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長談，雨兒交出首桶金
眾人聽說賣馬蘭頭得了四十文後，除了劉雨兒都瞪大了眼睛，四十文？！
劉張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問道：“正和樓，什麼正和樓？”
劉來福說道：“就是城西的那家大酒店，掌柜的說了以後也是三文一斤收我們家的馬蘭頭，柴也要，八文一擔，每天可以收五擔。”
劉張氏不信地問：“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
劉雨兒搶着說道：“娘，您不知道，那掌柜看到馬蘭頭歡喜着呢？聽廚房的大師傅說，他們酒樓好久都沒有像樣的綠葉菜了，我們的馬蘭頭來得正正好。”
“真的？”
劉雨兒繼續解釋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掌柜對我說，我們家的馬蘭頭只能賣給他，而且這事不能對外說。”
劉張氏不解地問：“怎麼就不讓人說呢？”
劉青峰說：“娘，這做生意就要百家無、一家有，家家都有了，生意就難做了。”
劉張氏疑惑地說：“這藥草到處都有，怎麼就百家無、一家有了?”
劉雨兒說道：“娘，正和樓準備用馬蘭頭推出幾個菜。我將家裏馬蘭頭的做法也告訴掌柜了，還答應掌柜不對外說。”
“你這孩子，咋就答應了呢？”劉張氏抱怨說，她心地善良，看到村裏有些人家日子也不好過，正準備將這個法子告訴村裏的人家。
劉雨兒可憐兮兮地說：“娘，我不說，掌柜就不買馬蘭頭了，三文錢一斤呢！”
劉張氏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劉來福對劉青石、劉青木和劉青宇說道：“你們都把嘴巴管緊了，誰也不許說出去，這可關係到人家正和樓的生意。對外就說藥草是自己家吃的。”
劉青石、劉青木和劉青宇都點頭答應了。
劉雨兒早上起得早，又走了幾十里路，有點撐不住，在飯桌上就開始打盹。劉張氏見了，忙讓劉青山抱她去屋裏休息，眾人也各自去休息。
下午，劉來福起來一看外面的太陽，估摸着已經申時了。他看到幾個兒女仍在熟睡，有點心疼，可看看天還是將四個大兒子喊了起來，只留了劉青宇。沒辦法，今天他們還要上山砍柴、挖馬蘭頭、給大院送柴。
劉來福囑咐劉青山和劉青峰下地幹活，自己就帶着劉青石倆兄弟上山去了。
父子三人進山不久就遇到了正在砍柴的劉大山，便停下來準備和劉大山一起砍柴。劉來福吩咐劉青石一個人去找藥草，劉大山聽到告訴他們山西坡有一大片藥草。劉來福聽了不放心兒子一人去，就告辭了大山，和兒子一起過去了。
劉雨兒和劉青宇是申時四刻被劉張氏喊起來的。劉張氏也心疼他們，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不好睡了。劉雨兒起來看到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不禁苦笑，今天晚上又要難過了。
小兄妹倆看到父兄都已經出去了，就開始一起到後院剝蘆葦。剝蘆葦實在是一個枯燥的活，劉青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紅着臉低聲說：“妹妹，聽說你《三字經》都會背了，你再教教五哥。”……
劉來福沒在山上呆太久，砍了一擔柴就帶着滿載而歸的兒子回家了。他讓兒子先回家，自己去大院送柴。
劉大田這時正背着手，在院子裏轉圈。他今天有些煩躁，中午老二家沒人送柴，他到村裡問了一圈知道老二家今天就沒人上山打柴，甚至上午沒有人出來挑水。這些讓他不禁有點失望，難道這老二家就扶不起來了？他正想着，就看到劉來福挑着柴進來了。
劉大田問道：“老二，今天怎麼這麼晚？”
劉來福有點羞愧地回答：“爹，上午我和幾個孩子都進城去了。家裏只有孩子娘和小六他們了。”
劉大田不滿地問：“都進城了？去幹什麼？家裏的活不幹了？”
劉來福連忙回答：“去賣柴了。今天小集，賣了三擔柴。”
劉大田聽了忍不住心疼孫子，讓他將柴放下趕緊回家。
劉來福回到家，晚飯已經燒好，一家人都在掐馬蘭頭。劉張氏看到劉來福回來，猶豫了一下，繼續掐馬蘭頭。劉來福也加入進來。
一家人又忙了約兩刻鐘的時間，終於在天黑前掐完了馬蘭頭。劉張氏看天已經擦黑，趕緊去開飯。
一家人吃過晚飯，劉來福先打發六七八給劉張氏幫忙，然後詢問劉青峰明天的安排。他自己已經安排好明天的事情，現在想知道孩子們是怎麼安排的。
劉青峰想想說道：“明天還是我和大哥第一個起床，做完早飯就喊爹起。爹您早上就放心地睡。妹妹也多睡會兒。”
“二哥，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輪流早起做飯？”劉雨兒插嘴說，總是大哥、二哥起也不行，現在家裏的事太多，總是早起肯定受不了，況且這兩個哥哥其實也還是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劉青峰愣了愣，想到自己這幾天早起確實感覺很累，想想大哥應該也是一樣，妹妹說的確實是個辦法，以前在大院就是幾房輪流起來做飯。現在的早飯其實就是煮個紅薯，連燒火的人都不用，一個大人肯定能忙過來。他看看大哥，見他也對自己點頭，就說道：“也好，以後就我和大哥一人一天，青石和青木一天，青宇和妹妹一天，我們幾個輪流起來做早飯。明天，我先起。”
劉青山說：“還是我先起。”
劉雨兒笑着說：“大哥、二哥，你們就別爭了，今天就我和五哥兩人睡得多，我們明天先起，後天再大哥先起。五哥，你說呢？”劉青宇連忙點頭。
劉來福點頭說：“雨兒說得不錯。”今天兩個大兒子確實累了，還是讓他們多睡會兒。
劉青峰沒有再堅持，繼續說道：“吃完飯，我和大哥、三弟、四弟上山砍柴，雨兒和青宇有一個人跟着上山就可以了，留一個人幫娘幹活。”
“還是我上山吧，”劉雨兒趕緊接話，看到劉青宇幽怨地看着自己，就繼續說，“二哥肯定要在山上教我們認字，下午我可以陪弟弟們練字。”
劉青宇立刻蔫了，他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幫弟弟們練字，這個妹妹似乎太聰明了，什麼都一學就會。
劉來福見明天的安排和昨天的沒什麼兩樣，就說道：“下午照常下地，晚上青峰檢查功課，就這樣吧，都趕緊去洗漱。”
這時天已經大黑，六七八已經在劉張氏的督促下上了床。大家摸黑洗漱上床，劉雨兒拉着剛剛洗好的二哥可憐兮兮地說：“二哥，我睡不着，你陪我到後院說回話，好不好？”
劉青峰憐惜地看了一眼妹妹，這個妹妹實在有些可憐，娘整天忙着幹活，家裏一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自己也很少能顧及到妹妹。
兄妹二人到了後院，劉雨兒看看周圍確定沒人，悄悄拿出白天得的三兩碎銀說：“二哥，給。”劉雨兒考慮了很久，覺得這三兩銀子在自己這暫時起不了什麼作用，決定還是交給二哥。
劉青峰對着月光一看不由臉色一變，質問她：“雨兒，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快說，哪裏來的？”
劉雨兒聽到男孩嚴厲的口氣，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二哥，你別急嘛！聽我慢慢說，這是我賣菜譜的銀子。”
“賣菜譜？”
劉雨兒點頭說：“沒錯，我為了讓正和樓的買家裏的馬蘭頭，就將做馬蘭頭的法子說了，正和樓的大廚用我的法子做了幾個菜，味道都不錯，那個掌柜覺得我說的法子值一個菜，他就按收菜譜的價給了三兩銀子。”
劉青峰將信將疑，繼續質問道：“雨兒，你怎麼沒把銀子交給爹？”
“二哥，張掌柜對我說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確定爹知道了這銀子的事，會怎麼做。”劉雨兒低着腦袋一邊說，一邊用腳在地上畫圈圈。
劉青峰仔細想了想，爹得了銀子自然會和娘說，娘自然會讓爹多買些糧食，然後賣菜譜的事興許包不住了，馬蘭頭的事也露餡了......唉，這個妹妹膽子還真大，三兩銀子也敢瞞着爹娘。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夠一家子一年的用度，當然他們家肯定不夠。這丫頭還真能沉住氣，一個白天愣是什麼也沒說。他想想自己，有點自戀地想也許聰明人都這樣吧。他想到這些就問：“妹妹，那你為什麼和我說，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
劉雨兒無比崇拜地說：“因為你是我最聰明的二哥呀！這麼多銀子我可不敢放在身邊。而且這銀子在我身邊也沒什麼用。”
劉青峰想了想說道：“妹妹，你還是放在屋裏吧。我屋裏藏不了銀子，青木還有小六他們肯定能翻出來。”
劉雨兒想了想還是收回了銀子。
劉青峰知道家裏多了三兩銀子，心情好了很多，思量了一會兒不放心地說：“妹妹，這銀子一定要收好，實在不行，還是教給爹。”
劉雨兒點頭說：“是，二哥，現在正和樓每天能收我們五擔柴，我們每天也能砍三擔柴。除了家裏和爺奶用的，每天還能賣兩擔，我們有什麼法子將柴送到正和樓嗎？我聽說，大山叔也在家裏攢了好多柴。”
劉青峰心道這個妹妹還真愛操心，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的，等過些日子，自己和大哥也進城送柴就行了。他拍拍小丫頭的腦袋說：“妹妹，回屋吧，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