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夜入甄府
門外的路長生聽到這裏,眼睛立刻瞪圓了,“哈!原來如此!又是那個七姑娘,王爺某非中了邪了,為了娶她皇帝都不當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這話真真是不假啊,看來這個丫頭就是最大的禍水……早知道如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一句話都不用問,直接殺了不就完了……”
他正站在門外意淫的功夫,厚重的大門嘩一下向內開了,挾着一陣暖風許文儒走了出來;用一種說不清是頹喪、震驚亦或是感動的眼神兒掃了門外的路長生一眼,不等他開口說話,一拱手便匆匆離開了。
路長生聳聳肩,上前幾步,主動將門帶上,垂頭喪氣地繼續站在門口;不用說了,今晚所有的計劃全都失敗了,誰讓王爺遇上了那麼個妖精呢?
屋內柴思銘一個人在窗前踱了幾個來回,突然站定,一轉身來到書案前坐定,提筆開始唰唰地寫奏摺。
寫好之後,拿起來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從抽屜的暗格里取出自己的玉印摁上,低喝一聲:“來人!”
“哎,屬下在!”路長生趕緊進屋。
“奏摺即刻派人送進宮去,然後備車,咱們要出去!”安王站起身來,淡淡地說。
“是!”路長生上前雙手接過奏摺,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說,“王爺,咱們剛回來怎麼又要出去?”
“長生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安王淡淡地說。
“……”路長生摸了摸鼻尖趕緊出去了。
“王爺,你可別怪我我多嘴啊,咱到底去哪兒呀?”路長生慢騰騰地趕着車子,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還是不得不問。
“去甄府!”
“哎……唉!”長生苦惱的咧着嘴,一甩馬鞭跑了起來,他心說過幾天不就娶回府了么,大冬天的,犯得着跑到人家府外站着嘛!
可這一次,路長生可算錯了,馬車拐進了原來甄世峻所住木香小築外面的巷子,安王蹭一下跳下馬車,徑直往高牆走去。
路長生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身子一縱,下意識攔在安王身前,低聲說:“王爺,您千金之軀,幹什麼我去好了!”
他的意思,堂堂王爺,大晚上的偷進別人府里,究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不如他進去辦好了。
“你隨我進去,不許出聲,其他人只管給我守好了四門,記住了!”安王輕斥一聲,心說我要去乾的事兒,你哪裏能替我呀!
府里的下人大概都睡了,後園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兩人翻過了高牆悄悄摸進了蓮汀園的角門旁。
安王微微鬆了口氣,回頭示意路長生守在門外,自己一提氣便越過了院牆。院子裏的正房也是一片黑漆漆,只有東廂里仍亮着燈。
盯着那一團在冬夜裏溫暖異常的黃色光暈,偷偷潛入的柴思銘有些緊張,有些興奮,輕手輕腳的往東廂窗下走去。
來到窗前,他猶豫片刻,從靴筒里抽出隨身帶着的匕首,劃開窗上糊的綃紗,貼上去往屋裏張望。
甄寶人早已沐浴洗漱了,頭髮鬆鬆的辮成兩根鞭子,穿着身白綾衣褲,衣服只在袖口和褲角各自綉着幾隻彩蝶,舉動間,彩蝶晃若栩栩如生般飛舞着;燈下安王第一眼看上去,秀眉星目,肌膚勝雪,微微有些眩目,愈發堅定了自己今夜來的決心。
秋芝正攤了滿床的料子,和甄寶人一樣樣仔細挑選着,給五姑娘的一對兒龍鳳胎百日宴挑料子做衣服。
甄寶人拉出塊大紅綃紗,托在手上比劃着,笑着說道:“用這大紅綃紗給芸姐兒做身小裙子,好不好看?”
秋芝也扯了塊粉綠綾出來,“這一塊料子顏色極正,又鮮亮,天熱了穿正合適,姑娘看呢?”
甄寶人點了點頭,“就這兩塊料子吧,也不用多做,小孩子長的快,一件衣服穿不了幾回,就要小了,老祖宗已經準備了不少,咱們只用心做兩件特別精緻的,是個心意就行。”
“可不是,老祖宗準備的那些衣服,就是一天換三遍,只怕也穿不過來!”秋芝笑着,只留了大紅綃紗和粉綠綾兩塊料子,其餘的都收了下去。
甄寶人比劃着兩塊料子,笑着說:“我做這件大紅的,你做粉綠那件,都不要繡花,針角越細越好,用心慢慢做,小孩子最嬌嫩。”
秋芝抿嘴笑着點了點頭,“這倆孩子有福了,難得姑娘肯動動針線。”
“嗯,”李小暖重重點着頭,“我最喜歡小孩子,極小的時候,那手啊、那腳啊,特別是那腳指頭,小的象米粒珠,還動來動去的,要多好玩有多好玩大一點吧,就會跟你咿咿呀呀的說話;你知道嗎?剛學會走路的孩子,都是小跑着的,還是斜着身子跑,你看他要倒了要倒了,偏偏他就是倒不下去,好玩的不行再大了,就要淘氣……”
秋芝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姑娘這話說的,好象……好象……”
“好象帶過孩子一樣?”甄寶人笑盈盈的接過了話頭,秋芝連連點着頭,“可不是!”
甄寶人輕輕晃着腦袋,眯着眼睛嘆了口氣,“我可沒帶過孩子,以後不用工作,一定要多帶幾個孩子才對!要是男孩子,就隨他淘氣去,要是姑娘,就養得漂漂亮亮,嬌嬌滴滴的……”
柴思銘在外頭聽得幾乎笑出來,忙捂着嘴彎下腰,心裏卻軟成了一團水,在心裏開始起埋怨秋芝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讓你主子睡呀!”
就像聽到了安王心裏話似的,秋芝果然開口催了:“姑娘,天可不早了,東西我收着了,趕緊睡吧,什麼事兒都得明兒再做了!”
“好吧!真有些困了,你也去床上睡吧,天這麼冷,我這裏不要人守夜了!”甄寶人伸了個懶腰,徑直倒在床上。
秋芝過來給她蓋好被,熄了燈便悄悄出去了。
安王的心砰砰開始跳了。
房頂上蹲着的路長生看着看糊塗了,他心說主子啊,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人家都睡了,難道,難道你打算趁着夜黑風高跳進去,將人家小姑娘那什麼那什麼了,那可太禽獸……安王終於等到了機會,拿刀子沿着窗框四周一划,然後使勁兒一推,將封死的窗扇推開,一個翻身便進了屋子。
床上的甄寶人正有些迷迷糊糊的歪在榻上,似乎聽見什麼響動,正打算起身看看,安王已來到榻前,低頭看着她,一伸手連被子一起抱住她,低低說道:“寶兒,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