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第十九章
2019年5月18日星期六
早晨六點，鹿菲菲準時起床了。從一睜眼，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在昨晚臨睡前與哥哥的電話中好好地把自己獲二等功並晉陞為上尉的事情炫耀了一番。鹿一飛雖然嘴上不服氣，但鹿菲菲卻能感覺到他各種的羨慕嫉妒恨，至少他在最後咬牙切齒地發誓說一定也要在一年之內立功。對於哥哥說的話，鹿菲菲是絕對相信的，儘管鹿一飛在說的時候明顯是賭氣似的發的誓，但她仍然不會懷疑。在鹿菲菲看來，自己的哥哥是絕對優秀的，雖然他所有飛行科目的成績都排在自己後面，但也只能解釋為天賦的差異，而絕不是鹿一飛不夠努力。
結束了她給自己制定的早間鍛煉計劃之後，鹿菲菲回到宿舍沖了個淋浴，開始考慮去團長家應該帶些什麼東西。本來她並沒有想這麼多，不過在昨晚和哥哥通電話時，鹿一飛告訴她第一次去別人家吃飯，不管是去誰們家，空着手總是不太好的。只是到底帶什麼東西去，卻沒給出什麼好主意，所以鹿菲菲只能自己琢磨了。正在她暗自發愁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因為剛剛洗完澡，所以鹿菲菲又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去開門。
“隊長？快請進。”門外站着的是一身軍官常服的邵明遠，這讓鹿菲菲確實有些意外。不過無論來的是誰，恐怕她都會覺得意外的。
“呵呵，你這可是女生的閨房呀，我進去合適嗎？”邵明遠笑呵呵地說。
“哪兒來的什麼閨房，這可是在軍營里。虧你還是隊長呢。進來說吧，別總在門口站着了。”
邵明遠進到房間裏四處打量着。這個房間從結構到佈置上，幾乎都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樣，也同樣是窗明几淨，所有的一切都很整齊，更沒有他想像中的和一般女孩房間裏似的擺放着毛絨玩具或其它類似的凸顯女孩特性的東西，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空氣中飄溢的一股淡淡的香氣吧。
邵明遠吸了吸鼻子，打趣道：“看來這女孩子的房間就是不一樣，一進來就有一股香味兒。”
鹿菲菲的臉不自覺地就紅了，一邊遞給了邵明遠一杯水，一邊解釋說：“是洗髮水的味道好不好？剛洗完澡，頭髮還沒幹。”
邵明遠接過水說：“哦，好吧，我就當是真的吧。”
鹿菲菲白了他一眼，說：“你不當也沒用，本來就是。隊長大人還沒說這麼早跑過來找我有什麼指示呢。”
“我發現我還真是琢磨不透你，有時候吧是一本正經、一絲不苟的；可有的時候吧，這嘴巴又俏皮得厲害，一般人還真惹不起。”邵明遠多少有些自嘲地說，不過很快就轉到了正題上，“其實我來也是奉命行事，也不全是，我還是直接說吧。就是前天遇到F-35的那事兒，雖然上級沒人說我什麼，但是我自己心裏清楚。你明明已經告訴過我燃油不足了，可我一讓F-35給纏住居然把這茬給忘了，而且還是靠着你才給我解了圍。”
“隊長……”鹿菲菲想插嘴。
“別，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邵明遠知道鹿菲菲想說什麼，果斷地阻止了她，繼續說，“我這是嚴重的失誤和失職。換句話說，驅離F-35之後你陷入的險情，完完全全是因為我而造成的，這裏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不僅如此，當時如果不是你冒着危險去對付F-35，我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呢。我也不再多說了，再說就矯情了，反正我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可我自個憋心裏難受啊，回家就跟你嫂子念叨了念叨，你嫂子一聽就罵我不懂事，然後就逼着我必須得把你請到家裏去，當然我也有這個意思。我也不說什麼感謝的話了，說多了反而顯得我太矯情。你嫂子說了，讓我務必把你請到家裏去，她要親手給你做幾個菜，算是表達一下心意。這個你可真的不能不答應啊。”
鹿菲菲感覺自己的額頭一定畫滿了黑線。說真的，對於前天發生的事情，她還真的從來沒想過什麼，更沒想到居然會給她的隊長邵明遠帶來這麼大的心理波動。看來，邵明遠的邀請還真是不能拒絕了。可是，團長那邊她已經答應了的，所以只好對邵明遠說：“行，我答應你。不過隊長，今天中午是不行了。”
“為什麼？你已經有安排了呀？”邵明遠問。
鹿菲菲點點頭：“嗯。”
“這個……重要不重要啊？能推掉嗎？”邵明遠不死心。
“我覺得不太好推，已經答應團長中午去他家作客了。你可別說我勢力啊，確實是先答應了他的，臨時變卦太不好了。”
邵明遠咂了砸嘴：“確實是不太好，這團長就是團長，幹什麼事都能抓住先機。那龍飛，晚上呢？晚上總可以吧？你好歹答應下來，回去我也能交差呀。”
鹿菲菲實在沒想到這都能讓邵明遠扯出“抓住先機”來，不禁莞爾。不過邵明遠後面的話卻暴露出了他怕老婆的本質，不由得心中一動，說：“晚上嘛……還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就有一個難題，正發愁呢。”
邵明遠倒是很痛快：“你就別繞彎子啦，說吧，什麼難題。”
“就是中午要去團長家吃飯呀，我覺得總不能空着手去吧？可又不知道該買些什麼東西好。”鹿菲菲撅着嘴說。
邵明遠暗舒一口氣，說：“我當是什麼難題呢，這還不好辦呀。聽我的，這就跟我走，去市裡隨便買點水果就行。如果路上還看到有別的合適的，再考慮也不晚。反正像你這樣干想是想不出來的。”
“能行嗎？而且團長說的是讓我坐他的車一起去的。”鹿菲菲不太確定。
“我說行就行，我這就給團長打個電話，告訴他我來送你過去，放心吧。你動作快點啊，我先出去到車上等你。”邵明遠倒是動作快，一邊說著就已經出去了，根本就不給鹿菲菲反駁的機會。
看到邵明遠已經走出去了，鹿菲菲也趕緊簡單收拾了一下追了出來。
“隊長，我來開車吧。不然讓領導給我開車，我坐着會覺得彆扭的。”鹿菲菲雖然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不過真讓邵明遠給她當司機，還真覺得不太合適。
“哪兒來那麼多講究，誰開不是一樣啊？”
“就是不一樣，”鹿菲菲不由分說地打開車門就把邵明遠往下拉，“你就放心吧，我開車的技術不比飛機差。”
邵明遠倒不是對她的技術不放心，能把飛機玩得那麼好的人擺弄起汽車來還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他也覺得讓一個小姑娘給自己開車不太合適。但看到鹿菲菲如此堅持，也就不再和她爭什麼，下車去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邵明遠的車是一輛獵豹越野車，這是給飛行員的標準裝備之一。鹿菲菲一上車就系好了安全帶，邵明遠見狀，想起了鹿菲菲駕駛戰鬥機在天上時那些近乎瘋狂的動作，不由得暗自思量：該不會她開車也那麼瘋狂吧？一邊想着，一邊也悄悄地把安全帶拉過來系好了。
不過事實證明，邵明遠真的是瞎擔心了，鹿菲菲開車完全不像開飛機那樣瘋狂。走了一路，鹿菲菲始終都開得很平穩，而且從不超速，也沒有其他違章或者野蠻駕駛的行為。若不是看到鹿菲菲開車的確非常熟練，邵明遠都該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剛學會所以才不敢開快了。
邵明遠偷偷鬆了一口氣，開始安心地給鹿菲菲指路，很快車子就進入了市區。在到達一個路口的時候正好黃燈亮起，其實只要稍微加速車是完全可以在紅燈亮起之前過去的，但鹿菲菲並沒有搶燈，而是很規矩地停了下來，卻引來了後面跟着的車一陣不瞞的喇叭聲。雖然邵明遠本人在開車時也做不到這樣遵章守紀，但他對於鹿菲菲的表現卻是非常滿意，所以後面那輛車的喇叭讓他心裏很不爽。他撇了一眼後視鏡，嘴上並沒吭聲，卻是打開車窗，把一個帶吸盤的警燈放到了車頂上，這或許也算是一個無聲地告誡吧。
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轉移了邵明遠的注意力。他和鹿菲菲都順着聲音看去，原來是對面一輛越野車直接闖過了紅燈，卻差點撞上橫向駛過的公交車，也幸虧它剎車還算及時。路口執勤的交警也注意到了，正向這輛違章的越野車走去，而公交司機顯然也嚇了一跳並把車停了下來，不過看到並未相撞，也就沒再停留，直接開走了。
公交車開走時，交警也剛好走到了越野車的前面，伸手示意越野車的駕駛員熄火，卻不料越野車竟突然啟動沖了過去。也就是這個交警的反應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幾乎是在越野車衝過來的同時就向一旁撲了出去，這才僥倖逃過一劫。不過原本正常通行的一輛出租車和一輛電動車就沒那麼幸運了。出租車還好點，只是車頭被掛了一下，但那輛電動車雖然只是前輪被撞，卻也被撞出去了四、五米，人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