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苗疆聖女
三年後，詔月國皇宮。
雙瑤在眾多侍女的簇擁下走進大殿，身姿曼妙，衣袂翩然。走路時的一陣陣柔風帶起紗裙，一雙修長美好的玉腿若隱若現。
只是她戴着面紗，讓人看不清真容，只留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在外面，令人望之心動。
“苗疆雙瑤，拜見皇上。”雙瑤盈盈一拜，聲音酥媚到了骨子裏。
“聖女免禮。”皇帝望着大殿下的可人兒，不禁有些惋惜。惋惜這苗疆聖女不遠萬里來詔月國和親，和親的對象卻不是他，而是他的第四子，定南王君離夜。
更加惋惜的是，任誰都知道，自從三年前定南王妃歿逝，定南王府就再沒有新添過女眷。那些打着君離夜的主意想要嫁給他的人，最後無一不是死在了大婚當日。
至於是怎麼死的，無人知曉。只知道那些女子最後死狀詭異慘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生生撕碎了一般。
雙瑤起了身，目光漫不經心地在大殿中掃過，當觸及到一個俊美挺拔，卻始終未曾抬頭看她一眼的身影時，她的心臟有片刻的停跳。
那些深刻在靈魂中的瘋狂與仇恨，無時無刻不在啃噬她的血肉，讓她不斷將黑暗的念頭加深，一心渴望着復仇！
君離夜，好久不見！
“早就聽聞苗疆出美人，今日一睹聖女風采，果真如仙女一般。”皇帝讚歎道。
“仙女一詞，雙瑤愧不敢當，但若是與傳聞中龍鳳之姿的定南王相配，雙瑤倒是將將配得上。”雙瑤含笑說道。
此話一出，大殿中一片嘩然！
殿內的人面色各異，看着那前來和親的苗疆聖女，竟不知是該說她勇氣可嘉，還是……不知死活。
世人皆知，自三年前定南王妃死後，定南王君離夜就像是變了個人。
他不願與人接觸，平日最喜歡待的地方竟是一方山洞；他將府內姬妾遣散，那些留下來的，也極難見他一面；而且，他遍尋各國，散去萬金，只為尋求死人復生之法。
或許是愛，或許是愧，定南王妃死後，君離夜的心中再無別物，唯有定南王妃一人。
在他眼中，也只有定南王妃尹霜月，才配得上他。
而此時，始終不曾看過她一眼的君離夜，終於抬起了眼睛。
雙瑤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察覺到他眼中戾氣湧現。
她對君離夜嫣然一笑，也不顧自己戴着面紗他看不看得見，轉頭面向皇帝：“雙瑤聽聞定南王不僅文武雙全，而且還極通音律，雙瑤這裏剛好有副新譜的曲子，想得定南王指教一二。”
皇帝略微沉吟，如果只是想被指點音律，倒沒有不允的理由。
當下，皇帝一揮手：“來人，給聖女上琴。”
“不必了，雙瑤已有樂器。”
雙瑤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從袖中翻出一片什麼東西，等到她攤開手掌時，眾人才看清，那竟是一片樹葉。
眾人還在心中暗嘲，一片樹葉算得上什麼樂器，就看到雙瑤已經將那一片樹葉放到面紗下，悠然吹出一段小調兒。
君離夜在聽到那一串調子后，身體猛地一震，如遭雷擊！
回憶洶湧襲來。
“月姑娘，你方才吹的是什麼曲子？”
山洞外，君離夜眼睛上覆著一片黑布，卻仍然摸索着走出來問她。
“不過是閑時無聊，胡亂吹奏的罷了，吵到你了嗎？”尹霜月有些尷尬地收起樹葉。
“怎麼會？姑娘所吹的曲調，我覺得甚是好聽。”
若是那時君離夜看得見，應該就能看到尹霜月驟亮起來的眼睛。
“你喜歡？那我日日吹給你聽。”
……
大殿上，一個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的身影快速閃過，君離夜已經離席，直奔雙瑤而去。
一隻手掐上雙瑤的脖子，君離夜冷冷看着她。
“你，到底是誰？”
像是感覺不到喉嚨上愈發收緊的那隻手，雙瑤站在他面前，有恃無恐地輕笑。
“不過是用樹葉吹了一段小曲兒，定南王因何動怒至此？我從苗疆來到詔月是為和親，若是定南王再這麼掐着我，便是存心要詔月與我苗疆交惡。”
“區區彈丸之地，便是交惡，又能如何？”君離夜冷眼譏諷。
雙瑤笑意不減：“我竟忘了，定南王曾率領百萬兵馬，踏平大理，能將大理一舉滅國的定南王，自然無懼我苗疆小地。”
提及大理，君離夜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逝。
皇帝卻在這時厲聲開口：“離夜，還不趕快放開聖女！”
君離夜眯了眯眼，鬆開了手。回了座上，沒有再看雙瑤一眼。
不知這女人從哪裏學來了霜月當年吹奏的調子，如此費盡心機的女人，她雙瑤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皇帝看着不緊不慢整理着自己的雙瑤，心中驚異。
原本他剛才就可以喝止住君離夜，只是他也有心想探一探這聖女的虛實。苗疆，向來不屑與中原人打交道，這次卻突然來了一個聖女和親。
而且看這雙瑤有恃無恐的樣子，想必她背後必定有所仰仗。傳聞，苗疆雖小，卻是百獸毒蟲出沒之地，苗疆人人擅御蠱術，可無聲無息殺人奪命。
看來這雙瑤，還真是得罪不得。
當即，皇帝咳了一聲，帝王威嚴中帶着一絲親和：“方才不過是小小的誤會，聖女既來我詔月和親，那便是詔月自己人，想必一路奔波聖女也累了，不如就讓離夜帶聖女回定南王府休息，如何？”
雙瑤掃了君離夜一眼，見他漠然不語，輕輕笑起來。
“只是不知道，定南王願不願意？”
君離夜涼薄諷刺地開口：“本王的馬車，從不載別有用心之人。”
皇帝正要呵斥，就聽到雙瑤笑音清脆：“無妨，雙瑤已有坐騎。”
這時，殿外進來一名皇宮守衛，滿面駭然。
“啟稟皇上，宮外有一隻身形巨大的白虎，卧在宮門口，兇猛無比，始終不曾離開，像是……在等什麼人。”
皇帝臉色微變：“皇城之中，怎會有虎出沒！此虎可有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