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水牛弄出的手筆

第417章 水牛弄出的手筆

在臨安北城稅亭下了船,趙金容、趙月奴二人便迎了上來,倒不是來迎安維軒而是來迎那幾位老太妃。而且此時,趙金容二人也無暇顧及安維軒,雙方只是輕輕點頭了事。

“是劉官人……”

隨在安維軒身邊的譚員外雖然年長卻眼光犀利,立時看到混在迎接人群里的劉官人。

聽得話音,安維軒與劉官人眼神相對,微微點頭聚在一起。

“賢弟,你可回來了,想來也知道現下海上是個什麼模樣了。”不等安維軒開口,只聽得劉官人焦慮的說道。

安維軒點了點頭道:“在老家時,聽家岳說起了。”

“賢弟你要與為兄想想辦法,不能讓三門船幫毀在為兄的手上,而且還干係到萬把口人的飯碗……”劉官人焦慮道。

說這話的時候,劉官人心中頗為忐忑的。劉官人心中清楚的很,安維軒的主業是經營琉璃器與銀鏡兼營香皂,名聲打響了,銷路更打開了,連同此前自己販運到東瀛、高麗的銀鏡、琉璃器都是從安維軒名下店鋪買進的。

劉官人只粗略的算了下,憑藉這三樣,安維軒便是不在臨安城,每年進賬估計凈利足有幾十萬貫,而海貿只是安維軒早年與自家岳父還有鄭雄、林道士合夥經營的生意。

真要權衡利弊下來,安維軒真未必看得起海貿這一塊。

所以劉官人在說起此事來,心中頗有些忐忑的。

“劉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看了眼四周,安維軒只低聲說道。

聽安維軒這般說話,劉官人會意,原本儘是焦慮的面容上現出少許放心的神色,“今晚迎賓樓,為兄為賢弟洗塵。”

知安維軒有諸多事情要忙,更要見兩位公主,在做下約定后,劉官人且先退了回去。

目送劉官人離來,柱三在耳邊低聲道:“官人,忙過儀式后,咱們還是先去城北看看水牛如何了?”

提到水牛,安維軒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那邊迎接太妃和儀式此時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安維軒只向趙金容、趙月奴二人走去。

紹興十九年,姑侄二人初見安維軒時,俱才十五、六歲,如今己是初興二十三年,二人都到了雙十年華,放在民間妥妥的老姑娘,雖然在金國時名義上嫁與了安維軒,到現在還沒夫妻之實。

特別是前年,安維軒出使金國再次被扣留,只教二人也沒了主意,若是安維軒被金國扣留一輩子,二人便如同守寡般的過一輩子?

見得安維軒行了過來,趙金容姑侄二人神色間除了驚喜外更多的是羞澀,扭捏片刻后迎了過來,只說道:“夫君今日忙完事情,便住到公主府里來,舊宅那裏己經許久沒有打掃了……”

二人話間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安維軒點了點頭,只說道:“我去城北作坊有些事情,晚間還要與朋友吃酒……”

趙金容二人自是不能阻攔,俱點了點頭。

所謂的進宮述職,其實也沒什麼好述的,但程序還是要走的。

當然,就衝著這幾個老皇妃,被噁心到的趙構自然不會給安維軒什麼好臉色,但也不能擺着臭臉,只安慰幾句便教安維軒退下了。

……

“水牛……”

城外作坊,安維軒看到了水牛,話說了一半,便再也說不去了。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安維軒,水牛的眼睛亮了起來,興奮的抱住了安維軒,“官人,您回來了……”

只是,水牛隻有一隻手抱着安維軒,另一隻袖管空蕩蕩的,而水牛的臉上也留着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看到水牛這般模樣,柱三隻問道:“水牛,你的胳膊呢?”

安維軒抱住水牛,沒了一隻胳膊的水牛,顯得比以前細了許多。

看着自己那隻空蕩蕩的袖管,水牛淡淡說道:“官人,聽聞您被金國扣留了,小的就想起您教小的做的炸藥,若金國不放您回來,小的就想一定要造多多的炸藥,炸死那些狗曰的,只不過小的在操作的時候急躁了些,丟掉了只胳膊……”

眼角蓄滿的淚水模糊了眼睛,安維軒哽噎:“你受苦了!”

“小的真沒受什麼苦。”水牛一副樂天的模樣,似乎沒了一隻手臂,對其沒有絲毫的影響,“官人出使金國的秋天,師娘就將枝紅嫁與了小的,兩年生了兩個大胖小子,我水牛又有什麼不知足?”

停頓了片刻,水牛接著說道:“官人,您隨我來,看看我給官人準備的東西。”

說完,水牛轉身在前面帶路,安維軒、柱三、周三拭去眼角淚水,跟在後面。

這是一間建於地下的房屋。當然,喚做地下室也無妨,在琉璃燈罩里油燈里昏暗的光芒下,安維軒可以看到這間地下室裏邊堆着幾堆四四方方、碼的整齊的物事。

提着琉璃油燈的水牛很是小心,說話的時想不記提醒:“官人小心些,這裏都是小的制好的炸藥,足有五千多斤。”

不等安維軒發問,水牛繼續說道:“小的記得官人說過,官人制出的那種液體炸藥極易爆炸,說是與一種喚做硅藻泥的東西拌在一起,便變得安全了。小的不知道什麼是硅藻泥,但只知道只是一種泥,小的在這兩年裏試了許多種泥,終於教小的尋到了配方,製成了官人所說的那種安全炸藥。”

說話時,水牛眉飛色舞,很是有成就感。

後世的浙江省,硅藻泥的儲量在國內排名前幾,水牛能尋到硅藻泥雖有些碰運氣的成份在裏面,但也屬於正常。

就在安維軒愕然之際,水牛又說道:“官人,您再隨小的再來這邊看。”

說話間,水牛又帶安維軒來到另一間地下室,依舊是小心謹慎,只是這間地下室的擺設與之前的不同,這間地下室用蠟紙包包着一捆捆圓柱形的物事。

水牛在周三的幫助下拆開一個蠟紙包,只見裏面是一捆十個有四寸長、大酒杯般粗細的木管,木管的一頭還有拉繩。

看着水牛手中的事物,安維軒只覺得有些眼熟,柱三更加的好奇,“這是什麼?”

嘿嘿的笑了兩聲,水牛才說道:“官人出使金國,以前畫著圖紙的本子俱留在作坊,小的看到本子上畫著名為拉發引信結構的圖紙,上面更寫了些試製的方法,小的一時好奇,再加上有些手癢,就將這拉發引信制了出來……”

安維軒想了起來,自己繪製的圖紙在出使金國前就留在作坊的小院裏,其中更根據上一世記憶繪製了木柄手榴彈拉發引信圖紙。當時自己只是根據記憶勾勒出來的,還未來得及試製,就被趙構派去出使金國,沒想到被水牛制了出來。

就在這時,水牛手持着木柄,教周三用力拉出裏面的拉繩,隨即伴隨着“滋滋”的聲音響,有青煙冒了出來,只將柱三、周三二人嚇了一跳,逃似的躲到了一邊。

見二人被嚇的狼狽相,水牛笑了起來,繼續說道:“這個拉火索和剛才的火藥配在一起就能爆炸,小的曾經計算過,引爆五十斤炸藥,足以將臨安城的城牆炸塌,若是一百斤,估摸着能把城樓直接端了。”

“這麼厲害?”柱三驚道,神色中儘是不可置信。

對於柱三的不信任,水牛隻翻了個白眼:“以前官人做了個簡易的炸藥,威力你又不是沒見過。”

安維軒拿又拿起一個拉火管來仔細打量,只見這拉火管是用一根小鉛管內裝了玻璃粉,將一拉毛銅絲捲成團放在玻璃粉內,銅絲一端接拉火繩、另一端通導火索和硫磺。使用時利用銅絲與玻璃粉的磨擦發火點燃導火索和硫磺,正是自己以前畫過圖紙上的構造。

這種結構不僅工藝簡單,便於大量生產,而且作用安全可靠,不會出現意外發火和早炸事故。

就在安維軒打量拉火管的時候,水牛又說道:“官人,這些都放到一邊,您再隨小的來。”

令安維軒不解的是,水牛帶着自己離開這處地下室后,又到了另一處守衛森嚴的院子,屋子裏還有一處地下室,只是這次水牛沒有像之前的兩次那般的小心翼翼。

而且這處地下室建造的,頗令安維軒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打開地下室的大門,油燈下映出的是熠熠的光芒。

這間地下室里,擺放的不是火藥,也不是拉火管,而是錢。制錢、銀錠、金錠、還有銅錠,甚至還有些珠寶玉器之類的物事。

這時,水牛拿出事前準備好的賬簿,只說道:“官人,這是這兩年琉璃鋪生意的收入,小的每筆收入都記在賬上,每筆支出也記在賬上,這間屋子裏的所有物品的價值,據今年冬天時的金銀價絡估算,在九十七萬五百二十一貫零四百一十二文。另家中老宅還有官人的儲下的金銀錢財,二者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一十多萬貫。”

接過水牛遞來的賬簿,安維軒感慨萬千:“你辛苦了……”

顯然,水牛似乎並不大對煽情感冒,又問道:“當初官人臨走前,曾吩咐小的植棉,收穫的棉花雖然能制棉布棉衣,卻太貴了,老百姓買不起,達官貴人不稀罕穿,這明顯就是個賠本的買賣……”

水牛自然不知道火棉的用途,安維軒只說道:“用兩酸制火藥的方法,你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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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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