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真相
因為無聊，所以創造出了世界。
這個答案是李一凡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的，他甚至懷疑起“無聊”這一詞在艾爾希斯嘴巴里說出時的含義，是他們之間有着什麼相隔好幾個世界的代溝嗎？
“不是，“無聊”這一詞，是我按照你的理解才說出來的，是最適合解釋當時情況的詞語，儘管複雜的程度還是遠遠比不上，但總的來說就是可以用“無聊”這一詞來概括。”
“沒錯，艾爾希斯，我就是因為無聊才創造了外邊的世界，然後是你現在身處的龍巢之穴。”
艾爾希斯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又補充了一些無用的說明。
“不，我完全沒辦法理解啊。”
李一凡帶着沉鬱的表情站起來，他的腰背還是因為受傷所以沒辦法直立。
“這麼多種族千萬載的歷史，整個大自然無數次的創生與破滅，全部都是因為你當初的無聊才誕生的？”
“是。”
艾爾希斯，不帶一絲猶豫地點了頭，彷彿是在承認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殊不知這對李一凡那顆不過存活了二十多載的心臟帶去了多大的沉重感。
這讓他不禁思考起來，如今正在面臨破滅危機的現世是否也是某位像艾爾希斯、像神明一樣的傢伙因為“無聊”才創造出來的。
本以為穿越在各個世界之間這種事已經夠離奇了，現在李一凡又被某樣大得無法形容的東西給嚇到了。
不過此時此刻，即將迷失在不屬於自身領域謎題的他想起了父親李天龍對小時候的自己說過的話。
“一凡啊，世界大到我們無法想像，我們不過只是一顆小小的沙礫而已。儘管我們自認為跟天上的星星很像，那也只是因為我們在地上。”
當時想到“坐井觀天”一詞的李一凡不由地難過起來。
“可是啊，我們沙子只要做好我們身為沙子能做的事就行了，不必去觸碰那片我們所無法理解的星空。這就是我給你起這個名字的原因，希望你能夠平凡可貴。”
事到如今，父親當年故意耍帥說出來的話終於被李一凡所理解。
“世上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用這麼一句籠統的話來平復翻湧的內心。
“是啊，比如現在我們以這個形式相遇，其實不用將艾爾希斯想得那麼偉大哦。”
“我盡量吧……還有呢，為什麼創造出外面的世界后又要創造出龍巢之穴？是因為無聊升級了嗎？”
“不對。”
艾爾希斯嚴肅地否定了這個說法。
“是因為我不滿意外面的世界。”
“為什麼？”
“………創造世界殘餘下來的力量形成了真龍王這一物種，他們是連我都不怕的橫行霸道的存在。其中七彩龍王佔據了最大份額的力量，它們認為自己天生就是世界的統治者。”
“難道你不能管理他們嗎？”
“辦不到，創造完世界后我變得非常虛弱，只能在口頭上叮囑他們不要太過分，誰知他們後來完全失控了。”
也就是說，真龍王是伴隨着外面安茲所在的世界一同誕生的，難怪他們總是會有自命不凡的優越感，因為那種感覺就是與生俱來。
“後來為了彌補過失幫助外面的其他種族抗衡真龍王，我每隔兩百年就會使用究極始源魔法從異世界召喚強者過來。”
“這就是安茲他們被真龍王稱為是“龍帝污穢”並且極度厭惡的原因嗎。”
“沒錯，不滿我這種做法的他們甚至想逼宮，所以我才創造了規模相對較小一些的龍巢之穴。一方面是為了避免與真龍王們爆發戰鬥，另一方面是想重新創造出一個和諧一點的世界。”
“然而你還是失敗了。”
“沒錯，因為我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理想中的世界，並不是抱着過家家的想法就能營造出來的。
“所以呢，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的無聊有被成功排解了嗎？”
李一凡並沒有被這離奇的故事所吸引，反而關心起眼前看上去有些落寞的艾爾希斯來。
“大概吧，我因為老是在煩那些事情所以像你們人類一樣掉了很多跟頭髮差不多的東西。”
“真虧你能說出這樣的形容……”
艾爾希斯輕嘆一聲。
“現在的我只剩下了那麼些意識殘留，不過是被歲月風化了的枯骨罷了。可我還是希望，能在離開之前看見龍巢之穴有一個好的結局，就跟外面的世界一樣。”
“你認為被不死者支配算是一個好的結局嗎？”
李一凡作出了非常尖銳的反問，事實上他對這一點也是心生疑惑，儘管他跟安茲是非常投機的朋友。
“總比我那時候要強，那樣的結局令我感到滿足。”
艾爾希斯會心一笑。
“所以我才想效仿那邊的模式，讓龍巢之穴也誕生出一個能夠真正引領整個世界的傢伙。”
“那個人就是你，疑慮已經都解開了吧？”
“解開了，謝謝你這麼耐心地為我說明。”
“不客氣，畢竟我們之間的契約規定了我對你必須有問必答。”
契約？伊薇定下的那個嗎？
不等一凡稍加思索，周圍流雲行水的場景突然就定格住了。
“時間到了，即使是全盛時期的我也沒辦法過度地干涉時間流逝，你要接受天啟嗎？就這樣子直接回去也沒關係哦，我已經不打算強迫你了。”
“不，我要留下來。”
“因為已經答應過了要替你實現心愿，創造出一個不那麼無聊的世界。”
艾爾希斯變成光點一點一滴地消散，她的聲音永遠消失在這幻境之中。
“是嗎，我很高興。”
伴隨着這聲話音落下，李一凡沉入了無法分清天南地北的黑暗之中。
若想得到上天的啟示，就必須先接受試煉——這項因為嫌麻煩而被廢棄的世界設定艾爾希斯忘記在消失之前幫李一凡免除了。
…………
“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
陽光曝晒進房間，一夜之間積蓄下來的晦暗被清掃一空。
“嗯？”
口鼻間發出迷糊的咕噥聲，李一凡留意到了四周變換的場景，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過應該不是什麼美夢，因為醒來的時候心裏總感覺堵堵的，有種“事未競而歸”的遺憾。
夢境總是這樣，不等造夢者完成事件就將人給逐了出來。
“早餐放在桌面上了記得吃哦。”
“嗯嗯。”
他一直很在意這個溫柔的聲音是誰的，直到一個淺淺的吻印在他的額頭上。
“晚上見啦，親愛的。”
啊，是他最愛的妻子蘇小曜。
那模糊的事件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嗎？
今天也是世界和平，李一凡平和地生活在藍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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