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最後的告別
楊塵看着爺爺，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他才道：“第一，我們藏劍山莊弟子中，聖尊及其以上的弟子畢竟是少數。”
“爺爺的意思是讓我們放棄其他弟子，帶着這些高層弟子逃走嗎？”
“為了幾百個弟子，犧牲上百萬弟子——”
月氏、黃氏、李映雪等人都沉默不語。
楊塵也沉默了許久，才道：“第二，如何確保元神就一定能夠逃脫？”
“第三，我想着的是將藏劍山莊變成天下第一宗門。”
“沒了這些修為低的弟子，只有幾百個修為高的弟子，我豈不是背叛宗門？”
“如今我們能為了自己而放棄上百萬弟子。”
“他日，這幾百個修為高的弟子，又如何確保他們不會心生邪念，背叛我們？”
爺爺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所以，爺爺不會去要求你必須按照爺爺的要求去做。”
“如果你覺得這樣做好，那麼，就認慫也未嘗不是好事。”
“我有一個朋友，是地球的鄭板橋。”
“他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人，難得糊塗。”
“有時候，不一定非要活得那麼明白，稀里糊塗地過着，只要開心，未嘗不是好事。”
眾人再次沉默不語。
楊塵問道：“爺爺，你還認識鄭板橋？”
爺爺笑道：“爺爺在地球呆了五千年，留下了數十代人，認識的名人不計其數。”
楊塵神色一喜道：“那嫦娥的夫君，到底是大羿還是后羿？還有，嫦娥飛天，只是神話？”
爺爺意味深長地笑道：“你覺得是什麼，那就是什麼。時隔數千年的東西，有時候不必非得探究那麼清楚。”
“人，難得糊塗！”
楊塵點了點頭道：“爺爺教訓的是。”
爺爺說完，在楊絮塘額頭上親了一下，滿臉寵溺道：“叫一聲曾祖父。”
“曾祖父！”楊絮塘甜甜道。
爺爺笑了笑，將楊絮塘交給月氏，然後看向楊塵道：“塵兒，爺爺該走了。此次之後，大概很難再見，你務必好自為之。”
少女急道：“主人，我跟着你！”
爺爺搖了搖頭道：“你跟着塵兒。或者——”
爺爺的話還沒說完，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起來。
移動城池裏，眾藏劍山莊弟子一個個茫然地看向蒼穹。
“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天怎麼黑下來了？”
爺爺臉色驟變。
然而，很快，他又平靜下來，轉身看向楊塵道：“塵兒，永別了。這次出現，還是被發現了。逃了五十萬年前，終究到頭了。”
說完，爺爺快速飛向高空。
楊塵幾人看着虛空中五座大山遮天蔽日的蓋下，一個個臉色發白。
移動城池裏，無數的弟子尖叫起來。
很多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末日！
末日來臨！
聖尊王和瑤池女皇也狂奔了過來。
瑤池女皇衝到楊塵身前，道：“發生了什麼？！我打開天池秘境，你立馬下令弟子躲進去！”
楊塵目光死死地看着爺爺快速迎上五指山的身影，眼眶有些泛紅，沙啞着聲音道：“所有藏劍山莊弟子聽令，不要驚慌，匯聚宗主宮殿，躲入天池秘境！”
眾弟子聽到楊塵的聲音，紛紛飛了過來。
瑤池女皇急忙打開天池秘境的裂隙。
無數的弟子如潮水一般湧入了進去。
尖叫聲、哀嚎聲，充斥於耳。
五秒！
僅僅五秒，上百萬弟子中就有八十多萬弟子沖了進去！
下一刻，遮天蔽日的五指山轟在爺爺的身上。
爺爺轉過身，沖楊塵的方向露出一個笑臉，身體直接崩裂開來，化作血霧！
楊塵看着這一幕，眼淚刷地掉落下來。
看着五指山快速落下，瑤池女皇一把拽住楊塵的胳膊，將他拽入天池秘境，立馬關閉裂隙。
還剩餘十多萬藏劍山莊弟子在移動城池裏！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五指山落下，十多萬藏劍山莊弟子崩裂成血霧！
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天池秘境裏，八十多萬藏劍山莊弟子聚在一起。
很多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還有一些人獃獃地看着天空，徹底傻了。
突變來得太快。
他們甚至來不及和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師姐妹告別！
即使躲在天池秘境裏，他們也聽到了整個世界震蕩的聲音。
過了近半個時辰，震動才停止。
瑤池女皇打開秘境裂隙。
他們再次出現在移動城池原位。
然而，原先的移動城池已經夷為了平地！
所有的建築全部化作連齏粉。
包括以前楊塵辛辛苦苦做任務得到了鎖妖塔、藏經閣之類的。
眾藏劍山莊弟子一個個飛了出來，一個個匍匐在地。
哭聲連成了一片。
楊塵也傻傻地看着天空，爺爺最後消失的位置。
他彷彿看到了爺爺的笑臉。
清風吹拂過他的臉蛋，掀起了一縷縷長發。
瑤池女皇飛了過來，落在他身邊，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你是知道的，對吧？”
楊塵轉過頭，抽了抽鼻子，聲音中帶着絲絲顫慄道：“召集剩餘弟子，本尊要宣佈一個驚天秘密，關於這場末日之劫。”
瑤池女皇默默地點了點頭，快速飛離。
剩餘的八十多萬弟子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淌着淚痕、恐懼和不安。
加入藏劍山莊一來，這些弟子從未體會過如此絕望的一幕。
楊塵掃視着每一張臉，沙啞着聲音道：“關於剛才的一幕，本尊想，你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這一次，本尊將藏劍山莊最後的命運交給你們。”
“是選擇就這樣回到風月大陸，安安穩穩地做風月大陸第一宗門。”
“還是逃出這個世界，以生命為代價，衝出這個世界，成為真正自由的個體。”
“選擇權都在你們。”
四周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楊塵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大家肯定很好奇，剛才那是什麼？現在，本尊將為你們一一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