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深入涯底
卻不曾想,這些蔓藤看似長,其實是一節連着一節長滿了刺,而且根本就承受不住成人的重量。南宮寒剛抓住蔓藤,頭頂的根部就被斷開,身體控制不住的往下降落。
只聽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各種枝葉蔓藤刮在自己的臉上手臂上。身體撞落在崖底的地面時,衣裳也被颳得不成樣子。如同一條條破布掛在他的身上。
畢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南宮寒掉落時,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僅僅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之後,又慢慢從地面爬了起來。他開始四處尋找着。
崖底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底下倒是清晰可見,沒有多少白霧。南宮寒目測着懸崖底部到樹林的距離,最終他選擇沿着懸崖底慢慢往前探尋着。
大雨仍在下着,有了枝葉的遮擋,到只是淅淅瀝瀝,雨滴並不多扎人。
萱娘已經記不清自己爬了多久,只感覺每挪動一點兒,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從來沒有受過這麼痛苦的她倒是非常奇怪,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萱娘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因為忍耐已經被咬出了兩行血印,她的臉因為痛苦扭曲的快變形,她仍然拼着最後一口氣在苦苦堅持着。
萱娘總感覺眼前有一個溫暖的山洞和火堆在等着自己,自己很快就要到了。她感覺自己爬了好久好久,卻不知道她僅僅只是挪動兩棵樹之間的距離。
萱娘不敢往後看,她害怕自己會崩潰。可是身體溫度的迅速流失,還有眼前一陣陣眩暈的傳來,讓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她的身體已到極限了。
終於再一次她昏厥過去,臉半趴在水窪里,眼睛微睜着,這一次眼前沒有黑洞和火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她真的要死了嗎?再也沒有精力思索,萱娘徹底的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南宮寒找到萱娘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看着整個身體被鮮血浸透,臉趴在水窪里的消瘦的女子,手裏還緊緊拽着自己的背簍。南宮寒的內心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是嘲諷,似是憐惜。
南宮寒幫萱娘翻了個身,這才注意到萱娘,眼皮微睜,他趕緊用手指探了探她的脖子。還有輕微的跳動,與此同時,手指下的皮膚異常的燙人。南宮寒拍了拍萱娘的臉:“醒醒,能聽到我說的話嗎?你叫萱娘是吧,本王命令你醒過來。”
可是萱娘只是臉色慘白,軟塌塌的,沒有一點兒聲息。
南宮寒想讓萱娘坐起來,手觸到她的背部,軍人的異常敏感讓他知道,這婦人的骨頭怕是被摔斷了。看樣子只能輕微的將她抱起,不適宜大幅度移動。
南宮寒又準備將萱娘抱起來,卻注意到萱娘的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草藥簍子不放。想給她扯下來,扯半天也扯不掉,南宮寒嘆息一聲。“不會忘記你的草藥,放手吧!”
說來也奇怪,萱娘明明已經沒有意識了,可南宮寒的話就像是安了她的心,她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了。
遠處傳來侍衛的叫喊聲:“王爺…王爺…”
南宮寒這才想起來自己該通知侍衛的,於是掏出藏在懷裏的煙幕彈往天空一撒,食指和拇指往嘴裏一放,尖銳的口哨聲傳的老遠。
一匹異常健壯高大威猛神采奕奕的黑色駿馬噠噠噠的從森林裏跑出來,駿馬跑到南宮寒身邊親昵的朝他哼了兩聲,鼻孔冒出兩團白氣。
緊跟在後面的是眾位侍衛,侍衛們一見萱娘半躺在南宮寒的懷裏立馬上前想接過去。
按理來說,不讓主人受累是侍衛們的職責,南宮寒自己也知道,抱着一名村婦,實在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可是當一名陌生的侍衛想接過萱娘的身體時,他從內心湧現出一股排斥之意。他非常不願意讓別的男人抱着懷裏的這個女人。
所以,當侍衛們上前伸出雙手時。
“退下!”南宮寒眼睛一眯,嘴裏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侍衛們一愣,趕緊低下頭顱,退回到自己的原位。
南宮寒穿戴好馬背上的蓑衣,動作輕柔的抱起萱娘的身體,飛身而起坐在了駿馬身上。
看見所有人都怪異的盯着自己的舉動,南宮寒鷹眼一掃,輕叱一聲,把萱娘藏在了自己的蓑衣底下。然後帶頭騎馬前行。
眾人回過神來,也沉默不語的上馬趕路,其實內心都在忍不住辯駁着,我們真沒往那婦人臉上看,安平王的喜好真特殊,竟然看上一位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