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醒來
“大人,這位夫人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肋骨斷裂兩根,其中一根還差點插破肺部,後背尾椎骨嚴重骨裂,以後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而且您要我保證完全治癒,老夫實在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已經進入花甲之年的老大夫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萱娘的傷勢,話語還未說完,就果斷的拒絕南宮寒的請求,準備告辭。
不怪老大夫沒有仁慈之心,而是南宮寒的肅殺之氣驚嚇住了他。這是半夜,醫館早就打烊,南宮寒硬是破門而入,驚擾了大夫一家老小的睡眠不說,還把他的院子裏的雞鴨禽畜和藥材翻的一團糟。
老大夫剛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見孫子的哭聲趕緊穿衣出門,才知道原來是有位婦人受傷,官爺正搜尋着大夫。
這位婦人的病情危急,傷勢嚴重,五臟六腑被震的移位,還一直高燒不退。一看就是氣息奄奄,命不久矣。
偏偏這位官爺還用審着犯人的眼光一直盯着他,這讓老大夫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冰冷的大刀。
與其避免在治療的過程中出現什麼情況官爺怪罪下來,還不如現在就告辭。
南宮寒從回來以後,一直都是那一身裝扮,衣裳已經碎成一道一道的,仍渾然不覺。
亂糟糟的頭髮,加上陰鷙的眼神,看上去不像是官爺,反而像是亡命殺手。
聽見大夫的話,眼神如刀子一般飛了過來。“放肆,你是不想要你一家老小的命了嗎?她明明還活着,你竟然敢撒手不管。”
老大夫被嚇得雙腿一軟,立馬跪在他面前:“大人,小的實在是無能為力,老夫醫術淺薄,您還是另請高明吧!再耽擱下去,夫人可就沒救了。”
南宮寒的臉色陰晴不定,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不再回答老大夫。而是轉頭向外面吩咐着:“來人,把他孫子的手指給我剁下來。”
這個他是誰,不用交代,侍衛自然知道。
老大夫一聽,立馬開始求饒:“官爺,饒命啊,稚子無辜。不是老夫不願意治,而是夫人的傷勢實在太重,求您饒過我孫子的命,我願竭盡全力一試。”
南宮寒嘴角嘲諷的勾了勾,一再強調:“必須治好,讓她痊癒。不然你就等着全家人給她陪葬吧。”
老大夫這次再也不敢說別的話,只能點頭應是。
接下來為了自己一家人的命,老大夫親手開方抓藥燉藥,一絲一毫都不敢再麻煩別人,生怕惹來南宮寒的不滿。
赤炎一直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切,老大夫一出門,他就勸導着:“王爺,你也身受重傷,讓大夫幫您也看看吧。隨便洗漱一下,換身衣裳。”
“我的傷不礙事,我得親眼看着她醒過來。”
南宮寒就那樣一直守在萱娘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赤炎見狀也不再勸他,只在內心微嘆,這婦人遲早會成為安定王的絆腳石。
萱娘一直感覺自己處於迷糊的狀態,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自己的耳邊真的好吵。
還有一隻粗魯的手一直在掐着她的下巴,嘴裏都填滿了苦澀的葯汁。萱娘咽不下去,反反覆復,他感覺自己被灌了好幾回。
除此之外,她有時候還能聽到一個男人的怒吼聲,似乎聽見大夫在說,若是翌日中午還不退燒,她就有性命之危,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萱娘在想,這大概是自己的幻覺吧,是自己的求生意識在做怪,從那麼高的懸崖頂端摔下來,怎麼可能會有人去救她。但僅僅只是思索了一會兒,藥力發作,萱娘又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而在現實中,老大夫正跪在地上,懇求南宮寒放過自己一家老小:“官爺,夫人若是醒不過來,老頭願以命抵償。只可惜我那孫兒年幼無知,請官爺饒他一命。”
南宮寒焦頭爛額不願回答,只命令旁人把這老大夫拖下去。而赤炎則做好人,在旁邊替南宮寒解釋着:“老大夫莫要着急,大人是在嚇唬你。你一家老小不會有事的。”
老大夫見赤炎行為溫恭有禮,便知他不會說假話。趕緊對南宮寒拜了三拜,退了出去。
萱娘再次睜眼則是第二日上午。
如扇子一般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只見眼皮底下的眼珠左右轉動幾下,萱娘慢慢的睜開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暈紅的帳頂,微微轉頭往床邊看去,床簾並未拉上,一位鬍子拉撒形象狼狽的男人坐在床邊的矮塌上,正閉着眼,鼾聲如雷。看那樣子,似乎是睡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