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菜譜，掌柜自認遇貴人
劉雨兒笑道：“您是掌柜吧？我還是叫您大叔吧。大叔，我這是一個菜兩個做法，自然算一個菜。”
張掌柜問：“你家大人沒意見？”
劉雨兒說道：“我爹寵我，不會怪我的，大叔您不用為我擔心。”
“好，就這麼定了。”張掌柜拍板說道，他又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了劉胖子，“現在，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菜是怎麼做的了吧？”
劉雨兒點點頭，指着一大碗燙好的馬蘭頭說：“這是燙過的馬蘭頭。先將馬蘭頭洗凈倒入滾水中焯一下，之後用冷水沖幾遍，控水備用。想做小盤裏的馬蘭頭拌豆腐，馬蘭頭就要切成小段。”她一邊說一邊就拿刀切馬蘭頭。
劉胖子看她的笨拙模樣，就說道：“我來。”
劉雨兒巴不得，這古代的刀她真用不慣。她見劉胖子三下五除二就切好了一小碟馬蘭頭，就說道：“夠了，我還要一些切好的豆腐。”劉胖子隨即切了一盤豆腐。
劉雨兒將豆腐和馬蘭頭攪拌均勻，放少許醋，再加入適量鹽、滴入麻油，一盤馬蘭頭拌豆腐就做好了。
張掌柜和劉胖子面面相覷，這也太簡單了，張掌柜覺得這二兩銀子有點冤。
劉雨兒又在一個燒熱的鍋中放入豬油融化，放入豆腐翻炒幾下，再放入控干水的馬蘭頭繼續翻炒，加入適量鹽，滴入少許芝麻油，翻炒至香味溢出就裝盤起鍋。劉胖子在一邊看着她不太熟練的動作，眼睛愈來愈亮。
張掌柜和劉胖子再次嘗了兩盤菜，不住的點頭，四隻眼睛同時放光，從沒見人用過這樣燒菜的法子，不過味道確實很好，只要仔細琢磨一定能開發出不少新菜式。張掌柜突然又覺得自己虧待眼前的小姑娘了，不過生意人話已經說出，就不能隨便改。他想想試着問：“這馬蘭頭還有別的吃法嗎？”
劉雨兒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有啊，還可以漲蛋，燒粥！”
“漲蛋？”張掌柜連忙問，“這是什麼菜？怎麼做？小姑娘，你能不能再做一次，我再給你算一道菜。”
劉雨兒搖頭說：“不要，我出來久了，我爹要急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方法，這位大師傅肯定能做出來。”
劉胖子連忙說道：“小姑娘，你說，我聽着。”
劉雨兒說道：“馬蘭頭還是用剛才的法子處理，但要切得更細一點，放進打好的雞蛋液，加鹽，攪拌均勻。鍋燒熱后，多放入豬油化開，油燒熱后將馬蘭頭和雞蛋倒入鍋里雙面煎熟就好了。另外，韭菜也可以做韭菜脹蛋。”
劉胖子聽得心痒痒的，他從不知道這種做菜的法子，立刻就要去試試。
張掌柜也不管他，繼續問劉雨兒：“小姑娘，為什麼涼拌馬蘭頭豆腐，你只做這一點？”
劉雨兒說：“大叔，這馬蘭頭是野菜。到您着來的都是貴人，他們吃這個只能吃個新鮮，上得太多了，他們可能就不稀罕了，這是涼拌菜，您可以隨時拌，不增加本錢。可那馬蘭頭炒豆腐就不一樣，一次炒得太少，本錢就多了。”
張掌柜贊道：“小姑娘不簡單呀！好，今天這幾個菜，我給你三兩銀子，但是你要保證不說出去這馬蘭頭就是藥草。”
劉雨兒大喜，忙說道：“大叔，這菜就是馬蘭頭做的。您要是怕人看出來，那個炒豆腐，馬蘭頭也可以切成段的，我就是怕麻煩不想切。”
“好，小姑娘，就這麼定了。”張掌柜哈哈笑着指了指剩下的馬蘭頭，“今天你應該是來賣馬蘭頭的吧？你放心，以後你的馬蘭頭我們正和樓都收了。這樣的馬蘭頭，我給你三文一斤，但你要保證供應，不可以再賣給別人。”
“大叔，我只能答應我家的馬蘭頭都賣給您，但不能保證供應，這個天的馬蘭頭不好找。”劉雨兒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奇怪這掌柜怎麼突然大方起來了。
張掌柜一愣，細想是這樣，現在路邊的馬蘭頭還不能吃呢，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從哪找來的馬蘭頭。他這麼想着就說道：“好，就這麼說定了。”本來他還應該讓小丫頭簽個契約什麼的，看眼前這丫頭才七八歲的光景，就是簽了契約也沒用，算了，反正他今天得到的最大好處是燒菜的新法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劉雨兒拿起自己的竹簍，倒出馬蘭頭說道：“大叔，我要回去了，這馬蘭頭是我送的，我爹那還有。您能不能先給我三兩碎銀子，馬蘭頭的錢您和我爹結。”賣菜譜的事她暫時還不想讓劉來福知道。
張掌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才笑道：“放心，你張大叔從來不多話。小姑娘你家是幹什麼的？”
劉雨兒被他說得臉一紅，別過頭回答：“我爹和我哥都是砍柴種地的。”
“好，你去喊你爹吧，告訴你爹，正和樓也要柴，八文錢一擔，每天最多可以收五擔。”張掌柜決定再拉攏一次劉雨兒，他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可能是他的福星，那個鐵算子可說了他今年春天會遇到命中的貴人，他不能放棄任何一種可能。
劉雨兒拿了三兩碎銀子，歡天喜地地走了。
她這邊開心，劉來福和幾個兒子早就急壞了，劉青山幾個一回來，他們就一起到了正和樓門口焦急地等着。他們等了小半個時辰，才看到劉雨兒高高興興地從裏面出來。劉來福看到她完好無損地出來，長長地鬆了口氣，再看看竹簍已經空了，就問道：“雨兒，這藥草賣完了？”
“爹，您輕點聲。”劉雨兒小聲地提醒，“馬蘭頭賣了，掌柜的說要您將剩下的馬蘭頭送進去，他和您結賬。”
“掌柜讓我進去？”劉來福有點退縮，他知道他這身衣服進酒樓准被當成了叫花子。
劉雨兒催促他道：“快進去吧，爹，別讓掌柜久等了。”
劉來福硬着頭皮拿着馬蘭頭進去了。
劉青峰仔細地看了一會妹妹，才嚴厲地低聲喝道：“雨兒，以後不許再這樣做。”
劉雨兒低下頭吐了吐舌頭，心中覺得自己憋屈，自己居然被一個小男孩訓斥了。
劉青木有些不以為然，他高興地說道：“二哥，妹妹不是將馬蘭頭賣出去了嗎？你凶她做什麼？”
“你給我閉嘴！”劉青峰呵斥完弟弟，又教訓妹妹，“以後再敢一個人這麼干，不許出門。”
劉雨兒不敢吭氣，只能繼續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又過了一會兒工夫，劉來福也歡天喜地從正和樓出來了，張掌柜沒有沾他們的便宜，十二斤多馬蘭頭給了四十文。劉來福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多錢了，都有點不知所措。張掌柜又告訴他以後可以直接將柴送到正和樓后廚，八文錢一擔，每天最多可以送五擔。劉來福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劉雨兒聽到劉來福出來，才敢抬頭，她壯着膽子問道：“爹，我們可不可以在縣城裏逛逛？”
劉來福沒說話，劉青峰又呵斥道：“逛什麼，因為你，耽誤了半個多時辰，快回去，要不娘在家要着急了。再說了，明天的柴還沒砍。”
劉雨兒這才想起明天的馬蘭頭也要上山采。她只好在心裏對自己說：“好吧，下次來再逛吧！”
七人匆匆往回趕，劉雨兒到底是小胳膊小腿，走了一小半就跟不上了，只好由劉來福和劉青山兄弟輪流背着走。他們匆匆趕回村，已經比平時晚了大半個多時辰。劉張氏早已經等急了，讓小六、小七在村口等着。小六看到他們回來，急忙往家跑，給劉張氏報信，小七則直接向他們撲了過來。
劉來福揉了揉小七的小腦袋，牽着他的手回家。
一行人回到家，劉張氏已經得了信，給他們每人都準備一碗熱水。幾個孩子早就渴了，一陣猛灌。
劉雨兒心裏想：老天對她真不錯，替她選了一對疼孩子的好父母，還真要感謝老天爺。
六七八早就餓了，眼巴巴地等着開飯。劉來福看到小兒子的樣子，就問幾個大孩子：“喝好了？喝好了就開飯吧。”
劉張氏連忙將胡蘿蔔盛好端上來。六七八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劉來福和幾個大孩子灌飽了水，反倒不急了，慢慢地吃着。
劉張氏見他們緩了過來，才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那個藥草可賣了？”不用問，柴是肯定賣了。
劉來福頓時滿臉笑容。劉雨兒急忙打斷父母的話：“爹，娘，趕緊吃飯吧！”
劉來福夫妻一愣，就看劉雨兒眼睛不停地掃向六七八，知道女兒有些話不想讓三個小傢伙聽到。眾人一時只埋頭吃飯。
劉張氏等到幾個小傢伙吃完，再也忍不住，連碗筷也不收拾，就吩咐小六帶小七小八出去玩。等三個小包子出了門，劉來福才高興地說：“藥草賣了，三文一斤，正和樓的掌柜一下子就給了四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