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從則死
()“來人，來人！”城衛猛然尖聲大叫起來，聲音凄厲至極，“敵襲，敵襲！”
達海等人並沒有阻擋他傳遞消息，在如此境況之下，遵不遵守老爺的保密吩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在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所有人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逝者’駕臨了！”
敵襲，敵襲！‘逝者’駕臨，大凶帝國入侵了！
凄厲的警鐘在圖卡城內敲響，無盡的恐慌氣氛籠罩整個古城。清晨的寧靜被徹底打亂，無數人從家中跑了出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平民、權貴，整個圖卡城徹底混亂一片。
提拉豪府。
聽到頭頂傳來的凄厲鐘聲，提拉與秦末猛然站了起來。秦末還好些，而明白鐘聲意義的提拉，整張胖臉已經變得有些發白。縱橫圖卡二十餘年的他，在這一刻連說話都在發顫，“大凶帝國！‘逝者’駕臨！完了，我們圖卡城今天完了……”
“怎麼回事？‘逝者’是什麼東西？大凶帝國又是什麼？”秦末有些聽不明白，但看到提拉那不斷顫抖的身形，也已經知曉來者的恐怖。
提拉抬起胖手重重地捶了捶胸膛，才恢復一絲平靜。沒有向秦末解釋，此時解釋什麼都是浪費時間，“秦公子，走！去看看小女準備好沒有，我們快點出城，遲了就來不及了。‘逝者’駕臨，圖卡城將變為死城！”
“死城！”秦末心中為之一寒，那恐怖的東西竟可以將圖卡城變為死城，那麼何人可活？
大凶逝者，大秦修者，他們是同一個層次的嗎？若是如此，那估計霸道無情的血影都不一定能抗衡於他。難怪先前它會示警自己，大凶之兆啊。
想通此點，秦末也連忙點頭，“去找晨曦小姐，然後看看還能不能離城。”
“砰！”提拉猛然拉開房門，瞬間吩咐下去，“派個人去通知達海回來，我要了解具體情況，馬上去！”
“是，老爺！”
……
城主府。
“軍隊，集結軍隊！”城主圖斯已經批上鎧甲，正撕心揭底地對着下屬大喊。可下屬們一個個卻惶惶不安，心中生不起半分抵抗之念。
“城主，我們，我們的軍隊……，那是‘逝者’啊，我們抵擋不住啊！”
“是啊，城主，他是‘逝者’啊，大凶帝國的‘逝者’啊！”
“十萬墳丘，十萬墳丘！我們完了，圖卡城今日完了。”所有謀士絕望至極，他們全都無計可施。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計謀都是虛的。
就在這時。
“‘逝者’駕臨，不留活口，連投降都不可能。城主，我們集結軍隊跟他拼了！”一個白甲將領猛然抽出佩劍，高聲怒吼，“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似乎源於無可投降的絕望，又或是白甲將領與城共亡的死念感染了眾人，所有人都抽出自己的佩劍，“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嗚――嗚――”沉悶悠長的牛角號聲壓下了長鳴的警鐘，在圖卡城上空響盪。各將領鼓起勇氣回歸軍營，圖卡城軍隊開始集結，一切都為了活下去。
圖斯從衛士手上接過一把寶石重劍，大跨步走出府去。突然，在即將出府的剎那，圖斯停下了腳步，回頭低聲吩咐隨從，“去，將少爺帶到提拉府。讓提拉看在我與他二十多年交情的份上，保一下我的兒子。”
“這……”隨從有些為難，似乎想不通其中的含義，“城主，提拉那裏根本沒有什麼強大的護衛啊！”
“蠢！”圖斯低聲一句怒罵，“我要你求的不是提拉，而是晨曦小姐。你明白了沒有？”
隨從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躬身應答，“是，城主！小人一定辦到！”
圖斯似乎放心下來，再次看了看豪華的城主府，隨即豁然轉身，向著城北而去。
圖卡城北。
一望無際的大地之上，十萬墳丘座落於地。沒有任何聲響，一切顯得格外的寂靜，仿若鬼域現世。
東方天際，柔和的陽光投射而下，鋪灑人間。然而，當束束紅光投射在十萬墳丘之上時，紅光立刻黯淡數分，如此恐怖的情形讓城牆上觀望的眾將領，全都為之一寒。
圖斯深吸一口氣，語帶恭敬面對北方高聲大喊，“掌控遠古石板的‘逝者’大人，請問來我們圖卡城有何貴幹？但有所需，我等必盡全力滿足！”
洪亮的聲音如浪滾滾奔向北方，然而十萬墳丘依舊無聲無息，沉悶而壓抑。
似乎那個神秘的大凶‘逝者’，對圖斯的請求根本不屑一顧。就在圖斯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道陰沉詭異的聲音突然從十萬墳丘之後，裂空而來，響在圖斯與眾將耳邊，響在整個圖卡城百萬人耳邊，也響在秦末耳邊。
“吾要百萬屍，不從則死！”
“嘶！”提拉豪府大廳，秦末震驚至極。
百萬屍，不從則死！這是何等的氣勢，又是何等的漠視生命。這個‘逝者’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殘忍如斯，恐怖如斯。
提拉父女，十劍衛等互視一眼，所有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來自生靈本能的恐懼。
圖卡城更為混亂了，所有人都湧向南城門，欲想出城逃命。
“大凶帝國入侵，跑啊，快跑啊！”
“逝者來了，傳說中的逝者來了，他要將圖卡城變成死城……”
通往南城門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無數逃命的人們。可惜，整個圖卡城早已經被城衛軍全部封死，沒有人出得了城。一個守城將官站在城上大聲勸告眾人。
“‘逝者’駕臨，出城必死，任何人出城必死啊！大家回去，我們要與圖卡城共存亡！”
“滾下來，開門開門，老子要出去！”
“對，我們不信。快開門！”
“求求你放我們出去，我們不想死啊！”
……
高大而堅固的北城牆上。
“百萬屍，不從則死！我圖卡城所有居民也只有百餘萬啊！”
圖斯心裏幾乎已徹底絕望，但還是抱着一絲期盼再次恭敬大喊道，“掌控遠古石板的‘逝者’大人，請您放過圖卡城，我圖斯願意奉上一切財富。”
洪亮的聲音瞬間將城中的混亂聲音壓下，隨後再一次如浪滾滾奔向北方盡頭……
在這一刻，整個圖卡城突然陷入沉靜，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紛亂。所有人全都在等待，等待那個恐怖‘逝者’回應他們的城主。或許，這將是整個圖卡城最後的希望。
提拉府中，秦末等人亦在靜靜等待。
三息，五息，十息過去了，天地間依然沒有任何聲響。圖斯明白了，眾將也明白了，那個恐怖的大凶‘逝者’根本不屑重複同一句話。
“今日圖卡城完了！”百萬人心裏全都湧起同一個念頭。短暫的沉靜瞬間被打破，圖卡城又一次亂了，所有人拚命沖向南城門。攔路者殺，不管是誰。
“老爺，小姐，我們怎麼辦？”提拉府，小九焦急地向提拉問道。頓時，所有人也都望向提拉，連秦末也不例外。
在眾人的矚目下，提拉凝重吐出一字，嚴肅無比，“等！”
等？等什麼？包括秦末在內，眾人都疑惑萬分。面對恐怖的‘逝者’來襲，難道老爺與小姐還有辦法？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彎刀護衛闖了進來。
“老爺，老爺！有不少權貴來拜訪老爺，其中還有少城主，請問老爺如何處理？”
聞言，提拉冷哼一聲，“把門給我封死，絕不能放一個進來，不管是誰！”
在這一刻，胖乎乎的提拉終於表現出他縱橫圖卡二十年的猙獰氣勢。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就是在這廳內之人，也許也活不下幾個，還放人進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許放任何人進來，不管是誰！敢強闖者，給我殺！”
聽到老爺如此決絕的話，彎刀護衛為之一愣，卻也立即反應過來，“是，老爺！”
彎刀護衛快速離去。
大廳之內，氣氛越來越沉重，幾乎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一道柔美的聲音仿若春風吹拂在眾人心頭，讓眾人緊張的心情頓時舒解不少。
“大家不必慌，我們一定可以活着離開圖卡城的。”紗巾之下，晨曦輕啟朱唇鎮定莫名地安慰着眾人，“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下去！”
“等？”聞言，秦末甚是疑惑，晨曦與提拉所謂地‘等’到底指的是什麼？難道，難道會是……
圖卡城北，一望無際的大地之上。
陽光越來越黯淡，那不是天邊朝陽的光芒在減弱，而是‘十萬墳丘’正在詭異地吞噬陽光。
它們究竟想做什麼？
“城主怎麼辦？”
“城主，我們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十萬墳丘’蘇醒嗎？”
……
眾將領圍着圖斯，焦急地詢問着，似乎想從城主這裏得到有用的命令。
“城主，快下令！打開城門，我願意率一隻軍隊砍掉那些墳丘。”那個白甲將領也焦急地勸道。然而，圖斯卻是搖了搖頭，整個人說不出的落寞。
“沒用的，沒用的。你不是修鍊之人，你不懂的。圖卡城今日完了，沒有誰能救得了我們！除非，除非……”說到這，圖斯似乎想到了什麼。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一道森然死音仿若萬鬼出世，響在所有人心底。
“以王之名，召喚：無盡的屍兵。”
一望無際的北方大地，‘十萬墳丘’突然被只只慘白色屍手撕開，具具慘白色屍體帶着**的氣息，推開層層泥土，爬上了人間。
死屍面色死寂，雙眼無瞳，整個身軀慘白一片，陰沉的死亡氣勢讓活人為之驚顫。
十息，僅僅十息，十萬死屍降臨人間了。
就在眾將疑惑它們如何攻城之時，那道森然死音再一次從遙遠的北方破空而來，響在所有人心田。
“以王之名，召喚：無盡的屍刀。”
“以王之名，召喚：無盡的屍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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