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對不對

李長安的身子不覺的戰慄起來，忍不住的嚶嚀出聲，面色緋紅，緩緩抬手反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主動親近，更是激起了上官炎血液里更深一層的熱情。

與此同時這頭得了吳太后的消息，吳桃兒就開始盛裝打扮，翹首以盼，最後得了消息便是惱羞成怒，瘋了一樣的將內外兩殿裏頭的所有瓷器擺設都砸了個粉碎。

珠兒帶着一眾的宮婢戰戰兢兢，使勁低垂着腦袋跪在當前，大氣不敢喘。

吳桃兒的面目猙獰，兀自發泄了一通，最後就地坐在椅子上嚎啕痛哭了起來。

珠兒在旁邊看着，心裏卻是有口難言……

自家主子永遠都看不清楚形勢。

其實從她入宮的那天起就該想到了，做了吳太後手裏的一枚棋子，怎麼可能會討得上官炎的歡心？

對方沒有主動對她出手鋤掉她這個眼中釘，那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妄圖去和李長安那個皇后爭寵？且不說上官炎對李長安的確是甚為重視，就算他再不喜歡李長安，那也絕對不會來親近吳桃兒這麼個明顯是吳太后陣營里安排給他的女人。

吳桃兒兀自哭的備份，之前受到的大家閨秀的教養早就一掃而空，嚎啕着，半分的形象也不顧了。

珠兒也不敢勸，就帶着一眾婢女跪在那裏陪了她整夜。

次日一早的時候，吳桃兒的眼睛就整個兒熬紅了，面色蒼白如紙，一張臉看上去像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的鬼怪一般，十分可怖。

外面大片的陽光鋪灑下來，李長安踩着殿前的石磚款步而來，身上流光溢彩的明黃鳳袍，加上一個奢華至極的妝容，映在陽光下，給人一種不敢逼視之感。

“皇後娘娘駕到！”有內侍尖着嗓子叫嚷。

吳桃兒木然的抬頭看去。

陽光下，光鮮艷麗又雍容高貴的女子盈盈行來，行走間環佩叮噹，明明是個沾染了許多世俗銅臭味道的裝束，卻就只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企及之感。

象形之下……

此刻儀容不整，面容憔悴的自己，反而連地上是爛泥都不如。

不管是從出身上還是容貌上，吳桃兒從來都瞧不上李長安，但是這一次面對她的時候就只覺得自慚形穢。

她愕然的又做了好一會兒，直到李長安走到了正殿的大門口才恍惚回過神來，咬着嘴唇，冷冷道：“你怎麼來了？”

按理說她是該起身行禮的。

可是經過昨夜的那件事，就更是將李長安恨到了骨子裏，哪怕知道這樣於禮法不合，也再難勉強自己，只是有些狼狽的別過臉去，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

珠兒跪在那裏，張了張嘴想提醒她點什麼，可是站在陽光下榮光璀璨的李長安卻是帶給了她太大的震懾力，叫她舌頭打結，冷汗直冒，就是開不了口。

李長安的目光淡淡的四下里掃視一眼，只就平靜說道：“閑雜人等都退下，本宮和淑妃有話要說。”

一眾的宮女跪了整夜，早就膝蓋酸軟頭暈眼花，聞言如蒙大赦，趕忙應諾退下，只剩下珠兒一個遲疑着跪在那裏沒動。

李長安也沒渴求，舉步就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行雲眼疾手快的趕忙上前，將前方地上狼藉的碎瓷片等物踢開。

吳桃兒的眼神怨毒又帶了很深的戒備情緒一路追隨着李長安看過去。

李長安卻是完全不理，逕自在她對面找了張椅子坐下。

兩個人，這便算是正式對上了。

吳桃兒暗暗捏緊了拳頭，咬着嘴唇看着她。

李長安彈了彈指上的黃金甲套，也不和她兜圈子，直接就開門見山的開口道：“皇上那裏，你不用再費心思了，他是不會來你這裏的。你若是安分，本宮也不是那樣容不下人的，榮華富貴，尊榮地位，我樣樣都可以保你，否則的話……就只能是你自求多福了！”

這算什麼？

這個女人先是搶了本該是她的皇后之位，又奪了本該是她的恩寵，現在卻還這樣有恃無恐的跑到自己的面前來耀武揚威的炫耀嗎？

吳桃兒的手指在掌心裏幾乎就要掐出血來，雙眼血紅的盯着李長安，突然不可思議的冷笑了一聲出來，道：“你說什麼？皇後娘娘你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掉分子嗎？你這是登門來警告臣妾，不準和您爭寵？佔着一國皇后的位份，你竟然能做出這樣不要臉面的事情來，當真就不覺得臉紅嗎？”

她越說越是氣氛，越說越是不甘心，到了最後就是語犀利，近乎尖銳的吼了出來。

李長安面不改色。

倒是把跪在門邊的珠兒嚇的白了臉，憂心忡忡的使勁把腦袋垂的很低。

待到吳桃兒發泄完了，李長安方才勾了勾唇角，環視一眼她這間正殿，過了一會兒才微笑說道：“既然你覺得這是爭寵，那便就當是吧，橫豎本宮的話今天已經擱在這裏了。這些天你又不是沒碰過釘子，要是覺得無所謂的話，大可以繼續再試試看！”

好歹大家都是大家出身，吳桃兒以為自己這麼直白的拿男女之間的事情來譏諷，李長安至少也該是羞憤的，卻是不想對方竟然坦然受了，完全不覺得丟臉。

她張了張嘴，再看着對面的女人就更是覺得見了鬼一樣，嘴巴張張合合許久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來。

李長安也不管她，交代完了就又重新起身往外走。

吳桃兒盯着她款款而行的側影，胸中怒意沸騰，終究還是忍不住起身追了上去。

她想要去抓李長安的手腕，可是被行雲瞪了一眼之後就瑟縮了一下。

李長安回頭，地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你還有話要說？”

“我……”吳桃兒張了張嘴，她的心裏恨死了李長安，恨不能將這個可惡的女人抽筋扒皮大卸八塊來泄憤，可是現如今……

明顯上官炎是被她迷惑了，凡事都站在她的一邊。

想着自己如今的境況，吳桃兒頓時就委屈不已，眼淚往外滾落，屈膝就跪在了李長安面前，滿面淚痕的懇求道：“娘娘，臣妾知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冒犯過您，可我那也是情非得已。您是知道的，咱們進了宮的女人就是一輩子，在這了宮裏，若是沒有恩寵如何能活？臣妾現在知道錯了，求您網開一面，給臣妾一條活路吧！”

李長安的唇角含着淺淺的微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慍不火道：“你要本宮如何網開一面？”

“我……”吳桃兒咬着嘴唇，眼神閃躲，卻是有些難以啟齒。

李長安見狀，就是心領神會的突然冷了面容，涼涼道：“看來本宮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既然你還是不肯死心，一定要肖想着皇上，那麼就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吧，本宮又沒攔着你說不準。只不過……你卻也別當本宮是傻子，會隨你利用，去幫襯你什麼！”

“你……”吳桃兒一愣，心裏仔細的揣摩，卻還是有些弄不清她這話里的真正意思。

李長安看她一眼，就又笑了笑，看着外面明媚的天色道：“你的心裏現在是把本宮給恨慘了吧？現在這般低聲下氣的跪在本宮的面前，心裏一定還在告訴自己，忍得這一時之氣，只要有朝一日一旦翻身，就勢必要將本宮踩入塵埃里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