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陷阱
“高峰,你帶這麼多人是在幹嘛?”荊元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啟稟殿下,微臣奉陛下聖旨,正在抓捕叛臣凌氏餘孽。”高峰的聲音好像有了些底氣。
荊元看了一眼被團團圍住的斗笠男,神色微微一變,旋即又恢復正常。
就是這一個小小的變化,早已被有着多年察言觀色揣摩上意經驗的高峰盡收眼底,當即心下瞭然。
“此人是本王的好友,他的出城令牌在此,不是什麼凌氏餘孽,高大人可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放他一馬?”荊元將一個玉牌扔了下來。
按理說琅琊王肯對區區一個京城領事如此客氣,已經是給足高峰面子了,高峰本應該立刻放人才是。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高峰已經是九幽一派,怎能再賣琅琊王的面子?再說了,此人行跡實在可疑,又得琅琊王親自庇護,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脫逃的凌氏餘孽,這等陞官的大好機會他豈肯放過?
“殿下,放人沒問題,不過還請殿下的朋友摘下斗篷,驗明正身。”高峰想清楚了個中利害,不卑不亢的回答到。
“我的朋友身患隱疾,不能見光,恐怕配合不了你的檢查,還請高大人見諒。”荊元笑得有些難看。
“微臣身為京城領事,理應恪盡職守,萬不敢玩忽職守,愧對聖恩。今陛下連發三道聖旨,令微臣嚴加排查,務必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高峰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
“高大人說笑了,本王的朋友怎麼可能會是什麼凌氏餘孽呢?”荊元臉上的笑容要掛不住了。
“今日無論殿下說什麼,微臣都不會放走此人!”高峰陡然提高音調。
“高峰!”
不知何時站起的高峰驟然被一股巨大的威壓籠罩,“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巨大的壓力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峰,你未免也看太看得起自己了。”荊元冷聲道,“本王要保的人,就憑你還沒資格染指!”
高峰冷汗直流,他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衝動了。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絕非自己一個京城領事能抗衡的。就算那人真是凌雲,自己也沒膽把人強行留下來。
“你們還不趕緊退下!”荊元一聲冷喝,士兵們也紛紛散開。
荊元正欲着把人帶走,又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五弟着什麼急啊,讓為兄見見你這朋友再走也不遲!”
荊元轉過頭去,目光極為不善地盯着來者:
“荊無心,你來幹什麼?”
“我當然是來看看五弟新交的朋友啊!”一群人擁簇着一個錦衣綉袍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個當初被荊凌二人輪番羞辱過的吳王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荊無心,本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荊元那表情好像恨不得吃了荊無心一般。
“哎呦,五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間怎麼能不見一下面呢?”荊無心一邊是說著,一邊給身旁的人遞眼色。
他的隨從立刻會意,伸手就去摘男子的斗篷。
“滾開!”荊元擋在斗笠男的面前,大聲呵斥道。
“荊元,你少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荊無心的臉上終於也有些陰鷙了。
“你是九幽王我是琅琊王,本王與你平級,誰吃罰酒可還不一定呢?”荊元冷哼。
“那就試試看!”荊無心暴喝一聲,“動手!把那個男人頭上的破麻袋給本王扯下來!”
荊無心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斗笠男,但是一直沒出手,就是要等荊元露面,好給他安個私通叛臣的罪名。哪知高峰這個蠢貨竟然私自動手,差點讓整個計劃泡湯。所幸荊元及時出現,否則他廢了高峰的心思都有。現在這個局面也在他意料之中,畢竟鬥了這些年,荊元的心性他還是十分了解的。只要證明此人就是凌雲,這個私通叛臣意圖謀反的罪名足以讓荊元永世不得翻身。為了太子之位,他荊無心博一把又何妨?
“我看誰敢!”荊元大吼一聲,強於之前十倍的威壓席捲而來,將將蠢蠢欲動的眾人壓了回去。
“荊元!父皇早已下令捉拿一切凌氏餘孽,你想抗旨嗎?!”荊無心厲聲說道。
“本王早就說過了,他不是什麼凌氏餘孽,難不成你還懷疑到本王頭上了?”
“笑話,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你和那凌家小子最為要好,你說我該不該懷疑你?”荊無心冷笑,“我奉勸你趕緊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拿下!”
“有能耐你就來試試!”荊元毫不示弱。
再此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結束了這一觸即發的暴力鬥毆:
“他沒能耐,不知孤有沒有那個能耐?”
荊連城一身素衣,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
“父皇?”荊無心有些錯愕,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跪下,“不知父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宮裏養傷養的實在是有些悶,本想着微服出宮轉轉,誰知道就碰着你們這兩個傢伙在這裏大吵大嚷。”荊連城瞥了他一眼,“既然你們兩個爭不出個結果來,那就讓孤來仲裁,如何?”
“父皇,荊元他……”荊無心大喜過望。
荊連城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小元,孤親自下的聖旨全城戒嚴,特殊時期即使是皇室也不能有例外。”
“可……”荊元還想着分辨。
“沒有什麼可是。”君王眉頭一皺,“來人,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