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0第一〇四章

第一〇四章

2019年6月26日星期三

瑟貝爾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2019年6月26日。瑟貝爾是PA陸軍的一名班長，儘管他的職務只是一個班長，但他卻是一個參軍已經五年多有着豐富經驗的老兵，而對於PA軍人來說，很多時候經驗遠比軍銜更容易讓人信服。在他經歷他這一生難忘的情景之前，他正帶領着另外5名士兵駐守在距離邊境越5公里左右的一個觀察哨。本來這個觀察哨加上瑟貝爾是一共駐有11名士兵的，不過一個小時前有5名士兵被他派去巡邏了。在與IN國局勢緊張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必須保證不間斷的巡邏，但是由於人手有限，所以他通常都是讓一半的士兵去巡邏，而另一半則留在觀察哨內休息。當然，他也一定會安排人在崗哨站崗值班的。

這一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當時瑟貝爾正斜靠在他的簡易木板床上一邊抽着煙一邊翻看着一本早已破舊不堪的小說。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電台，不過此刻卻是接收的廣播電台的頻率，裏面正在播放着一些與兩國局勢相關的新聞。

瑟貝爾喜歡軍旅生活，但他並不喜歡戰爭，不過他更加厭惡那些怎麼看都像是馬戲團里出來IN國士兵。他並不怕他們，也不怕那個被他從小就已經視為敵人的國家。儘管IN國的人口、土地等等都遠比瑟貝爾的祖國要更多、更廣，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在經歷了這麼多次的戰爭之後，PA人並沒有被打倒、更從沒有過退縮不是嗎？正如電台里正在播放的新聞一樣，PA是一個團結的國家，是一個愛憎分明的國家，PA的人民是勇敢的人民，他們從不畏懼任何威脅，當面對侵略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去抵抗。

電台里傳出的聲音讓瑟貝爾有些自豪甚至是驕傲，不過就在他剛剛咧開嘴露出一點笑容的時候，外面崗哨上的士兵突然大喊了一聲：“敵襲！”

士兵的喊聲還沒有結束，瑟貝爾已經翻身下了床，並順手抓起了就靠在床邊的自動步槍就跑了出去。然而在他跑出房門的那一剎那就聽到了炮彈劃過空氣的刺耳的尖嘯聲，多年的從軍經驗讓他本能地向一側的掩體撲了過去，也就在這一瞬間，這發打過來的炮彈準確地命中了他們唯一的並不算太堅固的瞭望哨，他甚至看到了哨樓上的士兵在炮彈的爆炸中被撕裂的身體飛散向了不同的地方。

“不！”瑟貝爾憤怒地大吼了一聲，但是他更清楚的知道現在還不是他憤怒的時候，他還有4個部下需要他去指揮。他大喊着：“所有人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準備戰鬥！馬耳塞東，你立刻向上面報告，我們遭到了攻擊！”

他們不愧為真正的戰士，儘管毫無防備，但在面對突然遭到的襲擊時並沒有人感到畏懼，反而迅速地進入了狀態。儘管他們剛剛目睹了戰友的慘死。

瑟貝爾此刻已經跳進了掩體，蹲下身子通過早就設置在那裏的潛望鏡向炮彈飛來的方向觀察着。此時的硝煙還未散盡，在朦朧的煙霧中他看到正有三輛IN軍的履帶式裝甲車呈品字形不緊不慢地向他開了過來，一隊士兵壓低了身子跟在裝甲車的後面，少說也得有二、三十個。此時的他們距離哨卡只有不到500米了。

“我們完了……”瑟貝爾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他的聲音很低，因為他不能讓其他的士兵聽到。這不能怪他太沮喪，因為他們並沒有任何能夠有效對付這些裝甲車的武器。而即便對方沒有裝甲車，光是那些士兵的數量也不是他們現在僅剩的這五個人能夠對付的了的。至少現在，儘管已經看到了敵人，但這個距離上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瑟貝爾看到有一輛裝甲車停了下來。

“隱蔽！”瑟貝爾大叫着。因為他知道那該死的裝甲車停下來是要幹什麼。它是在瞄準，等瞄準之後就會再有一發炮彈從它的炮口中向瑟貝爾他們飛過來。

果然，又是一發炮彈帶着尖嘯準確地命中了瑟貝爾剛剛棲身的那間房子，本來就不堅固的房子在爆炸聲中被炸塌了一大半。

“馬耳塞東，告訴上面，襲擊我們的是敵人的精銳部隊，他們至少有三輛裝甲車。這是赤裸裸地侵略！”瑟貝爾怒吼着。他的判斷沒錯，能夠做到兩發炮彈都準確名準的部隊絕對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更何況敵人打第一炮時距離還很遠，而且瞭望哨本身又是一個相對來說非常小的目標。

“兄弟們，這是赤裸裸地侵略！”瑟貝爾大聲地對着自己的士兵們說，“今天，我們會戰死在這裏，因為腳下是我們自己的土地！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用子彈和生命去告訴那些雜種，告訴他們我們是最勇敢的戰士？”

“我願意！”

“我不怕死！”

“我是最勇敢的戰士！”

“殺了他們！”

這些戰士們一個個全部都大聲地回應着瑟貝爾，這讓他很是振奮，所有人彷彿在瞬間就變得豪氣萬千。

“好樣的！趁現在還有時間，哥爾巴德，你去左邊；德爾辛格，你去右邊。動作快點兒跑遠一點兒，別讓他們看見。裝甲車我們打不動，等他們過來了你們就在側面打他們後面的士兵。”瑟貝爾吩咐着，被點到名的兩個戰士按照他的吩咐答應了一聲就拿着武器跑開了。

“兄弟們，我們不能走。我們得在這擋着他們，我們在這兒，他們兩個才能殺更多的敵人。來吧，就讓我們最後再為我們的國家做點事情！”瑟貝爾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整理和準備所有能夠用的上的武器。

IN軍的裝甲車看似開得很慢，卻也很快就來到了眼前。“噠噠噠~”槍聲從左面響起，是哥爾巴德。他的槍法很准，至少這一個點射就讓一名IN軍的士兵倒在了地上。緊接着，右邊的德爾辛格也開始了射擊，IN軍又有了新的傷亡。但是IN軍迅速就有了反應，士兵們紛紛找到了掩護，並開始分別向哥爾巴德和德爾辛格射擊。同時，有兩輛裝甲車的炮塔也分別轉向了他們兩個的方向，機關槍開始連續地噴吐着火舌。哥爾巴德和德爾辛格立刻被猛烈的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來。

“就是現在，該看我們的了！”瑟貝爾一邊喊着一邊猛地站起了身子，把早已準備好的汽油彈扔向了最前面的裝甲車，緊接着又扔出一枚手雷，隨後立刻就伏下了身子對着那些只顧着對付側面的襲擊而暴露的IN軍士兵們打出了一串子彈，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又迅速地順着掩體跑到了一邊。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個留下來的PA戰士也同時向最前面的那輛裝甲車各自甩出了一顆汽油彈，然後做着與瑟貝爾一樣的動作，在打了幾槍之後迅速換了地方。

瑟貝爾所駐守的只是一個觀察哨而已，在這個哨卡上並沒有準備任何的足以對付裝甲車的重武器。正是因為這樣，瑟貝爾才迫不得已選擇了用汽油彈來對付裝甲車。雖然汽油彈並不足以對裝甲車造成傷害，但是汽油彈燃燒起來的火焰卻可以給裝甲車乘員的駕駛和瞄準都帶來一定的麻煩，而且如果火勢足夠大並且時間足夠長的話，還會使裝甲車內的溫度迅速升高直到裏面的乘員無法忍受，或者還會燒壞裝甲車的某些部件而使它失去戰鬥能力。

瑟貝爾的突然攻擊很快就招來了IN軍的報復，一枚炮彈準確地打在了他剛剛呆過的地方，並把那裏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哥爾巴德和德爾辛格那兩邊都再沒有開過一槍，只是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是被敵人的火力壓制住了還是已經遭到了不幸。瑟貝爾無暇再去顧及那些事情了，他已經不可能再去幫助那兩個可憐的兄弟了。裝甲車似乎是發現了瑟貝爾的行蹤，一串串的機槍子彈正在他的頭上不停地飛舞着，儘管他並沒有露出頭來，但僅僅只是飛濺起來的泥土和碎石就已經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威脅。當他趁着對方的火力稍稍有些停頓而能抬頭去觀察一下情況的時候，卻發現一輛裝甲車已然已經開到了他的眼前。對方不再射擊是因為裝甲車離得太近，已經進入了機槍射擊的死角，不過裝甲車後有十幾個IN軍的士兵正一邊對他壓制性地射擊着一邊迅速朝他包抄了過來。

其他人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瑟貝爾已經徹底顧不上了，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好。他乾脆不再挪動地方，而是乾脆在壕溝里蹲了下來，然後又摸出兩枚手雷，按照剛才的記憶純憑感覺扔了出去。

“也許這是我發出的最後的聲音了。”瑟貝爾雖然這樣想着，但他的心卻沒有任何沮喪的情緒，只是這個時候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剛剛出生才幾個月的孩子。

“來吧，我愛的人們，就讓我最後再為你們做點兒什麼吧！”瑟貝爾把心中的想法大聲地喊了出來，然後猛地站起了身子，端着槍朝着那些已經逼近的IN軍士兵們瘋狂地掃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