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榮貴妃
“對，此毒看似是一種可以迷人心智的**，其實是一種讓人慢慢發狂，最後失去理智的毒藥。”
幻魂散來自西域，這些年中原極少有人見到。漸漸的，大家都已經不記得此毒了。
宋二妞也是無意間從一個孤本上看到過，當時還好奇此毒，沒想到眼下真的碰上了。
據說此毒誤解，中毒之人除了日漸瘋狂，沒有其他選擇。若不是她有靈液，皇上……
皇上看着宋二妞的臉色，漸漸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朕可還有救？”
宋二妞聞言，笑着寬慰，“皇上放心，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頓了頓，有些擔心的補充，“不過，若是不查到幕後主謀，怕是她還會再來第二次，到時候皇上或許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皇上低頭沉思片刻，隨後抬頭朝門外喊道，“來人。”
王公公推門進來。“皇上，您醒了。”
“去查一查雲貴妃這幾日都見了什麼人。做了些什麼。”
宋二妞沒想到皇上會懷疑雲貴妃，王公公不是說，皇上對雲貴妃尊敬有加，十分信任嗎？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公公也很詫異，不過很快便整理好思緒，轉身離開。
“皇上為何會懷疑雲貴妃，我聽說，是雲貴妃告訴皇上關於榮貴妃的事情，而且這些年她對皇上也多有照顧……”
“你可知道，雲貴妃也曾有過一子，長到六歲的時候，突然發狂而死嗎？”
還有此事？宋二妞搖搖頭，“皇上懷疑那個孩子也是中了此毒？”
“朕只是懷疑，一切還要等到證據確鑿。”
夜色已經很深了，宋二妞忙了一整日，這會有些困了。“時辰不早了，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宋二妞起身時，皇上再次開口，“你可知道朕為什麼不想救魏小姐？”
宋二妞確實不明白，站在原地，等他的答案。
皇上起身走上前，神情認真的看着宋二妞，動作專註，讓人痴迷。差一點，宋二妞就要淪陷在這樣的深情里。
一陣冷風吹過，將他的思緒扯了回來。
“皇上，你做什麼離的這麼近？”宋二妞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想要退後，皇上搶先一步，將人抱進懷裏。宋二妞不明所以，下意思掙扎。
“皇上，你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是，朕很不舒服。”皇上看着清冷的夜色，話語裏滿是落寞，“朕不明白，你為什麼已經忘記從前了，卻依舊不願意試着喜歡上朕？”
“朕想護着你，朕想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不得好死。你為什麼不明白朕的心思，為什麼還要誤會朕？”
皇上一字一句控訴。宋二妞愣在原地，許久之後，抬起頭，“所以皇上不想救魏小姐是因為我？”
“是，因為她騙你，欺你。朕不允許，朕想要讓他受到懲罰，這有什麼錯？”
“可是皇上，你除了是我的朋友，還是一國之君，魏小姐是你的子民，更是你曾經臣子的骨血。魏家已經滿門被斬，難道你還忍心將魏家最後一脈骨血也殺了嗎？”
“只要是為了你，朕什麼都願意做。”
皇上不屑的將人抱緊，“還有，在朕心裏，朕從來沒將你當做朋友。”
宋二妞沒想到，皇上竟然會說的這般露骨，這般直白，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才好。
“皇上，你鬆開一些，我快喘不上氣來了。”
宋二妞試圖掙扎，皇上卻不為所動。
“皇上……”
宋二妞嘗試幾次，無奈只能放棄“皇上，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是這樣，剛才她定然不會說那些話來刺激她。
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他都是因為她，所以她就應該來承擔這一切。
“只是，我真的不在意，也真的不需要什麼懲戒。以後皇上還是不要這麼做了。”
宋二妞慢慢伸出手，回抱皇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皇上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就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俊美之人，簡直是神仙下凡，美的不似人間之物。”
“後來漸漸接觸，我便發現，皇上與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也會喜，會怒，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鬧脾氣。可是我又覺得，這才是真實的你，人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後來你做了皇上，我們聯繫雖然少了，可是我卻一直惦記着你這個朋友，皇上，有時候，朋友才是能長久的。”
宋二妞試圖說服皇上，可是皇上已經鐵了心，不管她說什麼，皇上都不為所動。
“那皇上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了魏小姐？”宋二妞說累了，有些氣惱的懟了一句。
“如果你願意在宮裏陪朕幾日，哄得朕開心了，朕便答應你。”
宋二妞有些猶豫，“我可以答應皇上，不過皇上要先答應我，將魏小姐移到安全的地方。我真的很擔心紀家會動手。”
皇上點點頭，“好，朕現在就讓人去將人帶走。”
當天晚上魏小姐便被轉移了，留在大牢裏的只是一個替身。第二天上午，暗衛回來稟告，替身死了。
宋二妞正在沏茶，聞言，手裏的茶杯直接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別怕，有朕在，朕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紀家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原本以為上次的事情可以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迫不及待。
不過也是，做賊心虛，總要以身犯險的。
“接下來紀煙柔應該就會對你下手了。”皇上冷聲開口。
“是。”這是她當初的計劃，放下茶壺，坐直身子，“皇上，我……”
“不行，你答應朕這幾日會在宮裏陪朕，怎麼，眼下朕可以幫你救了魏小姐一命，你這麼快就要反悔了？”
“我沒有想反悔……”
“皇上，雲貴妃寢殿有黑衣人闖入。”
宋二妞還沒說完，王公公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皇上和宋二妞對視一眼，起身一塊去了永和宮。
永和宮內一片安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皇上和宋二妞帶人來到寢殿門口，侍衛上前，將門打開。
咣當一聲，未見其人，先有茶渣扔了出來。
皇上一把拉過宋二妞，這才險些躲過。
隨後眾人快速衝進房間。只見玉貴妃被黑衣人綁在凳子上。
黑衣人見有人衝進來，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越發悠哉起來，宋二妞覺得不對勁，扯着皇上，示意她莫要上前。
“別怕，朕不會有事的。”
宋二妞點點頭，卻依舊不肯鬆手，“皇上，你看黑衣人的手，好像是個女子的手。”
皇上順着宋二妞的視線看去，果然發現了不對勁。可是這個人的聲音明明像男人，手為什麼又是女人的？還有，她既然抓了雲貴妃，若是與她有仇，為什麼不直接將人打殺了？反而只是將人綁了呢？
宋二妞疑惑時，黑衣人再次開口。
“這種心狠手辣之人，你們還來救她做什麼？她死一百回，一千回都不為過。”
黑衣人恨急了雲貴妃，拿出匕首，快速在雲貴妃臉上化了一下。
雲貴妃在宮裏養了這麼多年，平日裏，連磕磕碰碰都沒有，哪裏受得了這種折磨。
雲貴妃難受不已，可是她只要一叫，黑衣人又劃一刀，幾次之後，雲貴妃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明明疼的冷汗直流，也只能強忍着。
“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只是想懲罰他，那你現在做的也夠了。你再砍下去，她會沒命的，到時候，你就得不償失了。”
宋二妞看穿黑衣人的意圖，上前兩步，“你是不是和雲貴妃有仇？”
黑衣人不說話，只是盯着皇上看。宋二妞覺得奇怪，“你認識他們？”
這個人不僅與雲貴妃有仇，還認識皇上，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宋二妞低頭揣摩時，黑衣人突然開口制止她上前，“若是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雲貴妃剛鬆一口氣，聞言，嚇得拚命搖頭，“別，別往前走了，別……”
皇上上前拉過宋二妞，“你到底是誰，這般裝神弄鬼又是為了那般？”
“弛兒，是你嗎？”
黑衣人操着一口粗狂的聲音，卻滿眼神情的走向皇上，很快紅了眼眶。“弛兒，我是母妃啊。”
母妃？皇上不敢置信的看向黑衣人，黑衣人伸手，慢慢扯下臉上的布巾
只見一張無比恐怖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見狀，皆是嚇得倒吸一口氣。
皇上一步步上前，驚訝，驚喜，憤怒的看着眼前的已經認不出模樣的女子，“這是怎麼回事母妃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弛兒，都是這個賤人，都是她，當年若不是她放火，母妃也不會變成這般模樣。更不會被她像個乞丐一樣囚禁八年。”
原來這八年，她竟然是被人給囚禁了。宋二妞覺得話本子都不敢這麼些。
只是，皇上看到這幅模樣，怕是心裏不會好受。
“母妃，真的是你嗎？朕以為……”
女子點點頭，小心翼翼抬起手，想要去摸皇上，又猶豫着收起來，“母妃……母妃這個樣子可嚇到你了？”
女子說著，顫顫巍巍想要去將面具戴上。
煌上去想先一步將布巾拿開，“不必，在兒臣心裏，不管母妃變成什麼模樣，都是兒臣的母妃，旁人誰都無法代替。”
“弛兒。”女子哭着抱住皇上，母子重逢，多麼令人激動的場景，可是宋二妞卻覺得眼眶發澀，難受不已。
“宋姑娘，咱們還是出去等吧。”王公公提醒。
榮貴妃死而復生，皇上和榮貴妃定然有許多話要說，他們留在這裏，始終不方便。
宋二妞點點頭，轉身跟着王公公來到院子，一陣冷風吹過，一片臘梅花瓣掉在她手裏，宋二妞聞着香味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臘梅開的正盛。
“王公公，榮貴妃的寢殿當年失火，皇上後來就沒找人調查嗎？”
王公公當年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此事她當然知道，聞言，立刻點頭，“榮貴妃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榮貴妃出事，皇上傷心不已，自然命人徹查了。不過……”
“不過最後什麼都沒查到對嗎？”宋二妞早就猜到了。
“對了，我聽說雲貴妃的娘家有人在大理寺任職。”
王公公不解，宋二妞怎麼突然提起此事，“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也不算想到了什麼，就是一個猜測，沒什麼證據。”王公公後知後覺想到什麼，“姑娘的意思是……”
“不錯，當年的事情鬧的那麼大，加上榮貴妃身份特殊，大理寺不可能不盡心調查，除非……”
王公公也贊同這個說法，只是，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眼下無憑無據，他們這種身份，可不好亂說話。
“姑娘慎言，眼下榮貴妃已經回來了，其中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你說的沒錯，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也真不了。”宋二妞笑着看一旁。
王公公見狀，鬆了一口氣。
房間內，皇上扶着榮貴妃坐下，榮貴妃不僅臉上，脖子被燒傷的嚴重，身上也是。當年能撿回一條命真的是奇迹。
皇上細心的護着榮貴妃，親自端茶倒水，確定榮貴妃沒什麼事情后。走到對面坐下，“母妃，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這些年你又被關在哪裏？”
榮貴妃想起過去那幾年，眼底滿是恨意。
“弛兒若是想知道，不如好好問問雲貴妃，這些年，雲貴妃可真是不容易，一方面要照顧你，另一方面，還要確保我不會死。其實母妃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她當年為什麼沒有直接將我燒死，而是留我一條性命？”
皇上也疑惑，母子兩人，紛紛看向雲貴妃。
雲貴妃其實早就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只是眼下害怕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若是讓他再來一次，她依舊不會放過這個女人。但是她不會在留她了。她會殺了她，毫不留情的殺了她。
回想當年……
“你問我為什麼？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