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被大食人惹急了
“官人,這是今日的大宋時報……”
在從作坊回來的路上,周三遞來一份報紙,面上表情很不好看。
勞累了大半日,安維軒選擇坐在車上閉目養神,並不接周三遞來的報紙,只問道:“上面寫着什麼,念與我聽便是!”
“這上面寫着……”周三話說的吞吞吐吐,最後說道:“官人您還是自己看罷!”
閉目養神的安維軒,猛的睜開雙眼,將報紙拿了過去只見得頭版頭面上的標題:居虜廷高位,豈是人臣之為?
安維軒粗略的看了兩眼,只見通篇文章在那裏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影射的就是自己。再往下看,更還有標準寫道:論為官的道德修養。又看了幾篇,大抵也都是這個意思。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就是批倒批臭。毫無疑問,秦檜的一干黨羽顯然是藉機整治自己。
將手中的報紅揉做一團扔到窗外,安維軒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當初自己辦報紙,沒想到現在成了秦檜等人給自己下了絆子的工具,更有些悔不該當初的感覺。
傍晚時分,安維軒到了位於新橋以東、豐禾橋以北的公主府,只見公主府大門緊閉,周三前去敲門。
安維軒下了車,只打量着公主府,卻見公主府門外還停着一輛車輦。
周三在門前喚了幾聲,府中做門官的黃門只將側門打開半個,斜眼道:“何人前來叨擾。”
見是個宮裏的閹人,周三不敢語氣放得低,姿態也低:“駙馬爺今日回府……”
那看門的黃門只抬着眼皮打量了一眼安維軒,昂頭道:“咱家沒聽過公主說駙馬爺回府……”
聽得那黃門的話,本就心中不利落的安維軒怒容滿面,上前兩步劈手拽着那黃門的髮髻薅了出來,反手就是兩個耳光,只罵道:“反了你個兔崽子了,朝里的一眾忘八端給老子上眼藥,你一沒‘蛋’子的傢伙也敢消遣老子……”
安本就生得人高馬大,在金國這兩年安維軒每日騎馬上下差,又受女真人好武的影響,安維軒也養出了許多氣力,噼啪幾個耳光只教那黃門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那黃門鬼嚎道:“你敢在公主府前鬧事……”
剛回臨安,安維軒心裏窩了一肚子的火正沒地方發,索性直接撒在這門官的身上,一腳踹在那黃門的臉上,只教那黃門口中流血掉了兩顆牙齒。
聽見守門的黃門哭嚎,立時從公主府里躥出幾個黃門來,領頭的開口叫道:“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在公主府門前鬧事!”
“小的見過駙馬爺……”話音落下,那領頭的立時認出安維軒來忙拜道,接着又說道:“小的恭喜賀喜駙馬爺得了候爵,來宣讀詔書的中官大人現下正候在府里呢……”
說完,那領頭的內侍,又吩咐旁邊的人將那門官扶到一旁。
侯爵?
這是什麼個套路?安維軒心中不解,也顧不得與這門官計較,在那內侍的引領下進了公主府。
被授予侯爵的理由是迎老皇妃回宋,安維軒看的出來,這爵位是趙構捏着鼻子封的,但代價也很明顯,禮部侍郎這個官職沒了,從此安維軒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閑人。
趙金容、趙月奴姑侄二人忙上前恭喜,拿了銀錢打發走那宣詔的內侍,又吩咐膳房準備酒菜,與安維軒洗塵,接着二人一左一右陪安維軒說著話。
不多時,下人稟報酒菜準備妥當,就在安維軒準備用晚飯的時候,也就是安維軒被授予侯爵不到個把時辰的光景之後,方才宣詔的內侍又折了回來,手中又帶了本詔書,將安維軒喚過去接詔。
詔書的內容不多,很精練,大致意思是:安維軒毆打朝廷中官,無視君上,奪去所得爵位。
理由很簡單,內侍再卑微,也是官家的奴才,打了內侍讓官家的臉面放在哪裏?不嚴懲不足的儆效尤。
這……不是早就謀划好的罷?
聽過詔書,安維軒只想道。
送走宣詔的內侍,趙金容姑侄二人也覺得官家處罰的有些嚴厲,忙上前來安慰。
這內侍一來一往,安維軒只覺得如坐過山車般,不過比起自己在金國被完顏亮發現自己與莎里古真的訐情,顯然還不夠上層次。
明顯顯的感覺到趙金容姑侄二人面上的尷尬,安維軒反倒安慰二人道:“不過一個侯爵罷了,你家夫君手裏有的是銀錢,侯爵又算得了什麼?”
聽安維軒這般說,趙金容二人才覺得好受了些,只片刻之後,安維軒突然問道:“你二人想好,夫君我今晩睡在誰的房中……”
方才家裏還愁雲慘霧的,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事來了,雖然二人一直期待的,很快各自嚶了一聲,掩面向各自房間逃去。
“二位娘子莫要着急,待用過晚膳也不遲……”
就在二人掩面而去的時候,安維軒又調侃道。
……
雖有遲早一說,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這一晚的上半夜,安維軒着實沒閑着,二女都是處‘子’之身,怎受得了安維軒的勢大力猛,兩個房間俱走遍了,才教安維軒釋了火氣。
就在第二日早晨,尚在睡夢中的安維軒被侍女喚了起來。自家岳父譚員外來了,帶來了一個極不好的消息:大食人兩日前夜裏偷襲了三門船幫,三門船幫停在港內的一大半船隻被焚為灰燼,更有不少人受傷。
順帶着,安維軒名下的船隻也有兩艘在這次火災中焚毀,僅僅是船隻就損失一萬餘貫。
這兩個月來,安維軒可以說是諸事不順。先是被完顏亮發現了自己的訐情,剛剛又被趙構擺了一道,眼下又被大食人燒了商船,再好的脾氣也要炸毛了。
安某收拾不了完顏亮收拾不了趙構,還收拾不了你們大食人?
安維軒咬牙切齒。
……
“安賢弟,若再不想個辦法,為兄與一干手下兄弟就真的沒活路了?”
喝下杯中的酒水,劉官人紅着眼睛說道。此時的劉官人一改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活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
顯然,劉官人也得知了海港被大食人焚毀的事情。
劉官人聲音落下后,有個中年漢子跟着說道:“安老大人,我家幫主說老大人您足智多謀,還請老大人與我等指條明路!”
“安老大人,我們官人雖說交遊甚廣,佩服的人卻不多見,我們幫主說您是他惟一佩服的人,您便替我等想想辦法,治治那些黃毛綠眼賊,不止是為我等尋個活路,也替小的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
“老大人位高權重,在朝中頗有些人脈,若老大人能在朝堂上推動此事,那些紅毛夷必然不敢再有妄動。”
那中年漢子話音落下,又有個幾人拜過說道。
……
一時間,雅閣內訴苦聲不絕,但安維軒細聽這些人的訴求,要求報仇的聲音小些,要自己與朝堂說說,由朝廷來約束那些大食人的聲音大些。
今日劉官人與安維軒擺酒接風,沒有像之前那些,呼喚那些紈絝朋友,招攬那些花紅柳綠的女伎,只將自己的一干心腹,三門船幫中的頭面人物喚了出來。
人只有在飢餓還有牽涉到自身利益的時候,才能迸發出最強的戰鬥力來。
但現下的火候似乎還差了些。
自家的船也被燒了,安維軒看着席間眾人,說出一番令人目瞪口呆的話:“這世上本就是弱肉強食,只知氣惱似個怨婦般的報怨有什麼用,以牙還牙才是大丈夫所為!”
聽安維軒這麼說,有人抱怨道:“安老大人說的極是,只是官府限制我等攜帶刀槍……”
沒等那人話音落下,安維軒重重的冷哼一聲:“你若想做順民,那便不要來安某這裏抱屈!”
安維軒這麼說,顯然有些大逆不道了,劉官人吃驚過後,問道:“賢弟的意思是……與那些大食人硬碰硬?”
“劉兄不敢?”安維軒反問道。
劉官人面有難為之色:“為兄行商做賈尚可,對打仗卻是一竅不通。”其實在劉官人的心裏,是想安維軒向朝廷進諫,讓朝廷向大食人施壓,給三門船幫主持個公道,卻沒想真的動刀動槍的廝殺。
明白劉官人的想法,安維軒起身拱手作告辭狀:“劉兄若只是這般想,安某實是無能為力,因為案某的官職己經被官家奪了去。”
“安賢弟……”劉官人愕然之餘,忙起身挽留。
“二聖在金國,劉兄可見當今官家迎回了么?安某被扣留金國兩次,劉兄可見當今官家可做出什麼姿態了么?”安維軒反問,接着又冷笑數聲才說道:“當今官家連自己的父兄都救不得,如何肯為你等做主?再退一步來說,便是朝廷想管這事,轉念想一想那巨大的花費,怕也是知難而退了。”
眾人聽聞,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顯然安維軒說的極有道理。
劉官人再次問道:“那安賢弟以為,我等當如何做?”
“以牙還牙!”安維軒應道。
劉官人再次搖頭:“為兄等人俱是做生意的,對兵事一竅不通。”
就在這時,林道士站了起來:“劉官人不知兵事,但我卻識得些水軍出身的人物,若劉官人不介意,林某可以將這些人介紹與劉官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