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牛回到老大夫家，就在那住下來了。每天幫大夫做家活，從此老大夫多了個好幫手。

在老大夫家裏，小牛又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他除了幫大夫之外，整天沒事就待在老大夫的書房裏。在那裏有着大夫所珍藏的醫書和歷年自己行醫的心得。小牛每天都在那些書上下工夫，晚上也挑燈夜讀。大夫見到他整天沉迷在那些醫書里直搖頭。

老大夫和他這些天的相處，也知道了他的脾氣。小牛之所以會這麼拚命地看醫書，那是因為上次老大夫看到他把木龍整成那個樣子而大發脾氣罵他是豬，讓他感覺很沒面子。雖然他沒有表露出來，但是他的行為已出賣了他。老大夫也拿他沒辦法，只是在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這天，小牛剛起床，老大夫就跑來對他道：“小力，你的兄弟醒過來了。快去看看吧。”小牛在這裏報的也是自己取的名字蕭力，他覺得出門在外總要有個自己的身份名字，所以老大夫他們都叫他小力。老大夫家中只有他們老倆口無兒無女，所以蕭力的到來可成了他們一個好幫手。以前都是村裡人常來幫一幫忙的，凡事都要他們二老親力親為，連來叫小牛都要老頭自己來。小牛洗了把臉就向木龍養傷的房間跑去。

小牛來到房裏，見木龍正和那大夫聊着什麼，臉上滿是茫然之色。小牛的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兩人都看向他。小牛臉帶微笑，向木龍道：“兄弟，你終於醒來了，可讓我好生着急！”

木龍臉上茫然之色更盛了，盯着小牛道：“這位兄弟好面生，恕小弟眼拙了。”

小牛仍面帶笑容道：“那是當然，我們從未見面自是面生。”

木龍道：“哦。”再問道：“是你救了我？”

小牛道：“要說救你，我可不敢當，是這位神醫救了你。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老大夫笑罵道：“小力，我不是說了我不是什麼神醫嗎。世上那有什麼神醫，只有庸醫而已。”

小牛忙恭敬地說道：“小子這些天看了許多前輩的醫術心得，實在是字字珠璣見解獨到，讓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大夫聽他提到自己的那些心得，不由得面現得色，嘴裏卻謙虛道：“些許雕蟲小技，還登不得大雅之堂。”其實，他心裏唯一覺得今生得意的就是這些醫術心得了。

那大夫一開心，就決定一試小牛這些天的成就，對小牛道：“你看了這些天的醫書，相信你也有些心得了吧？現在你來看看你這位好到要你跪下來求我的兄弟的情形如何吧？”小牛這些天把老大夫收藏的醫書和心得全看了一遍，他知道機會難得，而且老大夫也不藏私，所以十分賣力，現在確實覺得自己在醫術上應該有一定的成就，但還是謙虛道：“小子怎敢班門弄斧呢。”其實心裏已經躍躍欲試。

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心思，笑道：“在我面前就不必謙虛了。”小牛笑道：“那小子就獻醜了。”走過來，拉住木龍的手號起脈來。

小牛號了一會脈，就低頭沉思起來。老大夫也不着聲，靜靜地等着。

小牛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老大夫笑道：“想通了？”小牛也笑道：“嗯，我看木兄弟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看他脈象平穩，雖然還有點弱，但是不象是那種病重的衰竭之狀，所以我想只要好好調理應該沒什麼問題。”小牛沉默了一會，又道：“只是我有點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木兄弟看上去這麼面色紅潤，怎麼脈象還會有點弱的呢？”

那老大夫面帶微笑，一副有點震驚又有點欣賞的樣子看着他。

小牛見老大夫沒對他的意見做評價，知道自己的見地還不到家，忙向老大夫討教：“不知道小子的看法錯在哪？”

那大夫聽到他說話，忙笑道：“小子，你已經很不錯了。你能夠無師自通，短短半月就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很不錯了。其實你的看法沒錯，只是錯在你沒有經驗，沒有醫人的經驗。書上寫了什麼，你就會什麼。書上沒有的，你就不知道了。雖然你不知道，但是你卻發現了，光憑這一點你就不是別的庸醫所能夠比的了。你這位木兄弟吃了我珍藏的千年人蔘，已經夠補了，不需要再調理什麼了，所以他才能夠這樣滿面紅光。至於你發現他的脈搏有點弱，就是其他的原因了。一個你想不到原因，因為書不會有記載，這樣的事情，千年也難遇一回。如果你能夠完全地把我的醫學典籍和自己的思考接合起來，再有一定的經驗應該能夠知道這癥狀的原由。”說到這，那大夫就起身打算要走了。

小牛見狀忙道：“前輩還沒說完呢，這癥狀到底是什麼原因呀？”

老大夫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我看還是算了，你不知道的好。因為目前我還沒有辦法治。”小牛忙道：“就算沒辦法治，那說一下也沒什麼嗎。你告訴我們，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呀。”

老大夫想了想，盯着小牛說道：“你真的要知道嗎？”小牛雖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很爽快地道：“是。”那老大夫又嘆口氣，才道：“哎，他之所以脈搏有弱象，是因為他的經脈受到了損傷。”小牛有一種恍然驚醒的感覺，不自禁地道：“原來如此，我這麼沒想到呢。我真笨。”

那大夫道：“你不是笨，而是受了書本的影響，想到的只是書上現成的例子，而忘了把所有的知識結合起來。因為任何情況都會發生在人身上，而且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千變萬化錯綜複雜，各種例子裏的這一點、那一滴都會發生在人身上，或者相接合的發生。”小牛聽得連連點頭，忙問道：“那他什麼經脈受了傷？”他一問完，馬上自己有了答案，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對醫道是一無所知的小牛了。

小牛剛問出那個問題臉上就出現一種莫明的痛楚。老大夫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已經很了解小牛的為人和脾性。所以他本來不打算說出來的，但是一想他遲早要知道，又被他*得沒法，所以還是說了出來。

原來，木龍受傷的經脈正是心口部位，也就是小牛帶他來治傷時，見他血流不止，有生命危險時，用自身的真氣凝結的冰晶硬性地將他傷口凍住，這樣雖然血是止住了，保住了他的命，但是卻凍傷了木龍的經脈，而且他真氣奇特，雖然傷了經脈，卻沒有壞死，只是比普通的經脈的生命跡象緩慢，血流速度就像靜止，但其實又沒有完全靜止。這種現象老大夫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也束手無策。當然這些情況小牛現在還不知道，因為老大夫不想多提及這事，他想等想出了解救辦法再說。

小牛現在知道，木龍之所以能夠活命，主要是因為他的身體和常人有異。他的心是長在右邊，敵人將利器一招插入木龍左心口處，以為他必死無疑就沒再補一下，所以他才能夠僥倖逃得一命。還好他的心在右邊，要不能就算他沒被人殺死，要是讓小牛的真氣將心凍了，那就不僅僅是經脈受傷了。

小牛的脾氣是只能人家欠他的情，不能他欠別人的情，自己的事一定要負責到底。這也是老大夫不願說的原因，因為他也沒把握能夠治好木龍，他不想讓小牛一輩子帶着這個包袱過，但是最後還是事與願違。小牛一知道這事後，心裏又是后怕又是後悔，還好沒有讓木龍送命，起碼還有補救的餘地。他發誓一定要治好木龍。

小牛通過學醫已經不再像以前對武功那麼迷茫了，對那些以前第一次聽說的人體經絡和練功之法已經有了初步的認識，所以他這些天在練功方面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那隻止於練氣，至於用氣卻還是模糊不清。他不知道這真氣到底是什麼，到底怎麼樣用，在他看來這東西只是一種很強勁的力道，可以用來傷人，就像把大牛擊飛，把木龍凍傷一樣，但也只有這些心得體會。而且自己體內的氣也不怎麼聽使喚，有時想用時還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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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