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藏污納垢
“能通知一下老闆，我是來跟他談生意的嗎？”
方若海剛到眼鏡王蛇養殖場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方若海禮貌地對着看門的中年保安說道。
保安冷冷地注視着方若海，拿起一個桌子上的固定電話，對裏面說道：“外面來了一個想要談生意的外地人。”
方若海沒有在意，他目光在養殖場四周打轉，養殖場很大佔地上千畝，站在門口附近都能聽到裏面傳來的蛇吐信子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養殖場選的地點很偏僻，再加上周圍的人都知道這裏養殖着劇毒無比的眼鏡王蛇，前年，還有到附近玩耍的孩子被一隻逃出來的眼鏡王蛇咬了，幸好發現及時，否則怕要一命嗚呼。這件事也給了附近居民教訓，養殖場成了周圍村鎮居民的禁地，只要家長聽到孩子敢到附近玩，當天晚上屁股都會被拍腫。
方若海等了近十分鐘，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才走了過來，先是對着方若海握了握手，卻並沒有放他進去的意思。
“裏面的眼鏡王蛇太危險，若是跑出來咬到人就麻煩了，前些年還剛咬到人，賠了老多錢了。”
方若海沒有在意，兩人就在門衛室里坐下，聊了起來。
“聽說你想要購買眼鏡王蛇蛇毒，恐怕要讓你失望而歸了，蛇毒早就被買家全部包了，根本沒有存貨能賣給你。”禿頂男子給方若海沏了一杯茶，樂呵呵笑道。
方若海眉頭一皺，繼續道：“我需要的眼鏡王蛇蛇毒量很大，而且是長期供應，價錢也好商量，可以比市價高出一成。”
禿頂男子搖了搖頭，道：“人做生意要講誠信。”
“三成！”
禿頂男子臉上閃過猶豫之色，很快便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等方若海開出更誘惑人的價格，禿頂男子無奈道：“既然我們已經把蛇毒供給別人，也簽了合同，那就絕對不會更改，兄弟你還是找別家吧。”
方若海有些疑惑，想不到還有人放着錢不賺，比市場價高出三成，還長期供應，那一年產生下的巨額利益會讓很多老闆眼紅，甚至會願意付出違約金。
俗話說，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有錢不賺方若海也沒有辦法，只能聯繫規模比較小的兩家，規模小可以進行投資來擴大規模，只是這需要很長時間，這也是方若海沒有選擇這麼做的原因，對他來說時間比金錢更加重要。
“紅蓮，你那邊怎麼樣了？”
方若海先給紅蓮發了個震動，並沒有給她打電話，怕的就是紅蓮正在監視對方被自己一個電話驚動了對方。
過了二十秒鐘后，紅蓮的電話打了過來，方若海接聽后，紅蓮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他們的聊天，似乎不是簡單的人口販賣，還是一個有規模、有組織的大型人員販賣集團。”
“噢，那就更不能放任這群混蛋繼續這樣做下去，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會遭受他們所害。”
“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去找你，一會我們詳談。”
方若海簡單對着紅蓮交待幾句，就掛斷了電話，覓跡確定紅蓮的位置，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趕到了小破屋附近。
“我聽他們說，已經到了交貨的時間，他們今晚就會將這群孩子送出去。”紅蓮離開了小屋，站在馬路邊上看着到來的方若海。
方若海眼中閃爍着冷芒：“那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
夜，很深，風嗚咽而過，此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對於夜生活接近於的村鎮來說，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顯得格外寂靜。
姓戴的陰柔中年人開着一輛麵包車，車後面是拐來的小孩，麵包車後面還跟着一輛麵包車，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離了小破屋，朝着南方跑去。
紅蓮早在麵包車上安裝了追蹤器，車行走的是泥土路，坑坑窪窪，車速也提不上去，方若海開着一輛不知從那裏搗鼓來的摩托車，載着紅蓮不急不緩地遠遠吊在他們身後。
車路越走越偏，方若海的眉頭卻越皺越深，因為這條路他白天走過……
人販子的麵包車停下，停在了眼鏡王蛇養殖基地門前，大門打開，兩輛麵包車毫無阻礙的駛了進去。
直到此時，方若海終於明白禿頂中年人為何自始至終都沒有讓他跨過大門，那怕開出高市價三成的錢也沒有與他合作，原來是做着見不得光的生意。
高達三米多的圍牆或許對沒有準備的普通人來說難以逾越，可在方若海和紅蓮眼中真算不得什麼，那怕牆頭上還倒豎著一根根尖銳的玻璃碎片，但那對於方若海和紅蓮也沒有什麼難度。
兩人輕鬆翻過了圍牆，根據追蹤信號很快到了人販子們。
一間會客廳中，禿頂中年人居高臨下的打量着新抓來的六七個男孩女孩，臉上有明顯的不滿之色。
“數量怎麼越來越少了，以前還能保證十個，你們現在開始偷懶了！”
戴姓陰柔中年人點頭哈腰，臉上也帶着幾分無奈，道：“現在查得越來越嚴了，一些家長的防護意識越來越強，越來越難拐騙到孩子。”
禿頂中年人臉色有些陰沉，顯然想到今天被自己拒絕的一大單生意，再看看這群不爭氣的傢伙，忍不住呵斥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搞到人，偷也好，搶也好，下藥也好，每個月最少十人，否則我們之間簽訂的價格會往下調一調。”
人販了們一聽這話，臉色都很難看，有幾人有心想要發作，可看到禿頂中年人身後不知何時站出來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很自覺地將要說出的話咽回肚子裏。
打又打不過他們，命脈還捏在別人手裏，他們只能慫了。
“我們一定會儘力！”
幾人一合計，若是用一些平時不敢用的下三濫手段，人數倒是能夠保證，就是危險性要大一步，但是為了能賺更多的錢，他們也豁出去了。
見此，禿頂中年人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他將一個裝滿錢的袋子丟給幾人，讓他們點點錢。
“我要聽到的不是你們的承諾，我要的是結果，給你們的人說清楚，每星期十個人。”
幾人又談了談以後的交易流程，便開始攆人。
方若海和紅蓮悄悄跟着一個保鏢，孩子們被他們帶到一個屋子裏，身上的繩子也被解開，這些小傢伙被折騰的不輕，嚴重的甚至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只是喝過一點水，一個個精神萎靡。
保鏢在每個人的臉上辨認一番，根據他們的相貌區分，長相好的會關在A區，而長相差的會被關到B區。
A區的人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一杯牛奶和一袋麵包，而被分到B區的就慘了，保鏢拿出一盤子黏糊糊的糨糊和一瓶子水，這群早已餓了很多天的孩子就像餓紅了眼的瘋狗，撲到自己的食物面前大口吃了起來。
然而，保鏢似乎還有惡趣味，每到晚上，B區每個房間的食物明顯會比人數少給一份，他則抱着膀子，用戲謔的眼神看着孩子們搶食，身體差，或者不搶，只能看着別人吃得香甜，自己卻只能餓着肚子。
身體強壯的孩子顯然不會滿足僅僅一份的食物，他們很快將目光轉向其他人，惡戰發生，一個個孩子為食物搶得頭破血流，食物掉在地上他們不嫌多臟，跪在地上去舔掉在地上的糨糊。
孩子們正處於長身體的時間，正需要大量的食物補充身體能量所需，晚上少吃一頓儘管不會餓死，但天天被飢餓折磨顯然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有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走起路來都像麵條，讓人懷疑一陣風就能吹倒，很懷疑他們能不能繼續支撐下去。
方若海和紅蓮在這裏轉了轉，發現關押孩子的屋間足有二十六間，每間都有十到十五人，其中A區十間，B區十六間，養殖場被關押的孩子竟然已經超過三百人，根據他們了解到的消息，這裏的孩子每月月底都會被全部送出去，那麼養殖場存在了多長時間了？又有多少孩子通過這裏被販賣了出去？
方若海和紅蓮透過縫隙，看着抓着盤子裏的糨糊狼吞虎咽的孩子，看着被像喂狗一樣餵養的孩子，兩人眼中儘是洶洶燃燒的怒火。
“他們每個月會將孩子送出去，運氣好的在國內找個賣家賣掉，運氣最差樣貌醜陋，賣不出好價錢的會被打成殘疾人送上街上乞討，至於剩下的部分會走私運到國外，具體是那裏暫時就不清楚了。”
“他們還有兩三天就會與上頭交貨，我們是繼續等等，還是……”
紅蓮小聲道，她話沒有說完，便被方若海打斷，“我們等得起，但他們等不起！！！”
方若海指着瘦骨嶙峋，衣不掩體的孩子，怒不可遏：“他們每時每刻都在遭受着痛苦，他們的父母親人正在各地尋找着他們的行蹤，既然我發現了他們就絕對不會讓他們繼續呆在這裏！那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