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紛紛啟程
大帥涕淚橫流，“它就是這樣的，它從來不會怨別人，它背負了太多東西，原本那些都是我應該背負的……都是我欠它的……”
楚天明閉上了眼睛，大手一揮，二黃的骸骨急劇收縮，最終被他收入光球，置入了啟源聖境之中。
他日，他會帶着二黃歸去，將它葬到它母親的墳旁，這是二黃唯一的心愿。
就像二黃當初說的：出走一生，歸來仍是我。
接着，他掌心出現吸力，遙遙一引，四根焦黑的骨釘被他拔起收好。
釘骨之痛，也該給黑炎之主嘗嘗。
在墨客等人的注視下，楚天明鄭重地緩緩收好二黃的骸骨。
他們並未說話，因為在黑石海之亂中，這樣的犧牲只是冰山一角。
姬清竹和楚筱也沉默着，當年第三次黑石海之亂，他們之中並無一人有半聖修為，但是為了混方修真域，依然戰鬥到了最後，最終半數星主當場隕落。
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進入黑石海中后，犧牲是無法避免的，真到了那一刻，沒有人會選擇苟活。
忽然，廢土震動，大帥的拳頭轟塌了一座焦黑的山峰，那裏衝出了滔天的黑氣，大片鬼物湧出，它們之中修為戰力最差的也是凝輪境！
大帥心底一片悲戚，手邊正缺發泄之物，一見到鬼物，當即身作流光掠出，拳頭一握，力量登時觸及天地至極。
“破！”大帥怒吼一聲，拳裂春秋，紫雷儼如一張大網般籠罩了鬼物，將它們盡數崩滅。
“嘰嘰嘰——”廢土之中，響起尖銳的魔音，一頭塑道境的虛魘從地下鑽出來，扛着一把鐮刀，直向大帥勾來。
大帥低嘯一聲，風雷大道的力量蹦出一縷，便將鬼物當場鎮殺。
三下兩下，大帥滅殺了廢土之中的所有鬼物，但它不過癮，二黃的死衝擊着它的內心。
它看向楚天明，叫道：“公子，我先殺進去了，這一個方位的九鼎封禪大陣，交給我了！”
楚天明微微點頭。
大帥抬手一拘，風雷拘來，化作一條雷光長棒，它手持雷光長棒，腳掌一跺廢土，便是駕着一朵雷雲衝出，殺入了黑石海無盡的黑暗之中。
“殺——”
大帥背影漸漸遠去，數息之後，已經消失在了那重巒疊嶂的黑暗道則之中。
“諸位道友，我們也動身吧。”墨客說道，“佈置完九鼎封神，我們再與公子匯合，殺穿黑石海。昔日道友們所流的血，混方之中所有因此而拭去的生命……所有的奉獻與犧牲，都將由我們背負起來，化作我們前進的戰力，貫徹此役。”
“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楚筱神情肅穆地沉聲道。
“此戰，殺到天崩地陷，直至覆滅黑暗根源！”李德焊正色道，“我不希望我們的後人，還要頭懸黑石海的隱患，時刻擔憂這醞釀自黑暗中的劫數。若我不死，定殺崩一切！”
姬清竹輕點臻首，“該有一個結束了。”
楚天明看着眾人，沉吟道：“‘混沌本無極，天地亦非暗’，諸位，牢記於心，莫要沉淪。”
“定不負公子所託！”眾人齊聲道。
“大帥道友去向了那處，如此，我去向另一個方位。”李德焊手持黑刀，一刀劈出，黑暗道則兩處分開，他周身捲起荒風，托着他沖入了黑暗道則之中。
直至他徹底消逝，楚天明的耳邊才是響起了他的聲音，“公子，德焊若不幸沉淪，請務必鎮殺我，我寧死，也不想成為第二個魔曦。”
楚天明沒有說話，因為李德焊已經遠去。
他嘆了一口氣。
實際上他明白，李德焊那麼說，不是因為他沒有把握抵禦黑暗，正是因為他曾進入過黑暗，走出過黑暗，才知道黑暗的恐怖。
李德焊並不擔心自己沉淪，他的刀心與道心註定了他不會被黑暗蒙蔽，黑暗只是他的力量，而不是主宰他的力量。李德焊所擔心的，是自己若是不幸隕落，隕落後會不會被黑暗侵蝕，化作虛魘，若有那一天，他希望楚天明能夠果斷地毀滅他。
因為那已經不再是他。
“公子，我也要動身了。”墨客向著楚天明微鞠一躬，“未曾想到，一別十餘萬年，又到了隨公子征伐黑暗的時候，真是不甚唏噓。”
楚天明收拾好了心情，看着墨客，微笑道：“今次，我將永絕後患。九鼎封禪大陣合陣之時，便是我殺穿黑石海之際。這一世，不論我如何，它必死。”
周圍之人，皆神色一凜。
“公子無雙，定能凱旋。”墨客正色道。
“但願吧。”楚天明並無肯定答覆。
“諸位，我先行一步。”墨客一步踏出，腳下浮現出了一片竹筏，他取出鬼毫筆一搖，霎時鬼毫筆不斷放大，最終化作了一條竹篙。
他撐着竹篙，很快消失在了黑石海中。
“道古玄尊，貧道也去了。”缺不得道人誦了一聲道號，一本正經道，說罷腳底抹油，便準備出發。
“缺德道士。”楚天明叫住了他。
缺不得道人回過頭來，“咋地，小老弟捨不得貧道？”
楚天明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醒道：“別睡著了。”
缺不得道人一愣，嘿嘿笑了笑，直道：“道古玄尊，放心放心，貧道要麼不答應，答應的事情就肯定辦得到。貧道去也！”
話音未落，已是施展身法掠入了黑石海中。
在場半數人已去，只剩下了楚天明、姬清竹、楚筱、撈屍人以及太古虛鯤。
撈屍人咧着黃牙，看了一眼姬清竹，最後問向楚天明，道：“小老弟……你給小老兒指個去處唄？”
“就去德焊那方位吧，布完陣后與他照應一二，若有不測，只管退出黑石海。”楚天明說道。
撈屍人給楚天明使了一個眼色，嘿嘿笑道：“好，那小老兒就去了……小老弟可得平安歸來啊，不然可會有美人落淚。”
楚筱眉頭一皺，淡淡地說道：“為老不尊。”
撈屍人嘿嘿直笑，“小姑娘，小老兒也沒說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