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筆業務
那黑色的花一定有什麼名堂。沈靈雨拜託許硯把花朵的照片發到她手機上,在網上依照樣子搜索了一通,什麼有效信息都沒能查到,又趁着事務所沒有客人時,鑽進讀書區翻了一堆古籍。結果,也沒能找到有關這種花的記載。
下午的陽光歇着從事務所的落地窗照進來,沈靈雨對着高高的書架,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很無奈。
許硯坐在外面會客區的沙發上,翻閱她為客人委託事件做的記錄,決定接哪一筆單子。聽灰叔說,許硯昨晚被胖警官叫去了現場。一直到方才,沈靈雨才見許硯從外面回來。他只上樓去洗漱了一番,換件衣服就下來了,全然沒有疲憊的樣子。
沈靈雨在讀書區來來回回,行動自如,原本至少十五天才能拆的石膏,現在才第八天就被灰叔拆了下來。
“不是說過嘛,之前在醫院,給你吃的菜里,放了我家祖傳的治傷良藥。你的腿已經好了,再這樣捂着,小心起痱子。”灰叔拆石膏的時候,這樣跟她說。
雙腳落地,沈靈雨心中讚歎神奇。
今天,沈靈雨只接待到兩位客人,第一位是活人,是個布鞋上打着補丁的中年男人。這個憔悴不堪的男人想要通過事務所,找到跟他吵了一架半個月都沒回家的妻子。第二位是已經過世的老太太,只因她的女兒為了挽救丈夫的心動了邪念,特地來求他們幫着規勸。
許硯讀完沈靈雨的記錄,問她:“第一個客人,他妻子的照片,有嗎?”
沈靈雨自己的手機解鎖遞過去,第一個客人帶來的照片有三張,她想讓客人把照片留下,客人卻捨不得。所以,她才會拿手機把照片另拍了下來。
看完照片,許硯思索片刻,又問她:“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有嗎?”
沈靈雨反應了一會兒,暗贊這個找人的辦法很牛,趕忙依照記錄本上留下的電話號打過去,跟那邊好說歹說,才將生辰八字要了來。誰知,許硯只看了一眼,便說:“這個人的妻子死了,七天之前我在郊外鬼樓見過她,死於邪術儀式,現在屍體在太平間裏停着。”
說完,許硯拿起手機給胖警官打了個電話過去,把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和住址告訴了胖警官,又告訴他這個人與鬼樓的案子有關,可能是兇手。
沈靈雨不明白,她問許硯:“為什麼判定這個客人有問題?”
許硯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手機,給她解釋:“半個月了,他能為了找妻子找到事務所來,為什麼不直接報警?報警的話,警局早就安排他認屍了。除非他知道他的妻子早已死在鬼樓之中,並認定妻子的屍體不會被發現。事實上,那具屍體的確不應該被發現,鬼樓是拆遷隊都拆不掉的,很少有人敢進到那裏面。我會去那邊,只是個巧合。你問來的生辰八字也很可能是假的,如果他真心要找他的妻子,怎麼會在你再三要求下才肯說出她的生辰八字。”
許硯指指屏幕上的女人,道:“她會死,是因為她成了一場邪惡運財儀式的祭品。依我在鬼樓中所見,那場儀式是不可能成功的——儀式的本身就是個古老的騙人把戲,那些邪魔外道為了生計,特地編排來哄騙窮到走投無路,或是財迷心竅的人。今天他找到這裏,不過是想通過我們圖個心安,確認妻子的鬼魂不會找回來。”
說完,他又滑開手機,開始搜索第二個客人提到的有錢女婿。沈靈雨坐在他對面,期待着他的第二場分析。結果,這次許硯查到一半,忽然停下來問她:“你在書架上找了那麼久,想查什麼呢?”
沈靈雨指着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黑色花朵給他看,道:“這種花,每次它一轉,我釋放出去的力量就會被打散,遇到它我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從沒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這麼黑的花,我得把它來歷查清楚。”
許硯又問:“以前有過類似情況嗎?”
想了想,沈靈雨回他:“我對付鬼魂邪祟還好,面對活着的生物時,也會變成普通人。”
許硯一點頭:“這是你目前水平不夠,不算。”
沈靈雨幾乎哭出來,苦着臉搖搖頭:“那沒有了。”
對面的許硯復低下頭去,時不時在手機上打幾個字。不一會兒,他抬頭對她說:“這單業務,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