翼翼的問，期間她沒有趕敢看老夫人的眼睛。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冷冷道；“這件事查出來又能如何，娉婷那個丫頭動不得，咱們得指望她，她這麼做無非是恐採薇纏着少白罷了，這個死丫頭還是跟秦家那邊親厚啊。日後秦素秋嫁過來還不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孫氏忙點點頭。
老夫人是疼愛郭採薇，但她更在意林家的前程。
她是不喜歡妙音，但她為了林家還是要對自己看破的事情將計就計，毀了一個郭採薇算甚，即便沒了郭採薇她照樣能讓秦素秋嫁過來沒有安生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