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物是人非
畢竟他不願傳出什麼對司璃音不利的流言來。
見到白溫初，司璃音自然是歡喜的，只想直接下轎攆、上前將來人攙扶起來，但身邊跟着的一眾太監宮女，又讓她按捺住了這種想法。
“白大哥快快親起。”
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要同這個故友說，只是礙於此時身旁還有外人，司璃音還是保持着一路過來的模樣，乘着轎攆入了宮門，白溫初自然是跟在一側一同入了椒房宮。
只是總有攪局之人，司璃音才下了轎攆，還未來得及同白溫初搭上話，那邊一直在宮中守着的燕兒便急急跑了過來稟報。
“皇後娘娘，瑾妃娘娘來了，說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瑾妃？
燕兒說出這名字的時候，司璃音還愣了愣。万俟凜後宮之中妃妾甚少，位居妃位的更是屈指可數，司璃音一時半會兒還未能反應過來這瑾妃是誰，便見一路上都面帶笑意的白溫初收了笑顏，滿臉冷色的沖燕兒開了口。
“就說皇後娘娘歇下了，不見客！”
這般果斷的送客言語從白溫初口中說出來，讓燕兒有些驚訝，但燕兒還是轉眼看向司璃音，似乎是在等她的指示。
司璃音愣了愣，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這瑾妃是誰，眼中叫人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冷意，繼而又笑着同白溫初開了口。
“這瑾妃都來到宮門前了，我豈有不見之禮？白大哥先到小花廳等我片刻便是。”
她笑意溫柔，白溫初卻是更加的不同意司璃音所言。
瑾妃那般心思歹毒之人，並非是如今性子單純的司璃音能應付的，還是不見為好。
只是司璃音卻沒有給他多言的機會，同身旁的燕兒遞了個眼色，便抬步向著大殿而去。
“皇後娘娘......”
白溫初還想跟上去說什麼，卻被一旁的燕兒攔住，這小丫頭這個時候倒是有膽量，說什麼也不願白溫初進大殿去勸說司璃音，半響見燕兒此處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白溫初也無計可施，只能帶着些怒氣的開口。
“帶我去偏殿！”
偏殿同主殿相連，不管那瑾妃今日來此處是想要對司璃音做什麼，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出來護住司璃音，這是他最後的退步了。
上一次見到雙念，該是兩年前了吧？
對此司璃音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但記憶中的雙念，一身粉紅素衣，清淡的眉眼，同如今站在殿上這個一身華服、滿頭珠釵、滿身瓔珞的女子完全不同。
物是人非這一句話用在此時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夫人......不，如今夫人已是皇後娘娘了，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
如山間清泉般清澈的聲音，帶上絲絲的哽咽，更是叫人聽得憐惜不已。
司璃音同她笑了笑，手中拿着淺色的絹布向她揮了揮，示意一旁的丫頭給她看座。
“不必多禮，同在這宮中，今日其實就算你不過來椒房宮，本宮也是想要去則靈宮看看你的。”
本是平平常常客套的話，倒像是讓那瑾妃想起什麼傷心事一般的，臉上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臣妾就知道，皇後娘娘定然不會忘了臣妾！娘娘離開的這些時日，臣妾無時無刻不再念着娘娘能回來，時常在夜裏夢到娘娘，也常想起從前在娘娘身邊侍候的日子，每每夢中醒來，只恨那歹人抓走的為何不是臣妾！縱是有千般萬般的苦，臣妾都願意替娘娘擔下來的！”
這瑾妃說著哭得厲害了，竟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一般，司璃音向身旁之人遞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呈上上好的紅葉茶給瑾妃，她喝了兩口方才喘過氣來。
抬手用帕子拭擦眼角淚滴之時，瑾妃目光似是不經意的落到上座的司璃音身上，見她只笑着不說話，心中有了些計較疑惑，卻是有些高興的，司璃音對她，似乎並不排斥。
雙念本以為司璃音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陸瑤明明同她說過司璃音已經死了。如今她沒有心思再去計較陸瑤為何騙她，當務之急，是過來探探司璃音的口風。聽說司璃音忘了所有的事情，若是當真忘了，那日後只平平常常相處便是，她倒是不必多想什麼，可若是沒忘，司璃音只怕要怪她趁機奪了皇上的恩寵......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讓司璃音將她從現在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雙念見二人什麼都不說的尷尬坐着，思慮一二，又繼續半是哽咽的繼續開了口。
“臣妾險些以為，今生都無緣再見娘娘了！聽聞皇上將娘娘尋回來的消息，這心裏比誰都高興，時時刻刻念着要過來看一看娘娘，不想宮中又鬧出刺客來，叫臣妾這顆心又是高高的懸起......”
瑾妃臉上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串一般不斷的往下落，說著說著又是低聲抽泣起來。
見她說得夠多了，司璃音倒是不好再繼續一言不發的坐着，抬手拿手中綉帕掩唇笑了笑，同她打趣起來。
“雲幽女子大多生性開朗，甚少有喜歡掉眼淚的，進了宮以後，看到的女子倒都是喜歡哭的，早上去見了泠然居的韻昭儀時，她也是哭成個淚人，如何都哄不好。”
司璃音面上帶着笑，說出的話卻叫雙念聽得心頭一顫，皇後為何突然會去泠然居？
雙念還在疑惑，司璃音卻是沒有理會她眼中的詢問，只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她從前可不是個喜歡哭得性子，從宮中被送到府上去，也不見她似如今這般的委屈，難道進了這深宮，都要哭上一哭不成？”
雙念心中滿滿的驚疑，一旁偏室之內的白溫初也是滿臉疑惑，他沒想到司璃音清晨出宮竟然是去見了如今已是昭儀的韻音，按理說司璃音既然忘了一切，該是不記得韻音才是，難道.....
這邊雙念也反應過來司璃音所言，一顆心懸起的同時還帶着最後一絲僥倖，半是試探的開了口。
“皇後娘娘說笑了，臣妾也是因着同娘娘分離許久，今日得以重見，才開心得掉些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