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死時速

第49章 生死時速

第49章生死時速

水池波漾,繁花異草,偏苑是個超乎異常美麗的地方,蘇小鹿和斛律堂佑一路行來倒是看了不少的美景,現在是寒冬天氣卻還有如此的美景不得不讓人驚嘆。

涼亭屹立,長廊蜿蜒,在穿過曲折的長廊盡頭,蘇小鹿和斛律堂佑兩人被關押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屋子裏漆黑一片,純色的黑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蘇小鹿站在原地,聽着斛律堂佑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清淺卻有力。

細耳傾聽似乎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有沉重的,有微弱的,有痛苦的,還有呻吟聲,蘇小鹿渾身一震,斛律堂佑顯然也聽見了,聽風辨位找准蘇小鹿的方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這個地方似乎比他想的詭異的多。

月庭樓是一個風雲場所,雖然幕後之人神秘,但是一年之內也沒發現有神秘出軌舉動一向與三國和平相處,所以斛律堂佑也沒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月庭樓身上,所以對它的情況也知之甚少。

黑暗中,蘇小鹿首先動了腳步,斛律堂佑被她牽着往前走了幾步,他低頭看着黑暗中牽手的位置,嘴角輕輕揚起,看來自己還沒達到她討厭的程度。

蘇小鹿一邊走一邊伸出手在四周摸了一下,是金屬般的製冷,鐵柱形的牢籠,這種感覺她最熟悉不過了,十五歲之前她每日每夜都在觸摸這些冰冷的金屬,罩住她一方天空的牢籠。

那些沉重微弱的呼吸聲就是從這裏面發出來的。蘇小鹿知曉這個信息之後,便在一個牢籠前止了步。放在鐵籠上的手猛然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劃了一下,蘇小鹿一下子縮回了手,那處被划的地方,鮮血正一點一滴的往外滲。

“怎麼了?”斛律堂佑低頭問,他明顯感覺到她氣息的紊亂,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感覺空氣的波動。

蘇小鹿凝目朝牢籠里看去,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詫,黑暗的屋中全憑呼吸辨別方位,蘇小鹿可以感覺到牢籠里的人的數目之多,剛才那尖利的東西——好像是爪子!

是老虎猛獸嗎?蘇小鹿腦海中閃過一些念頭,但隨即便被否定了,若是老虎猛獸肯定會發出咽唔的吼叫。

“沒什麼,被劃了一下。”蘇小鹿淡淡的回了斛律堂佑一句,現在還不確定籠子裏的東西還是別先亂陣腳。

話還沒說完,腳上一疼,一把尖利似刀的利器猛的扎進了腿部,這一次可不是剛才那種輕傷,蘇小鹿明顯感覺腿上的血還是如泉湧出,血腥味一時間瀰漫了整個密室。

斛律堂佑也感覺到了地底的動靜,伴隨着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心裏突的跳了一笑,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聲音中夾了擔憂:“你受傷?”

蘇小鹿不吭聲,側耳細聽,在斛律堂佑的手中迅速寫了幾個字“屋裏有東西小心”。

斛律堂佑這才把心思從蘇小鹿身上調到了別處,一細聽還真的有動靜,屋內的每個角落在發出了不安分的騷動,這騷動程度伴隨着蘇小鹿腿上的血的濃烈程度而言。

一開始還安靜的屋中眨眼間就響起了不同程度的咽唔聲,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黏稠悶響,聽的人寒毛直豎,斛律堂佑臉色一變,登時往蘇小鹿身邊靠了靠,做出了防備姿勢。

但是他忘了血的腥味對野獸有一定的影響,同樣也能勾起蘇小鹿體內的野性,黑暗中他並沒有看到蘇小鹿再抬起頭來時閃爍的紅光。

鐵籠震動,發出咣當咣當的枷鎖聲,從牢籠里伸出的利爪每每從他們身邊擦過,血若有似無的淌落,聲音越來越響,大有破土而出的意思。

正在此時,前方不遠處想起了一充滿蠱惑性的聲音,聽着分外的耳熟:“歡迎來到我的動物世界,蘇小鹿,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話音剛落,屋內的黑暗像是一把神器劈開了簾幕瞬間亮如白晝,斛律堂佑瞬時閉上了眼,從極致的黑到極致的亮,武功再高也得廢了你的眼睛。

除一個人例外——蘇小鹿定眼望着從黑暗中現身的人,一襲白衣襯得他的皮膚蒼白如紙,但是卻無損他的妖他的魅,呼吸吐氣間俱是熱火焚身的誘惑,長長的頭髮拖至地面,一雙妖冶紅瞳更添嫵媚。

蘇小鹿一眼鏡認出了他——那個被她挖了心臟的管文!

斛律堂佑也慢慢睜開了眼,定眼一看坐在上座的人,心下一緊,這個人是紅蓮身邊的第一守衛,管羽國的第一快劍手,傳聞這個人嗜血殘忍,在他手下從未有過一個還生之人。而如今,此人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卻說“蘇小鹿,我可是等你很久了”,難道……

斛律堂佑不敢置信的轉頭朝蘇小鹿看去,這一看卻是讓他的心提到了半空,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手心裏密佈的汗水淋濕了她乾燥的手心。

她似有所覺,頭緩慢的轉過來,那一雙赤紅烈瞳猙然恐怖,嘴角邊掛着嗜血的笑,那是殺伐即將來臨的笑。

他的手一抖,卻還是定了定心緊緊的握着,他不相信她會殺了他!他不相信!

屋內的光線昏暗,但已足以讓斛律堂佑看清身邊的情形,那是怎樣的畫面竟讓一個殺伐天下的男人都不禁動容。

那些手腳被鐐銬鎖住的人已經是面目全非,皮膚如褶皺的衣服般全部黏在一起,手掌和腳粗大還沾着濕漉的泥巴,眼睛如銅鈴般向外凸着,耳朵尖尖的,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斛律堂佑一陣膽寒,但畢竟是久經殺場的人,瞬間已經平定了情緒,眼睛在那些流着旮旯子的人身上逡巡,臉色凝重的朝上座的人看去。

那人,披散着長發的男人,那眼裏的妖媚氣息已經滲透他的骨髓,斛律堂佑皺了皺眉,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蘇小鹿腳上的血滴還在不斷的往外滲,漸漸染滿了她站的四周。

血腥瀰漫,牢籠里的人開始不安分的躁動了起來,鐵鏈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在劇烈的晃動中地面都開始顫動。

管文笑的一臉的妖嬈,整個人洋溢着一種前所未有的魅惑張揚,“蘇小鹿,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是如何的逃生。”

被握在斛律堂佑手中的手緩慢的抽了出來,斛律堂佑凝眉看着現在的蘇小鹿,不敢輕舉妄動,在成魔中的蘇小鹿並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她微抬高了頭,以一種極度傲慢的態度斜視着上座的人,嘴角勾起無與倫比的嗜血,“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斛律堂佑聽言不覺渾身一震,眼露詫異的看向上座的男人。在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男人有問題了。氣息,這個男人沒有生命的氣息!可是這個想法又很快被自己否定了。怎麼可能呢?

在蘇小鹿里的世界裏速度是極致,超常的速度也是她驕傲的地方,在管文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向他攻擊了過去,手刃成刀鋒利無比,帶着氣勢磅礴的壓力劈向了那個笑如狐妖的男人。

目標直取心臟!

咣當一聲,就在距離心臟一毫分的距離,一把劍隔開了她的雷霆之勢,劍氣震蕩,蘇小鹿眼一眯,空中一個側旋反身落地,腳下直退一直退到了斛律堂佑的身邊,斛律堂佑見此上前一把扶住她,仔細的查看了她身上有無傷口,“沒事吧?”

血紅之眼淡淡掃了一眼一臉憂愁的斛律堂佑,直起身體望向那個舉劍之人。

白衣如雪,青綢如絲的頭髮潑墨般散開,一雙深若幽潭的眼眸靜若流水,看不出一點情緒身子翩躚驚若游鴻,他不是那個讓她牽挂與心的人又是誰?他不是那個讓人心疼的樓蘭又是誰?

可是為什麼他會站起來?為什麼他此刻的眼神讓她感覺渾身冰冷?若是有神在,那麼神再一次的戲謔了她,再一次的把她玩於鼓掌,輸了一次又一次,在賭枱上她永遠可以靠着瞳術贏過所有人,可是她始終騙不了神,所有她受到了懲罰。

斛律堂佑一見樓蘭,渾身的戾氣暴漲,眼睛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沉靜的蘇小鹿。她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那雙眼睛紅的要滴出血來,額前的碎發無風自動,蒼白的嘴唇滲透出絲絲血珠。

一聲無聲的輕笑在密室中擴散,伴隨着四周越來越大的鐵籠晃動聲,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詭異而和諧。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蘇小鹿很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只想問一句: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留在她的身邊?為什麼要救她?

管文站起身,拍了拍樓蘭的肩膀,看向蘇小鹿嘲諷道:“他是瀾王的傀儡,是瀾王的左右手,你問他是誰就先搞清楚你是誰。”

滴咚,似乎有什麼滑進了心湖濺起了一池的漣漪,慢慢的下沉,下沉,然後在看不見的地方吸食着她的心臟,疼,卻隱忍。

瀾王,一直都是瀾王。而她從來都不是什麼。

左手似火一般的燃燒了起來,空氣中形成肉眼看不清的氣流,一層層激蕩開,碰撞,激烈,擦出詭異的火花。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她就已經出現在了樓蘭的跟前。

並沒有抬頭看那人的眼睛,她只是低着頭,視線剛好落在他的胸膛,白色的絲質紗袍擦過她的臉頰時能掀起柔柔的感覺,蒲翼般的長長的睫毛煽動在他的胸膛,遮掩下眼皮底下的赤紅與厭惡。

轟轟聲聲巨響,伴隨着塵土飛揚,鐵籠終於被打開,裏面頓時嗖嗖幾個人影以閃電般的速度在屋內橫衝直撞,斛律堂佑一驚,幾個身形一閃躲過了奇特無比的殺招。還未站定身形,一個黑影又朝他撲了過來,縱使他的身手再好也被那尖利的爪子撓了幾處。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斛律堂佑一皺眉,手中的劍閃動了幾下,做出了全方位的守衛。

但對方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屋內完全看不到那怪物的影子,只看到無數的黑點在密室的牆壁上快速的移動着,跳動,從左邊到右邊,再到屋頂,然後地面,前方,後方。在你反應過來之前,它的利爪已經伸向了你的胸腔,那裏直指心臟。

“告訴我,你是誰?”她依然執着着這個問題,他是誰?到底是誰?而她又是誰?

蘇小鹿深埋着腦袋,低低的,似是有千斤壓頂讓她的頭抬不起來,所以她沒有看見那一汪波瀾不驚的深潭已經被攪亂了平靜,溫柔的,醉心的,眼裏只有她瘦弱的肩膀,手中的劍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管文妖媚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手腕翻飛,一掌就朝蘇小鹿揮了過去。

嘴角淺勾,一抹譏諷掛眉梢,她撇頭望了一眼氣勢不凡的一掌,身形一頓,備足十分之力全力出掌。兩掌相觸,又迅速分開,管文腳下後退,胸口一悶,兩眼掃到站在那不動的樓蘭,頓時眼神一暗,抓住他的肩膀轉身躍出了窗戶。

蘇小鹿穩住身子看向破開的窗戶,身後氣息一變,肩膀上一陣疼痛傳來,蘇小鹿一個轉身,對上一雙醜惡無比的眼,嘴裏還往外冒出噁心的綠色液體。頓時手成利爪砍向怪物的腦袋,可是那東西似乎能察覺出對方的殺氣,果斷抽了身,蘇小鹿一記手刀劈了空。

得空眼角掃到不遠處的斛律堂佑艱難的以一人對抗着所有的怪物,身姿微側,以某種角度擋去了那些怪物對她的襲擊。剛才的那個恐怕是漏網之魚。

秀眉微擰,動作未停,兩步凌空翻越,斷喝一聲:“劍!”

斛律堂佑反應也不慢,手中的劍在蘇小鹿聲音還未墜地之前便拋向了空中的蘇小鹿。

砰,劍上手,蘇小鹿眼中狠芒一閃,跟她比速度簡直是早死!

這是斛律堂佑第一次看到蘇小鹿速度的華美表現,快的極致是什麼,速度的最高點是什麼,那是由線到點到無的演變。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斛律堂佑看着空空蕩蕩的密室牆壁,心頭一沉,這就是她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絕殺?

空氣凝聚成一個悶然的氣球經過短暫的沉默后轟然炸開,她一頭白髮四處飛揚,配着那絕美的紅色妖瞳簡直美到了極點。衣袂翩躚,無風自動,緩緩下落。

斛律堂佑兩步上前,語氣有了顫音:“你的頭髮?”

蘇小鹿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言,跨步往外走了出去。啟動了牆壁的機關,厚重的門被打開,外面的陽光耀眼刺目,蘇小鹿眯了眯眼,竟然是第二日清晨了。

體力透支讓她才跨出第一步就有點身形搖晃,身後的斛律堂佑見之上前攬了她的腰,“不要逞強,我扶你。”

不要逞強,我扶你!短短几個字卻讓蘇小鹿差點跌倒,她不是沒有心,只是保護的太好,她不是不把心交出來,只是那個人不要,在看她把心剜出來后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就轉身離去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原來這就是被拋棄的痛!

月庭樓,依舊的繁華如初,依舊熱鬧非凡,清晨時分已經客滿為患,來來往往的人都把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淡漠離開,嬉笑打鬧照舊,歌舞昇平依舊。

“這是怎麼了?”打開門的那一刻,鏡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門口的兩個人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衣服上血跡斑斑,尤其是蘇小鹿那一頭雪白的頭髮。

一夜白頭?鏡有點懵,但手腳不停,剛準備的還是準備了,熱水,藥膏,在經過一系列簡單的處理程序后,已經差不多午後時分,狂端了午膳從外間走了進來,在看到床上的蘇小鹿時眉頭皺了一下,再無其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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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千之破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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