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

兇案

林楠在屋中坐了沒多久,就看到林桐黑着臉進了屋。看得出自己父親心情不好,小傢伙猶豫了下,從榻上跳了下來。小手安慰的摸上林桐的額頭,紅着臉道:“爸爸不生氣。”

林桐一句話也沒說,獃獃的看了會兒林楠,一把將林楠摟入懷中,小傢伙的身子溫溫軟軟的,帶着淡淡的**味,滿是依賴的依靠着自己。

林桐摟的太緊太緊,好像要把這個孩子揉進自己的心中一般。林楠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卻捨不得離開父親的懷抱,安靜的窩在林桐的懷中。陳先只覺得屋中氣氛無比壓抑,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看這抱在一起的父子兩人,眼中閃過羨慕的光芒。

“兒子,爸爸只剩你了,只剩你了……誰也別想把你從爸爸身邊帶走。”許久之後,林桐暗啞的聲音才又響起。林楠則是滿臉紅撲撲的看着自己父親,眼中有些不解。

是夜,林桐找了身灰衣換上,把臉一蒙,又去了方無良家裏。這次方無良家裏人聲鼎沸,行酒令的,說笑的,亂鬨哄的,只是少了那隻看門狗。方無良的妻子早在剛入冬的時候,就帶着孩子搬到娘家去了。留下方無良在老宅中,整日裏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樂。林桐深吸了幾口氣,趴在窗下,聽着屋裏幾人的交談。

這些人都是地痞出身,整日裏混吃等死,席上談的也不過都是些吃喝玩樂之事。說著說著,這些人就說起了林楠這筆生意。林桐聽到他們說起王家村那三個字的時候,耳朵就豎起來了。

雖說今晚已有了殺人的準備,但林桐還是有些猶豫,他要最後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要對自己兒子不利。當他聽到那些人用□的口氣說著男童的妙處,男童幾歲時身子最軟最好最**,像林楠這種貨色能賣幾何,要使什麼手段讓對方把林楠交出來的時候,林桐的眼紅了,呼吸也不自覺的粗重起來。原來這些人渣打自己兒子的主意竟是這個目的!這些人都該死,你們的命老子一個都不留。

冷靜下來,要讓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冷靜,林桐心中默念着王成教給他的刀法口訣,眼中神色漸漸清明起來。

除去兩個服侍的小丫頭片子外,屋裏大概還有六個成年男子,自己若是直接進去,能不能一口氣殺光是一個問題,要是跑出去一個,那真是後患無窮。再一個,屋裏的人多,活動地方也小,自己也不是小說中的大俠,可以以一當百。幾個人圍攻,受傷什麼的是在所難免,這傷若是被人發現,那自己就難脫嫌疑了。

思來想去,林桐決定在外面蹲守,這些人肯定不會都住方無良家裏,就算是都住在這裏,他們也不會喝一夜,肯定要去別的屋子睡,等他們一個個睡去,那時候下手才最方便。想到這裏,林桐找了個柴火垛窩在後面等了起來。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有兩個人就從屋中晃蕩着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準備回家了。吃的滿面紅光的兩人還不知自己身後已經跟了一個催命鬼。

兩人手裏拎着燈籠,晃晃悠悠的走着,其中一人走的稍慢些,沒多久就拉了十幾米,趁着那人落在後面的時候,林桐無聲無息的靠了過去,將那人的嘴巴一捂,一隻胳膊卡到脖子上,朝後一扭,那人只來得及‘唔’了一聲,腦袋就軟軟的歪到了一邊。脖子斷掉的聲音就好像冬天小孩踩碎的冰塊的聲音,脆脆的,聲音並不大,沒驚動前面的人。

林桐只覺手中猛地一重,都說人死了身體就會變沉,這話果然沒錯。將那人的屍體放在一邊,幾步跟上前面那個人,同樣的手法又使了一遍,兩人死的無聲無息,幾乎是瞬間斃命。

將兩人的屍體搬回方家院門口,林桐又翻牆跳了進去。正巧一個人出來小解,看到院中跳進來一個男子,一下就叫了起來,林桐將手中的柴刀朝着那人的胸口扔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那人保持着驚恐的姿勢倒了下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有賊”這兩字還是被那人喊了出來,屋中的人沖了出來,林桐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一個,拳頭在那人的鼻樑猛力一錘,‘卡擦’一聲脆響,那人的鼻骨竟被活活打碎。一時間,那人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花白,鼻子那裏霍霍的抽痛着,疼的他幾乎想昏死過去。另一人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才跑出去沒幾步,就被一個東西砸到背部,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整個人都被東西壓住。

這人只覺得背後沉甸甸的,扭身一看,正是剛剛那個被打斷鼻樑骨的同伴,現在那同伴的鼻骨那裏已經一團血肉糊了,兩眼瞪大的看着他,口中淌出酸酸黃黃的汁水,一點點的滴在他的臉上。原來林桐剛打了那人的腹部,將他胃中的東西也打了出來,這會人雖然死透了,可還有些消化物梗在喉中。將身上的屍體推開后,最後剩下的人絕望的喊了起來,他扭頭要看清是誰殺了自己,一把滴血的柴刀是他在這世上看到的最後一抹景色。

一口氣弄死了五個人,最要緊的那個人卻是不見蹤影,搜遍了屋中,也沒找見方無良的影子,屋子裏服侍的那兩個丫頭已經嚇成一團軟泥了,見林桐矇著臉,渾身沾血,手中還一把帶血的柴刀,連連哭嚎着哀求饒命。這兩個丫鬟並未謀劃過什麼,林桐還不至於喪心病狂的殺了她們。

林桐抓住其中一人問起這家主人的下落,原來方無良那傢伙在張二他們離席的時候就出去了,至於去哪裏,兩個丫鬟卻不知道。林桐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先去殺那兩人。

剛剛的異動已經驚醒了周圍的村民,已有人家點了燈,看樣子馬上就要過來查看了,林桐將五具屍體堆在柴火垛那裏,把廚房裏的羊油,麻油一併拿了出來,倒在屍體上面,將點好的火摺子扔上去,從小路走了,那兩個丫鬟則是被林桐一掌打暈后扔在了外面。

一口氣跑出了幾里地,林桐找了個高處,冷冷的看着方家,那裏火光衝天。遠遠的,鑼鼓聲敲了起來,看樣子方家村的人都起來了。

火勢很快就被撲滅了,方家也被燒的不剩什麼了,當那些村民看到地上的那五具屍體時,都震驚了,火燃的時間太短,那五具屍體並沒完全燒完,斷掉的脖子,胸口的刀傷,在在顯示了這是一樁謀殺。一口氣殺了五人,又縱火燒屍點屋。這人與方家到底結下了多深的冤讎,才能下此毒手。不多時,那兩個丫鬟也被人找到,救醒后就把兇手怎麼殺的人,又是怎麼逼問主人下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件惡性案件一下就驚動了整個潞州,知府當即就命手下捕快儘快將兇手緝拿歸案。方無良知道此事後,嚇的魂飛魄散,若不是昨天晚上他去找了村東頭的那家寡婦泄火,恐怕現在火場裏的屍體就是六具了。也是這小子命大,昨天那兩人走了后,他覺得自己也喝的差不多了,就去了他那老相好那裏,算是躲過一劫。林桐殺完那兩人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

知府將方無良叫過去問話,他想了半天卻不知是哪個仇家,缺德事做的太多,誰知道是哪個苦主來報仇。

再說林桐,那天晚上做完這件案子,就找了個背風處,將身上沾血的衣服燒了掩埋起來,柴刀也細細清洗了一遍,聞了聞身上,覺得沒什麼血腥味了,才放心的回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才不過四更天,屋子裏煤火燒的旺旺的,暖意融融,兩個小傢伙發出細細的鼾聲,睡的一臉香甜。林桐呆站了一會兒,並沒回到床上。他總覺得自己身上沾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五個人,五條人命,就這樣死在自己手裏。林桐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只覺心裏難受的厲害。殺人的時候他倒是冷靜的很,現在腦中只一片紊亂。沾血的感覺果然很糟,林桐嘆了口氣,就那樣坐在草墊上看着兩個小孩,好像這樣就能安靜下來。

第二天林楠習慣性的往自己父親被窩裏滾,小傢伙起床的時候,總要先滾到自己父親懷裏,賴上那麼一會兒才會起床。不想今天那被窩竟然是涼的,還沒等他睜眼,一個濕熱的東西就貼上他的臉,原來是林桐正拿着熱毛巾給他擦臉。

恍惚間,林楠覺得自己父親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卻說不出來。

那幾個夥計死的雖說有點可惜,可他的房子被燒的更可惜。才剛過了新年,就要重新選地蓋房,又要打發官府過來的差人,一來二去的,花銷就大了起來,方無良手裏的錢跟流水一樣,他平日裏就沒什麼積蓄,這會就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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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後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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