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擺和酒
昨晚的事讓花傾雪的心情很糟糕,對方銳也沒好臉色。
“這些事你不能做決定?也要拿到我這裏嗎?”
方銳被批了一頓,出來看了陸飛眼說:“陸老弟,有人看到你跟花總一輛車過來的,是你去接她的嗎?”
哪是別人看到的,是方銳自己在停車場看見的,開車的還不是陸飛,是花傾雪,讓他下巴快落地上了。
“我跟花總住一起。”
方銳睜大了眼,好半晌,才服氣的豎起拇指,羨慕得要命的出去了。這人比人能把人氣死。一向打着標籤生人勿近的花傾雪,竟然跟這小子同居了?
幸好方銳嘴嚴,要不一早上就能傳遍整個公司。
臨到中午時,陸飛正準備去公司餐廳,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走過來的是個身材高挑火辣,姿色上佳,甚至有些狐媚,化着濃妝,打扮得妖冶,穿着黑絲高跟的女人。
陸飛認得她是公關部的總監胡楠,方銳還跟他提過,這個女人見了都躲完點。胡楠脾氣霸道不說,還因為是花傾雪的親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上一次見胡楠,還是遠遠的看着。
這次胡楠快要走過陸飛的桌子時,突然後退回來,一雙桃花眼往他身上轉了兩圈,笑咪咪地說:“你是花總新來的秘書?”
“嗯。”
陸飛不跟她對視,省得被她說閑話。
胡楠轉過身,硬還要找陸飛的眼神對上:“你挺年輕啊,剛畢業嗎?”
“是。”
陸飛假裝起身要拿文件,胡楠就咯咯地笑道:“我先去見花總,回頭再找你。”
這女人太妖了,渾身上下還像是散發著一股膩人的氣味。
一分鐘后,陸飛被叫進了辦公室。
花傾雪指着胡楠說:“公關總監胡楠。”
“見過了。”胡楠嫵媚地笑了聲,“挺可愛的孩子。”
陸飛目不斜視,對於胡楠話里的意味,當沒聽到。
“薛鐵山找胡楠,想跟我談,你跟胡楠去一趟鐵山公司,看他是什麼意思。”
花傾雪不會認輸,薛鐵山受挫也不會輕易放棄,但也要看他打的什麼算盤。
“現在就去?”
陸飛不想誤了飯點。
“鐵山公司離得不遠,你開車很快就能到。實在不行,我請你在外面吃一頓。”
等車開出公司,胡楠就有點後悔了,陸飛的車技上不得檯面,雖說不算太差吧。可明顯對於她這輛奧迪A4很生疏。才一百米,就熄火了兩次。
胡楠就靜靜的等着陸飛慢慢適應,等開出三條街,他才終於熟悉了這輛車的操作。
“你連車都開成這樣,花總怎麼會找你做秘書。”
“我走後門的。”
胡楠吃吃地笑着,伸手搭在陸飛的手臂上掐了下說:“肌肉倒是挺結實的,你喜歡健身?會瑜珈嗎?”
“不會。”
“我還想跟你一起練一套熱瑜珈呢。喏,我給你看看。”
胡楠掏出手機,找到視頻,播放給陸飛看。
就看畫面上有一男一女,男的托住女的后腰,女的雙腿搭在男的肩上,臀部坐在男的襠部……
陸飛看得心神不寧,瞟了胡楠一眼,又急忙看向前方。
“這套熱瑜珈又叫夫妻瑜珈……”
胡楠慢慢地說,特別是說到名稱,加重了音。看到陸飛的臉上紅光一閃,她就哈哈大笑:“逗你玩呢,你還真以為我會和做夫妻瑜珈?你這個小色狼。”
陸飛連咳了四五聲,掩飾掉臉上的尷尬,在那麼一瞬間,他腦中確實閃過了跟胡楠做夫妻瑜珈的畫面。
“喂,你的後門挺大的啊,你走的誰的門路,居然讓花總肯讓你做她秘書?”
收起手機,胡楠一邊補妝一邊問。
“是冷姨讓我過來幫花總的。”
“什麼?!”胡楠險些一頭撞在膝蓋上。
天楓集團知道冷姨的不超過五人,胡楠就是其中之一。對於林建國家的這個神秘人物,她既感到好奇,又深知不能多打聽。
今天倒是好機會。
“你跟冷姨什麼關係?”
“她是我……長輩。”
想起冷姨的提醒,陸飛沒說她是師姐。
“噢~~!”胡楠心想那就難怪了,看前面到了鐵山公司,她馬上陸飛靠邊停車。
薛鐵山站在樓下,看來的是胡楠和陸飛,心有不悅,但還是上前握手說:“花總沒來?”
“薛總是在等花總?她來不了,陸秘書能代表她。”
薛鐵山皺眉說:“胡楠你還是打電話給花傾雪,我這次找了位大哥來說和,她不來不恰當。”
“是什麼人要花總親自過來?”聽他直呼花總的名字,胡楠也沒給他好臉色,俏臉微沉。
“是林建國。”
胡楠臉色連變幾下,才讓陸飛留着,她走到一邊去給花傾雪打電話。
薛鐵山抱着臂膀冷聲說:“小子,你身手挺不錯啊,昨晚上也是你保護花傾雪?”
“你手段毒了。”陸飛淡淡地說。
“哼,你倒不說花傾雪下的狠手?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毒,我哪比得上她。”
薛鐵山說完轉身上樓,陸飛瞧了他兩眼,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嘴一歪,露出個詭秘的笑容。
花傾雪來得很快,林建國算是她家裏長輩,地位在南海又是超高,林家勢力之強,壓制天楓也沒問題,她不敢怠慢。
“走吧。”
帶上胡楠陸飛來到會議室里,林建國正在品着茶,一室茶香繚繞。
“小陸也來了啊,你也坐吧。”
花傾雪陸飛坐在左側,胡楠坐在花傾雪的右側,對面就是薛鐵山。
“事情都聽鐵山說了,都是誤會一場,博文衝動在先,傾雪還擊,雖有些過頭,但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鐵山為子報仇也沒什麼好說的,傾雪也毫髮無損,想必是小陸的功勞吧。也是萬幸,我才有臉過來幫鐵山講和。”
林建國沒提花傾雪先騙薛鐵山在前的事,是給她留了面子。
花傾雪哼道:“昨晚,我差點就被火燒死了……”
“那也是你活該,你對博文做的事,你就是死十次都是輕的。”薛鐵山冷冷地說。
“是誰先動手的?我在山水高爾夫俱樂部,薛博文叫人偷襲我,還要綁架我,他想做什麼?”
“誰讓你先騙我和博文?一切事情源頭還在你身上。”
花傾雪薛鐵山都是有頭臉的人物,在林建國面前,卻跟小孩吵架一樣。弄得林建國也是搖頭失笑:“一人少說一句吧,還好現在沒鑄成大錯。喝了這杯和頭酒,就既往不咎了。”
熊天海拿出一瓶茅台,倒在桌上的兩個小酒杯里。
薛鐵山先拿起來一口乾掉。
花傾雪像還在猶豫,過了半分鐘,才緩緩地拿起酒杯乾完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林建國懶洋洋地走出了會議室。
下樓后,胡楠先離開了,花傾雪按着車門半晌沒說話。
“薛鐵山在外面有小三,還有私生子,而且跟薛鐵山的關係不好……”
陸飛在解開她心頭的疑惑:“小三想登堂入室,這正好是個機會。而且,他那私生子的年齡也不會比薛博文小多少。甚至可能不止有一個。”
花傾雪緩慢點頭,這就能解釋薛鐵山為什麼在嘗試一次后就退讓了。
畢竟薛博文是他明面上的獨生子,他必須有所回擊。但他也會懼怕天楓集團的勢力,早上花傾雪已經跟幾位叔伯長輩通過氣了。
“林叔會幫他出面,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陸飛往花傾雪後方一指:“你看。”
幾個廣告公司的工人,正在將鐵山公司的招牌取下來。
“哼,半價還是三折?林叔這一口可吃得夠飽的。”
花傾雪對林建國的作法也不滿意,但這件事要不解決,她也要每天擔驚受怕,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陸飛沒隨花傾雪回公司,他想在附近吃個快餐,再休息一下,免得到公司又要被她指使。
沒想還沒坐下,就接到胡楠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她也沒走遠,陸飛按她電話里說的,來到一家西餐廳。
“花總對薛博文做了什麼?”
鐵山公司里的事,讓她心下不安,要是花傾雪出事,天楓肯定會受影響。薛博文的事,整個南海都傳得沸沸揚揚。
但她也沒想到會是花傾雪找人做的。
“你不說話,我猜就是默認了。”胡楠攪着杯中的咖啡,“公關部的責任你還不清楚吧?其中有一部分叫危機公關,危機公關的最高境界,是將危機扼殺於搖籃里。要花總的事跟我想的一樣,我必須……”
“服務員,有牛排嗎?”
胡楠一愣,咬着嘴唇說:“你聽到我在說話嗎?”
“聽見了,胡大總監,”陸飛指着菜單上的菲力牛排,“要這個。”
“請問先生要幾分熟?”
“唔,全熟,我不習慣吃生的。”
服務員心下鄙夷,這鄉巴佬,也不知這大美女跟他什麼關係,竟和他坐一桌。
胡楠拋着媚眼,想來軟的,她是確定陸飛來頭不小,才半巴結的和他吃這頓飯。搞公關的,什麼角色沒見過,還不信搞不定他了。
偏偏陸飛一副沒看見的模樣,喝了半杯水就說要去廁所。
“喂,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陸飛這才說:“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你不想跟薛博文一個下場吧?”
胡楠心下一凜,默默的拿起水杯。
這傢伙是在嚇我?哼!
不過,花傾雪連這種事都讓他知道,會議室里林建國又說昨晚是他救了花傾雪,倒是值得拉攏。
等陸飛回來,胡楠就不再提薛博文的事,使出渾身本事,一頓飯吃得非常融洽。等出了西餐廳,她還說要送他。
“我坐出租吧。”
陸飛看了街對面一眼,搖頭拒絕了。他等胡楠開車走後,才跑過街,拍了拍站在櫥窗前的林萌。
“你嚇我一跳啊。”
林萌一襲白衣長裙,耳垂上墜着顆水滴狀的耳環,長發隨風飄揚,青春無敵,靚麗奪目。發香隨風飄到陸飛身前,讓他有幾分陶醉。
“在看什麼呢?”
“喏,”林萌手指一點櫥窗里的洋裝,那是件紅色的晚禮服,又突然想到件事,“我去醫院看了博文哥,剛好遇到薛叔叔在那,還帶了兩個……私生子。說是要轉院去江口,我問薛叔,他說他們要離開南海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陸飛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你要買嗎?進去看吧。”
“好啊。”
兩人正要往店裏走,玻璃門一開,一個滿頭大汗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來,險些撞在林萌身上,連一聲道歉都沒說,擠上一輛出租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