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高攀不起
花傾雪早退到了一邊,冷冷地看着這些出洋相的傢伙。李保羅當初要不是擺出一副有上進心,誠懇老實的模樣,她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她看上的不是李保羅的家世。說到底,李保羅家裏,跟花傾雪的家世一比,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做外貿出身的,賺了幾千萬后,移民到了國外。李保羅李邁克,就是他們的英文名改過來的。
這兩天花傾雪更讓人調查到,李家在國外混不下去了,這才回到南海,想要靠以前的關係東山再起。做的還是外貿的老行當,藉著這次婚宴,也順便套一套交情,鞏固下老關係。
花傾雪甚至連顧新荷都查過了,顧家是書香門第,顧新荷的父親是南海大學的教授,母親是校圖書館的管理員。她自己呢,則是在南海大學下面一家it公司實習。
也不知李保羅用了什麼手段才追到她的,或許有什麼別的意圖吧。
在花傾雪眼中,李保羅雖然是個人渣,卻不是個單純的角色。
腦中想着,眼前卻看李保羅那些發小,被陸飛打得東倒西歪,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讓你曬幸福!還敢去招惹這小子,他是好惹的?
陸飛留了手,沒打折這些人的骨頭,但鼻青臉腫少不了,沒一個人能站直的。李家親戚也多,但都站在外圍,沒敢再上去。
“你夠了吧!”李保羅上樓來了,他盯着在那開心的笑着的花傾雪說,“你是來砸場子的?”
“誰先動手的?是你那個蠢貨弟弟,”花傾雪冷着臉說,“難道要打不還手?你還沒那個資格!”
“哈哈,花傾雪,你穿成這樣過來,不就想告訴我,你過得好嗎?我當初跟你分手,理由我都告訴你了,那是因為……”
“因為你不行!”
陸飛伸出食指搖了搖,沒讓李保羅說下去。
這裏多得是跟李家交情沒多深的朋友,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聽李保羅話里的意思,這標緻的女人是他前女友,不知有多少人心下羨慕。
可等陸飛這話一說,頓時心裏八卦起來。
李保羅不行?還能是什麼不行?那一定是那方面啊。
我靠,那他不行的話,這婚還結來做什麼?顧新荷那不是守活寡了嗎?
“你說什麼?!”李保羅青筋暴跳,要不是看這滿地狼藉,李邁克還在那痛得靠牆站不起來,他早就上去打陸飛了。
武力不行,這嘴炮可不能輸。
“我說你不行,你那新娘子你還沒碰過吧?我學過些醫術,從她的站姿我能看出來,她還是完璧之身。”
陸飛一語滿堂驚,連花傾雪都驚住了,他還會醫術?
花傾雪腦中飛快旋轉,想起了跟李保羅交往時的一些事,心中篤定陸飛說的八成是真的,因為他也沒碰過她。
李保羅陰沉着臉說:“我是虔誠的基督徒,我們必須要等到成親過後才行房……”
陸飛一愣,看向花傾雪,她立刻說:“你騙誰呢?你要是基督徒,你還會在這裏擺酒,你不應該去教堂嗎?”
賓客都紛紛點頭,最近這幾年,在教堂里辦婚事的基督徒多得去了,也不是一定要擺酒。
他們看李保羅的神情就多了幾分譏諷,心裏都說原來是個繡花枕頭,看着人模狗樣的,到了晚上,連槍都提不起來。
李保羅的臉愈發陰沉,像是擰得出水:“擺酒的事是新荷家裏要求的,我順她的意思去辦,你一再潑我髒水,不就是因為我拋棄過你,你見不得我好。”
花傾雪一臉冷意:“姓李的,少往你臉上貼金,我離開你,是因為我家裏有事,要我回國。”
到這時候,她可不能氣勢被壓下去,李保羅的信用都用光了,事情真相還不是由她說。
“哈哈,真是好笑,你要不是咽不下當初那口氣,你為什麼會過來搗亂?”
“那是因為你發的請貼!”
陸飛隨身帶着請貼,往桌上一拍,李保羅啞口無言。
“不管怎麼說,你們來這裏鬧事,現在我做為主人,請你們離開。”
一個洪量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陸飛循聲看去,一個穿着中山裝的老頭走了過來。從模樣上看,應該是李保羅的父親。
“我們可是給了禮金的……”陸飛提醒道,他還想混頓吃的呢。
“把禮金拿給他們,”李老頭冷聲說,“你們在這裏鬧事,我隨時可以報警,以我的能量,你們進了派出所,出來只剩半條命。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們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人,趁早給我滾蛋。要是打擾了我的貴賓,我不會放過你們。”
結婚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李家想借這個機會,跟老朋友重拾關係。鬧得越久,李家就越顏面無光。在那些貴賓眼中,也就越會看不起李家。
花傾雪不動聲色的坐下,扯開一顆喜糖放進嘴裏。
陸飛卻看着不遠處的一臉慘白的顧新荷,想必剛剛的話她都聽見了,她跟李保羅相處也不是一兩天了。李保羅身上的問題,她當然知道。
要不是心裏有火,也不會在服裝店發飈。
“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陸飛搖頭惋惜,李保羅聽得刺耳:“你他媽在說什麼?”
“我說顧新荷是鮮花,你是牛糞!你沒聽清嗎?”
“我艹尼瑪!”
李保羅再忍不住了,抓起沒開封的碗碟就要砸過去。李老頭攔住他,沉聲說:“馬上報警。”
看陸飛和花傾雪無動於衷,也沒要走的意思。
李老頭寒聲說:“今天叫警察是不吉利,不過,我更想看你們活着走出警察局!”
“哼!”
李保羅抖了下西服,一回頭就看顧家的人拿着找到紅包過來,劈手奪過,扯開了將錢扔在桌上:“你想滾也滾不了了,你的錢,還給你。”
花傾雪當然不會去撿錢,但有好事者數了數散落的鈔票,就一臉好笑地說:“是四千四百四十四,看來這女的想李保羅去死。”
結婚一般包紅包都是雙數,像是兩百,兩千,之後就是六百,六千,單數都不吉利。四取諧音更不吉利,特意包個四千四百四十四,這意思不言而喻。
“爸,你在這裏盯着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我下樓去等警察。”
李保羅走過去要牽顧新荷,不想顧新荷一摔手,哭着跑了出去。
他愣在原地,也不知要不要去追,半晌后,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花傾雪一眼,才追出去。
顧新荷一路跑到了街對面,攔下一輛出租車,就揚長而出。
司機也納悶,這還真有逃婚的?
李保羅連尾氣都沒看到,連接撥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打通,氣得將手機摔成了兩半。
“李哥,這上面……”
伴娘才問了半句,就被他眼神嚇住了,硬生生吞回剩下半句話。
李保羅就在下面抽了兩根煙,才看警車過來,下來三名警察,帶隊的警官,接了他派的煙,放在鼻子前嗅了下問:“你是星燦公司的?”
“是,是,王所長跟大家說了?”李保羅偷偷遞上去幾個紅包。
那警官心領神會地笑道:“王所交代的事,我當然記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敢來鬧事,這還用說?你放心,我上去把人帶回去,到時自己處置,你說了算。”
“謝謝……”
“叫我老陳吧。”
“謝陳警官。”
老陳帶着兩人來到二樓大堂,看這邊水泄不通的,就先把人都喊開了,腆着肚皮,走到牆角那桌。眼睛就先盯住花傾雪瞧,誰讓她美艷過人呢,這老陳又是色中餓鬼,心裏頭還直樂,這要帶回去,那可有得便宜佔了。
可他看了也就不到十來秒,突然覺得花傾雪有點臉熟。
“陳警官,就是這兩人,也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請貼,跑過來就鬧事,還胡言亂語說瘋話,打傷了我弟弟和幾個朋友。你說就這兩人,該不該抓?至少也要給個治安拘留吧?”
老陳這才看向陸飛,他也就對上了一眼,瞬間汗毛倒豎,臉色也是剎時一變。
雖說老陳小毛病多,可他在警局服役二十來年,又當過兵,這見過的人和事都多,一下就知道陸飛不是好惹的。
就是那些殺人通緝犯,眼神都沒他銳利,這讓他不免心中嘀咕,這姓李的招惹了什麼人?
陸飛還在吃巧克力,那一盤糖果,有半盤都是。他愛吃這個,練功時,師父就說這東西熱量高,這打了一場架,也算是有點消耗,需要補充。
“咳,都跟我去警局一趟吧。”
老陳招招手,想讓帶來的年輕警察上去,這倆卻沒動。
“陳叔,”一人拉過他低聲說,“這人抓不得。”
“為啥?”老陳也正在猜呢,那女的一定有來頭,那男的也不是平常人。
“您忘了?上個月天楓集團來咱們派出所慰問,那女的就來過,她是天楓集團的總裁花傾雪。”
老陳打了個激靈,我的媽呀,這李保羅是不是在國外日子過久了,腦子壞掉了?就憑你老子跟王所的關係,你也敢叫我來抓花傾雪?
人家可是跟市長都是談笑風生的大人物啊。
你這他媽不是挖坑讓我跳嗎?不行,我得把這坑扔回去。
“陳警官……”李老頭看他不動,想要催他,“這兩人不走,我這酒可擺不了了。”
“噢,啊,哎呀,我肚子痛,好痛。”
老陳一彎腰,還不忘給手下使眼色,那倆年輕警察也不傻,也抱住肚子。
“哎喲,我也痛。”
“好痛,是不是路上吃的雪糕不幹凈?”
“就是。”
目瞪口呆的李家父子,心想這演的是哪一出。
老陳按着肚皮一臉歉意:“李總,你看,我這不行了,你再找人吧。”
等他們走後,李保羅才反應過來:“他們怎麼不去廁所?”
李老頭看着花傾雪,若有所思。
“我都餓了。”
陸飛拉着花傾雪起身,沖人群后的一個身影喊:“看夠了沒有啊,過來啦。”
一個婀娜的身體擠過來,一對桃花眼先白了陸飛下,才和陸飛一左一右跟在花傾雪的身旁出了酒樓。
“那不是天楓的胡楠嗎?”李保羅吃驚道,“她認識花傾雪?”
“不單認識,他還是花傾雪的下級,”終於有明白人出來,說話的人,穿着件黑色的皮夾克,叼着根煙,“你連你前女友做什麼都不知道嗎?花傾雪,天楓集團總裁,花家的第三代,你這個蠢貨,可高攀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