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識破
浴室里停了有那麼幾秒沒動靜，“唰”的一下，浴室門被打開了，只見陳小武赤條條的蹦躂出來，渾身裸露着就往門外跑。
“哇哈哈哈……我有未婚妻啦!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害羞的事啦！哇哈哈哈……”
黃世瞬間睜大了眼珠子，愣愣的朝他跑去的方向頓了兩秒，趕緊從附近的床上抓起浴巾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揮舞着手中的浴巾，高聲喊道：“褲子，褲子……”
陳小武跑的很快，沒幾下就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從上往下一望，只見一個穿着雪白泡泡裝裙子、極其清純的女子坐在沙發上跟老夫人聊着什麼。
而追逐在後的黃世的叫嚷聲引起了屋內人們的注意，紛紛抬頭朝上望去，全都驚訝的愣住了。
見眾人吃驚的表情，陳小武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窘態，趕緊轉過身朝里跑，恰好黃世也到了，將浴巾往他身上一遮掩，護着返回屋子裏。
這一來一往的場景，讓樓下的女人和老夫人面面相視了下，尷尬的低頭繼續喝着手中的咖啡，誰也沒吭聲，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你幹什麼？怎麼能這樣出去見人！”
“不好意思，我兩年沒碰女人了，好不容易遇上個可以正大光明動手的，有些激動了。”房間裏，陳小武吁了口氣。
“別胡扯了。”黃世有些惱怒，“她跟我們少爺指腹為婚都十來年了也沒碰過，你小子敢動人家，我打斷你的腿。”
陳小武一驚，訝異道：“十幾年的未婚妻書獃子居然沒碰？喂，是不是他不行啊，我完全可以代勞啊，反正大家都當我是他嘛，這不也是你找我來的目的么？要是不像那麼回事大家會起疑心的。”
“你要動了她，大家才會起疑心。我家少爺是個完美主義者，他希望把所有的美好都放在結婚當晚。”
“什……什麼？哇哈哈哈……果然是個書獃子，讀書讀傻了吧，哪有人能等到那個時候。”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
“嘖，真是頑固不化。”
無奈間陳小武皺眉想了想，心道暫且先答應着，到時候我生米煮成熟飯，二一添作五，那你可就管不着啦。何況過一段時間我就跑路了，你也打不到我的腿，嘿嘿。
他細想着，臉上一陣懿笑。
“好吧，不碰就不碰，誰叫是你救我出來的呢，就當我報恩吧。對了，話說我這未婚妻是幹什麼的，全名叫什麼？我總該知道個大概吧，不然早晚露陷。”
說到這，黃世這才放下心來，殊不知陳小武早在心裏打着如意算盤。就他這市井無賴的性子，還真能像何威一樣“潔身自好”？
“方菲菲小姐是方家的獨生女，方家的老爺子跟你爺爺……哦不，跟何家老太爺是摯友，所以後來就聯姻了。不過……”
黃世的樣子有些無奈，好似說到了痛處一般，眼神漸漸暗了下來，語氣也緩了不少，“不過自從一年前何家的生意受到些影響之後……方家……好像沒之前那麼殷勤了。”
“嗯？殷勤？”
陳小武眨了眨眼，以他這麼多年的社會經驗來看，這方家見何家的生意受損，似乎不太願意繼續這份聯姻的關係，想必他們更看重的是何家在生意上所能帶來的好處吧。
微微點點頭，陳小武眯着眼睛，一隻手摸着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吸了口氣，問：“嘶——黃管家，我們何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看這別墅的規模不說富甲一方，至少也是巨富吧，怎麼聽意思好像受到了重創呢？”
黃世見他問到了家族生意上的事，不禁有些激動起來，眼神噌的一亮，卻很快又暗淡無光。他轉過身默默的關上房門，按了下門把上的鎖門按鈕，這才搖了搖頭，嘆氣道：“唉——其實，這都是你害的。”
“啊！我？關我什麼事？”陳小武驚訝不已的指着自己，眼睛瞪的跟銅鈴一般。
“哦，不是。我把你當成我家少爺了，我說的是何威。”
他又是吁了口氣，“少爺啊，原諒我的嘮叨吧，也只有這種時候，我才敢對你做的事指三道四的。”嘆完之後，他這才向陳小武娓娓道來。
原來何威回國接掌何氏集團CEO的職位后，見公司在大戰略方針上已經落後於國際，便開始着手制定一系列的改革方案，以便讓這隻屹立在亞洲的超級巨龍重新綻放光芒。
夢想很豐滿，可現實很骨感。他常年在國外，以至於完全不了解國內商界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帶有中華特色的商業模式，於是本來很看好的投資項目一次次的失利。
公司不賺錢，股東臉色不好看，下屬們對他這個高級海龜的能力質疑，懷疑他是否只是靠着姓何而坐上這個位置，最後就連最基層的員工都開始私下裏議論紛紛。多方的壓力下，何威的策略一錯再錯，他苦惱，憎恨，翻遍了所有的商業典籍、成功案例，把他這輩子的所學統統都翻出來。可惜，到最後都沒能化解危機。
直到最嚴重的一次，不甘服輸的他居然輕信了別人的慫恿，將公司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分批拋售，以解決集團不堪重負的經濟危機和周轉資金的燃眉之急。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競爭對手們的聯手陰招。
何氏集團即將易主，老夫人這個董事會主席因為持有的股份無法對抗那百分之六十，在很多事上不但已經沒有了決定權，而且還經常受到其他股東的排擠。曾經屹立於商海巔峰的何氏集團江河日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輝煌。
而就在這前有狼後有虎的生死時刻，何威又出了車禍……
說到這，黃世忍不住微微抽泣起來。
“如果老夫人知道少爺他……那她還能撐得住嗎？白手起家打下這份江山的老爺子怕是在地下也死不瞑目啊！”
被他的真摯感情所感染，陳小武聽着竟也有些悲傷。他慢慢地走到黃世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怕什麼？這不還有我么？”
“你？”
黃世抬起頭，濕潤的眼眶裏一雙質疑的眼睛，“你有屁用啊？”
“靠，起碼我能讓老夫人撐起來不是么？這樣至少還能跟那些對手們拼一拼吧？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想想也是，黃世點了點頭，說：“這到也是，唉——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說實話，我得謝謝你，要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夫人說這消息。”
陳小武輕哼了聲，笑道：“這才像話嘛，嘿嘿，有我在不怕，我相信書獃子也不願意你們就此沉淪的。誒，對了。”他突然想到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怎麼知道我在牢裏？”
“這個嘛……”黃世擺了擺手，神秘的笑道：“這是秘密，等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切，小氣。”
“好了，菲菲小姐還在樓下呢，快換衣服，不能讓她久等，何家現在不同往日，還得靠方家幫忙。”黃世叮囑完便轉身扭開鎖頭，開門要出去。
“喂，黃管家。”
聽到陳小武叫喚自己，黃世回過頭，問：“怎麼了？”
“呃……沒有，就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給了我新的人生。”
聽到這話，黃世立時楞了兩秒，因為在他的記憶里，何威可從來不會對他說“謝謝”兩個字。即使是面對着長相相同的陳小武，依然還是有些不習慣。但隨即，他嘴角上掛起了一絲微笑，恭敬的點頭道：“不用謝，少爺。”便轉過身出去了。
陳小武朝着門口望了兩眼，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哼笑道：“這個大叔……”
“原來也會笑啊。”
……
……
在樓下等了許久的方菲菲有些坐立不安，本來想跟老夫人告辭了，卻又覺的還沒見到何威就離開實在沒禮貌。
她早些時候接到了何家的電話，說是何威從醫院裏回來了，本不是很願意來見他，卻架不住父親的說叨。意思是何家雖然現在不同往昔了，但畢竟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方家在生意場上還是可以從何家那拿到些好處的。
方菲菲很早就知道何威是她指定的未婚夫，但她對於這個蒼白、瘦弱，一箱子榮譽證書，絲毫不懂生活的高知識分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喜歡冒險，喜歡陽光型有肌肉、有力量、甚至有些壞的男人。
她曾不止一次向父親和母親提過要退婚，但對何家垂涎已久的父親總是推脫說何威是如何如何的優秀，以後會成為商業的領袖等云云。最後實在頂不住方菲菲的苦求，只好答應要是何家再衰敗一點，他就跟何家提出退婚的要求。
而作為名場大眾都知道的何家未來的媳婦，在何威出了車禍后沒去醫院看他也就算了，出了院，還不去慰問慰問，至少看一眼，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礙於自己的面子，方菲菲的父親只能趕着讓她去何家走一遭，臨走時還不忘交代看看何家現在到底咋樣了。
“奶奶，我想威哥他應該挺忙的吧，要不我就先回去，下次再來看他。”方菲菲有些忍不住了。
“菲菲呀，再等等吧，阿威馬上就好了，他剛才在洗澡，你別見怪哈。”見孫媳婦要走，老夫人皺着眉頭朝二樓看了兩眼，無奈的微怒道：“這孩子搞什麼？怎麼能讓菲菲等這麼久？還有剛才那不穿衣服是怎麼回事？成何體統！唉。”
“還是算了吧，下次再看看您。”方菲菲嘖了下，拿起一旁的挎包站起身，朝老夫人點了點頭，隨後轉身便要走。
這時，只見陳小武穿着整齊的條紋緊身西服從樓上下來，笑眯眯的喊道：“別走啊美女，怎麼剛來就走了？”
方菲菲回過頭，有些吃驚的望着他。在她的印象中，何威是個極要面子，又很有修養溫文爾雅的人。叫自己美女這還是頭一遭，不免有些訝異。
陳小武笑嘻嘻的走近了，搓着手，微微彎着腰，瞪大眼睛將她從頭髮到腳趾看了個仔仔細細。“哇塞，果真是個標緻的美人兒，近點看更美了。”
他這番大膽無比的直訴讓方菲菲有些臉紅，特別是那雙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了的流着口水的眼睛，更是刺的她渾身發毛，不禁低下頭咬了咬亮晶晶的薄唇。
但隨即，她猛地抬起頭，直直的盯着陳小武左看右看，神情猶豫的猜疑道：“你不是威哥，說，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