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疊的畫面
傻笑的少女，在少年的身前，毫無預兆地被拉下水面，少年眼裏似乎還有她上一刻的笑容，時間卻是在這一刻凍結。
……
“萱兒！”
那個無厘頭的夢境再次出現在少年的腦海，灰雨淅瀝，把天空濛蔽，無助的男孩對着洶湧的河流吶喊，奔跑，小女孩在大水之中起起伏伏，伸着幼嫩的小手。
“小嚴，不要……不要過來……”
少年也站立在那片蒙天灰雨之中，但只是一個旁觀者。
羽聰精神一震，他已分辨不清那聲“萱兒”是腦海的夢幻還是在現實之中他喊出來的，幻境之中的那個小女孩是誰？那個無助的小男孩又是誰？
那清澈的水潭忽然變得陰森，不斷有氣泡冒出水面，漲破，漸漸地染上一片迷霧。
羽聰趕緊從褲袋裏掏出老人交給他的那把匕首，匆匆拔出匕首的刀刃，然後跳入水裏，潭水冰冷入骨，如同寒冰刺入皮膚之中，讓他匆忙地咽了一口水，大量的氣泡冒出水面。
他使勁向下游去，隱約看到一條大蟒勒住了少女的腳，在水中靈活躲避着少女手上靈力化成的青色刀刃。
那條水蟒雖然把少女拖入水中，但是對少女還是心存顧忌，想要先讓少女窒息在水中。
“咕咕……”
他雙腳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往水下衝去，手中匕首一刀刺向大蟒，這把匕首無比鋒利，削鐵如泥，直接刺穿大蟒身體上的鱗片，戳入它的肉體中，立刻有大量的鮮血溢出，染紅了一片水體。
大蟒豎眼睜裂，尾巴鬆開，在水裏胡亂翻滾，羽聰趁機往下，捉住少女的手。
兩人對視一眼，欲要往上游，然而水底忽然捲起旋渦，夢可萱與羽聰都睜大着眼，看出了對方心中的不平靜。
他們使勁往上，卻發現一直旋轉着下沉。
那條大蟒更是用力仰頭，扭動身軀，卻是奈何不得水下的那股力量。
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兩人與大蟒一塊卷進去。
“砰！”
兩人在水底旋渦之中轉動，只覺得頭暈腦脹，天昏地暗，唯有緊緊捉住對方的手。
當聽到一聲“砰”的入水聲后，羽聰感覺自己摔到了地面上，只覺得自己腰都被摔斷了，而身上面有一個軟軟的軀體壓着。
“啊！你沒事吧。”少女把羽聰扶起來，滿臉腮紅不好意思。
兩人注意到周邊的環境，只見四面被石壁圍着，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潭子，裏面的水是紫黑色的，有淡紫色的煙霧氤氳瀰漫，不斷有氣泡破出水面，還有一縷縷寒氣往上飄。
兩人順着抬起頭，卻見頂上的圓柱口有清純的水在流動！
夢可萱捂住小嘴，“這……這是怎麼回事。”
羽聰也非常震驚。
這裏寒氣冷的嚇人，不斷往上冒，怪不得剛才潭子裏的水那麼冰冷刺骨。
上下都是水，除了他們兩個活人外就只有一塊巨石矗立在一旁。
“你看，這石頭上有字。”羽聰向著巨石望去，只見巨大的黑石上有兩個青幽的古字。
羽聰皺着眉毛，想了一下，忽然轉過頭問道，“上面寫了什麼。”
少女噗呲的笑出聲，清純甜美帶着絲絲嬌柔嫵媚。
她忘了一眼黑石上面的字，才收回情緒，不再說笑，“上面寫着：冥潭”
冥潭！
羽聰默念着，看向黑石，忽然那兩個青幽的字跡發出陰冷的幽光，他覺得自己變得很渺小，同時那黑石突然變得無比高大，顯露神聖氣息，心不由自主生出膜拜的感覺。
但下一刻少年卻是心神混亂起來，邪惡、暴躁、狂亂等負面情緒升起。
他立馬閉上眼睛，各種負面情緒才漸漸情緒消失，同時捉緊夢可萱的手，少女有些空洞迷茫的眼神恢復神采，顯然也同樣遭到了黑石魔力的影響。
兩人對視一眼，皆驚出一身冷汗。
羽聰在不知道那兩個字時並沒影響，而明白那兩個字后突然陷入黑石的異象中，這塊石頭很妖異。
“對了，怎麼沒看到那條大蟒？”羽聰腦袋一個機靈，問道。
就在此刻，紫黑的潭水中冒出咕咕氣泡，而後露出一副白幽幽的蛇骨，白骨還冒着迷惑的紫氣。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隻只紫色的鬼手從伸出水面，一群可怕的生物從水中緩緩鑽出來。
這些生物像是由紫色氣體聚成的一般，隱約有人體的輪廓，青幽幽的雙眼如同翡翠寶石，一個個張着口，隱約看到滿口尖牙。
它們斯聲尖叫，似乎對剛才的大餐還回味滿滿。
兩人緊緊握着對方的手，都感覺到了對方手心出了冷汗。
“聰！”
少女看向羽聰，臉色有點焦急，如果他們剛才也掉入了潭水中，現在浮上來的就不只是一具蛇骨那麼簡單了。
四周都是高大的石壁，根本沒有出路，難道他們真的要同大蟒一樣葬送於此？
“我們下去！”少年緊鎖着眉頭，語氣卻很堅定。
少女似乎知道他會做這個決定，展顏露笑，乾淨的小臉如同一朵花兒盛開，讓前面的少年如沐春風。
“我跟着你就好。”
空氣中冒着氤氳紫霧，有莫名的星光涌動，紫黑的潭水擋住了視線，但必定是深不見底。
前方有冥靈衝來，羽聰與夢可萱對視一眼，握緊對方的手，羽聰另一隻手緊握住匕首，他們果斷跳入幽潭之中。
砰—
兩人只覺得身體在不斷下沉。
這水雖然是紫黑色，但身在其中睜開眼睛卻能看的清晰。
那些在後方冥靈跟來，羽聰拿起匕首刺去，他不知道刺沒刺中，因為毫無觸感，只發現身前的冥靈消失了。
後方的冥靈不斷追來，夢可萱手化靈刃，直接把它們砍成兩半，但靈刃也虛虛幻幻的，顯然她力量不足。
它們活動並不敏捷，同樣受到潭水的影響，但是數量卻是很多，似乎源源不斷。
兩人憋着一口氣，都感覺快要窒息，夢可萱好一點，她能使用靈力，身體素質比常人強。但是羽聰就不好受了，他咽了一口水，馬上有一股難以承受的怪味湧上來，讓他愈加嗆水。
不斷的有氣泡冒出，他睜大着眼睛，想憋回一口氣，但是那紫黑潭水的味道讓他無可忍受，苦澀、霉臭、甘辣、悶咸、溴酸等各種怪異而道不出的味道混雜一齊，含在嘴裏時並沒有這麼明顯，當把這紫黑的水咽下口才會發現這些滋味。
他的手腳不斷晃動，如同變成不識水性的溺水掙扎者，他瞳孔散大，口唇、顏面變得青紫，心臟加快而微弱，意識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