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棠府
陳長葉倒也是沒有叫醒長佩,瞧着外邊逐漸上升的日光,靜靜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今日便是要與林經年等人去拜訪棠溪吧?若是如此,也不知道長佩能否跟上。
悄悄的,屋外鳥鳴聲悅耳起來,行人路人商鋪叫賣聲接連響起,長安城醒過來了,熱鬧起來。陳長葉低頭看着旁邊抱着自己手臂的長佩,若是她以後了解了男女禮數這些,是否會因為今日之事而羞愧不已?
想到這裏,陳長葉開始笑起來,但真如此,那長佩怕是要臉紅到當地找一個地縫使勁鑽進去了吧?所以說,如果自己不想老是被她抱着睡覺的話,還是早日把她送進學堂吧。
不過,送學堂這事情還是需要點銀子的。待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救出安可怡,那他們四個人就能開飯館掙錢了吧?雖然說現在沒有資本去騙那個沈天煙了,但是他們還有一雙手在,掙了銀子便讓長佩上學去吧。
女扮男裝也好,總不能讓她走了自己的後路吧?想起自己大字也不識幾個,陳長葉心裏面就莫明難受,每當看着林經年他們自然通暢地看着那些鬼畫符,簡簡單單就說出頗有道理的名詩短詞,陳長葉就羨慕不已。
隨着胸膛地起伏,長佩也醒過來了,她揉眼抬頭看着陳長葉,從她天真無邪的眼睛中陳長葉能看出她的意思,笑着道:“醒了?你可以鬆手了,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吧?”
這時候長佩才發現自己還抱着陳長葉,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陳長葉本是納悶她怎麼了,一看見她委屈的眼神,頓時無奈起來,問:“怎麼了,妹妹,你今天很奇怪啊。”
長佩低頭想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再小睡一會還是想事情,半刻后抬頭問:“哥哥,不會,離開,我,是吧?”
陳長葉啞然失笑,他很認真點頭道:“那是肯定的,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呢?傻丫頭,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心裏面卻暗暗想着她莫不是知道自己心裏面的想法,不然怎麼知道自己要把她扔學堂?
雖然心裏面這麼想,但是陳長葉嘴上卻是對長佩玩了個文字遊戲,道:“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和你分開,就算分開我們也不會距離太遠,可以鬆手了嗎?”
長佩想想,點頭鬆開手,陳長葉便起身來,回頭看向長佩道:“那我現在去大廳給你弄點吃的,若是需要如廁可以去客棧外邊找,或者等我回來帶你去。”
說罷,陳長葉便走向外邊,正到門框,回頭一看,長佩迷茫無助地坐在床上,看向陳長葉的眼神充滿了依賴,她對陳長葉輕聲道:“我做了個夢。夢見,你離開我了。”
聽此,陳長葉報之一笑,安慰道:“夢都是反的!我不會離開你的!”隨即便下樓去了,心裏面對陳長葉這麼敏感的心感到欣慰,她終於開始了第一步。
長佩終究是一個獨立的人,不能只是因為自己而存在,於是陳長葉便想把她培養得獨立些,至少不會過於依賴自己。現在她心裏面敏感起來,對以後為人處世也是有些幫助的,至少不會發生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銀子銅板的事情。
匆匆下了樓梯,到大廳裏面陳長葉找小二點了些饅頭讓他去買,回頭一看大廳空無一人,一問才知道,遠處的贏山派正在舉行收徒大會,便是赤霄遙習得幻術的地方,說實在的,陳長葉也想去,奈何自己俗事纏身,怕是沒那個機緣了。
隨後便去后廚替長佩煮了些溫水,送上樓時剛好遇見林經年,他正慢斯條理地整頓着自己的衣裳,看見陳長葉后微微點頭,陳長葉也向他示意。
至於赤霄遙和顧離離二人的房間,房門緊閉,怕是這個點還未起床罷了。陳長葉端着溫水到房間裏面,喂長佩喝下后才自己坐下休息一下等小二送包子上來了。
長佩坐在椅子上百般無聊地玩着仟仟細指,突然想到什麼,抬頭好奇問:“哥哥,那,昨天晚上怎麼樣?發現什麼了嗎?”
陳長葉想了想,便將昨天晚上所聽所聞皆粗略地告訴給了長佩,她也是有些吃驚與沈三貴和棠溪之間的恩怨,她歪着頭想,道:“可是,殺害棠溪妻子的人,應該是那個賣糖人的人吧?為什麼不找他?”
對此陳長葉也答不上來,支支吾吾道:“或許是他不知道,或許是他……”說到這裏,陳長葉忽然明白了,接著說:“或許是棠溪本身就是受到幻術蠱惑,才射殺了沈三貴!”
陳長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裏面幾乎已經認定便是如此,而長佩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看着陳長葉,他見此,便問:“怎麼了,不對勁嗎?”
長佩有些事情上確實看得比陳長葉明白,她問:“如果,那個射箭的人,是賣糖人的呢?而不是,棠溪,那我們,嗯……”
說罷,陳長葉愣住,長佩說得也確實是有些道理,也無法全盤否定,可是,這個賣糖人的人又為什麼要對沈三貴和棠溪下此毒手呢?覺得好玩?還是有仇?
陳長葉想着覺得腦袋都要爆掉了,乾脆不想,現在知道的東西太少了,根本無法猜出誰是兇手呀。於是乎,二人就坐在窗戶便藉著桌子上的茶水下起了五子棋。
過了一會小二才來敲門,包子送來后陳長葉吩咐小二再送幾個給經年等人。雖然說花了點銅板,但還是有點心疼。
長佩和陳長葉狼吞虎咽,不一會便消滅了所有的包子,最後長佩長長打了一個嗝,得出一個結論,“這包子,做得,沒有哥哥做的,好吃。”
當然,陳長葉自然不會理會她斷句上的問題,想着今後入了學堂夫子對她會如何看待,是否還會堅持有教無類,想到這裏陳長葉又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過了一會,林經年便來敲門,開門一瞧,顧離離身着長袍英姿颯爽,而赤霄遙着化作一位秀氣書生,至於最前面的林經年亦是神采奕奕,渾身上下皆是貴族氣質,全然看不出一絲破綻。
“長葉,我們可去拜訪棠溪。顧離離已發出拜帖,我們即刻前往。”林經年淡淡道,眉宇間依舊微皺,彷彿心中有着數不盡的憂愁,但又轉眼間化作雲煙消散開來。
長佩在一旁看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顧離離的胸脯,不知道在想什麼。陳長葉扭頭一看,也不知道這丫頭學的誰,只能尷尬地用身子擋過去。
而顧離離倒也是很奇怪,被其他女子盯着居然生不起厭惡,只能說:“準備一下我們便出發。”
說罷陳長葉便簡單收拾一下,帶着長佩和林經年等人便出了客棧,五個人前往那座府邸,位於長安城東部,地佔極大,棠府背靠皇宮,裝飾極其豪華,卻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雕欄裝飾罷了。
陳長葉一行人到門口,侍衛通報后便進入候客廳等待,他們是以私人名義拜訪,用的自然是大理寺顧卿的名頭,雖然會引起棠溪的懷疑,但好過被拒之門外。
等過一盞茶的功夫,棠溪才遲遲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