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生計，兄妹欲賣馬蘭頭
兄妹幾個給三奶奶送水，將家裏安排好，又囑咐了六七八幾句就出發了。
劉青山領着弟弟妹妹進山，他們打柴的地方就在山的南坡，這裏的草木明顯比村裡長得好。劉青山尋了一處吩咐弟弟妹妹停下稍作休息就開始砍柴。
劉雨兒拉着五哥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可以採摘的對象，就想走遠一點。劉青山想了想，留下五弟劉青宇幹活，吩咐劉青石陪着妹妹四處看看，又叮囑不能走遠，半個時辰必須回來。
劉青石撿起一個粗樹枝，和妹妹背着竹簍走了。劉雨兒前世參加過野外生存訓練，看到三哥拿着一個樹枝一點不奇怪。劉雨兒對這片山林的了解不多，劉青石上山的次數也少，好在他們運氣不錯，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小片馬蘭頭。這一片馬蘭頭長勢喜人，劉雨兒見了可樂壞了，放下背簍就開挖。很快兩人的簍子就被塞滿了，劉雨兒不甘地將背簍壓了又壓。
劉青石不解地問妹妹：“妹妹，挖這麼多藥草幹什麼？我們家吃不完的，昨天爺奶家也送過了。”
劉雨兒說：“我想明天送到縣城賣。”
劉青石不以為然地說：“可是誰會買藥草呀？這是野菜，從來沒人賣過。”。
“三哥，你覺得昨晚的粥味道怎麼樣？”
劉青石如實回答：“比前幾天的好吃多了。”
“就是呀，這山上的馬......藥草是才出的，比路邊的好吃多了，現在青黃不接的，城裏人吃的菜也少，沒準就有人買藥草。如果能賣一文一斤，這兩簍也能賣十幾文。”劉雨兒耐心地說著。
劉青石心裏活泛起來，是呀，這藥草挖起來不費力氣，如果能賣，的確比賣柴強多了，爹一擔柴好幾十斤才八文錢，這藥草就算是一文錢兩斤，也划算呀！
劉青石想着，又將簍子狠狠地壓了壓。劉雨兒樂了，笑道：“三哥，差不多了，家裏的還沒吃完呢。這些夠了，我們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呢。”
劉青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背起了自己的簍子，又拎上了妹妹的，帶着妹妹就回到了砍柴的地方。
劉青山見他們回來，就招呼弟弟們休息。兄弟四人一起過來看他們兄妹的成果，劉青山誇獎道：“不錯，今天的藥草比昨天的還嫩。”
劉雨兒笑着將一簍馬蘭頭倒在地上，被壓得緊緊的馬蘭頭一到地上就變成了一小堆。劉青宇驚呼：“這麼多，吃得完嗎？”
劉雨兒說：“這是要送到城裏賣的。”
劉青木問：“這可是藥草，誰會買呀？”
同樣的話，劉雨兒已經說了兩遍，她懶得再說，劉青峰見狀說道：“明天進城試試，不行就背回來，反正又不重。”
劉雨兒突然說道：“二哥，藥草這個名字不好聽，我們重新取個名字吧。”
劉青峰知道妹妹最近主意特別多，就笑問：“好呀，你想取個什麼名字？”
劉雨兒拿着一個馬蘭頭，故意歪着腦袋想了一會，才說道：“嗯，我看這個藥草特別像馬蘭花，我們就叫它馬蘭頭，好不好？”
劉青峰仔細看了看妹妹手中的藥草，還真有點像馬蘭花，他想了想說：“好，就叫馬蘭頭。”他又招呼三個弟弟說道：“你們過來，今天我們就學馬蘭頭三個字。”
劉雨兒輕輕呼出一口氣，以後她再也不擔心說漏嘴了。
劉青峰很快教完三個字，見只有劉雨兒熟練地寫出了“馬蘭頭”，三個弟弟都有點磕磕絆絆的，也不強求，就招呼哥哥和弟弟們繼續砍柴。
劉雨兒和五哥就在一邊摘馬蘭頭。因為是要拿去賣的，他們摘得很仔細，只留下了一寸多長的嫩尖。結果兩簍馬蘭頭只留下了一筐，劉青宇看到扔掉的馬蘭頭很是心痛就要再去采一筐。劉青山不允，仍吩咐劉青石和妹妹去。這一次，劉青石兄妹動作很快，才一刻多鐘的時間就回來了。
劉青山他們看看柴差不多快有兩擔了，就再次停下來休息。劉青峰一點也不敢放鬆，他知道馬蘭頭三個字對弟弟們來說，有點難，要是不抓緊，估計幾個弟弟晚上都要挨揍。劉青石和劉青宇還好，不一會也就能寫出這三個字了。劉青木卻無比怨念地看着妹妹，劉青峰見他還敢開小差，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也懶得再教他，索性也不要他幫忙砍柴了，就讓劉雨兒盯着他練習。
過了小半個時辰，劉青木才將三個字順利地寫了出來。劉青山聽到妹妹的彙報，看看天對劉青峰說：“二弟，快晌午了，你先和四弟、五弟還有妹妹回去，我和三弟一會兒也回。”
劉青峰看看柴，估計大哥和三弟再干小半個時辰就夠了，多了也挑不回去，便去捆柴。劉雨兒連忙將馬蘭頭裝好和二哥一起下山。
劉張氏正坐在院裏補衣服，見劉青峰他們回來，急忙去廚房看小六燒火煮胡蘿蔔，這時水已經燒開，她拿了幾個碗給每個孩子盛了一碗水，又重新往鍋里加水，囑咐小六繼續燒。
劉張氏看到劉雨兒他們背回來滿滿兩簍摘好的馬蘭頭，而且只有尖尖，就問：“怎麼這麼多藥草，還都是尖尖。”
劉雨兒笑道：“娘，這兩簍尖尖可別吃了，這是要送到城裏賣的。”
劉張氏驚奇地問：“這個也能賣？”
劉雨兒啞然不語，她真的不想再說第三遍了。
劉青峰已將和弟弟將柴火攤開，聽到娘的話就將妹妹的話重複了一遍。
劉張氏沉默半響，才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到城裏試試吧！”接着又對兒女說道：“廚房裏有燒開的水，快去喝吧！”
劉青峰幾個早就渴壞了，聞言都樂顛顛地去喝水。
小七小八見哥哥姐姐回來，也不管雙胞胎了，都跑過來要和哥哥姐姐玩。劉雨兒想了想對劉青峰說道：“二哥，我去喊小六，你教他們寫字。”
劉青峰點點頭。
劉雨兒燒開水，就將灶膛里的火壓小，閑得無聊，看看灶膛，裏面剛好還有兩個燒得只餘一截的木柴，就小心地看着，等到木柴慢慢燒黑，立即用火鉗將木炭夾到瓦罐里蓋上蓋子。有事可做，劉雨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胡蘿蔔就燒好了，她趕緊給雙胞胎做胡蘿蔔泥。
劉雨兒還沒忙完，劉來福和劉青山、劉青石兄弟就同時進了院門。
劉張氏看見急忙迎了上來，劉來福笑吟吟地遞給劉張氏一個米袋。六七八看到父親圍過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劉來福抱起小八就進了屋。他很少抱兒子，小六小七都不記得爹什麼時候抱過自己，羨慕得不行。
劉張氏收好米就宣佈開飯，一家人一起吃飯，其樂融融。
一家人吃完飯，幾個大孩子坐着都沒動，只靜靜地看着劉來福，六七八見了也乖乖地坐着，只有劉張氏一人去收拾。
劉來福見幾個孩子都盯着自己，納悶地問：“怎麼了？都不去幫你們娘收拾？”
劉青山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說：“爹，我們想明天和你一起去縣城。”
劉來福一愣說：“你們一起去縣城做什麼？不用砍柴了嗎？”
劉青峰說：“爹，今天我們看了三擔柴，加上昨天的有四擔多呢！送給爺爺奶奶一擔，餘下的夠我們明天去集市賣了。明天小集柴肯定好賣。還有，我們還想把馬蘭頭也帶到集市上賣。”
劉來福問：“馬蘭頭？什麼馬蘭頭？”
劉雨兒乖巧地回答：“爹，馬蘭頭，就是藥草，我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馬蘭頭’。今天我們采了好多馬蘭頭，嫩得很。爹，我們明天送到縣城賣好不好。”
劉來福失望地搖搖頭說：“這藥草是個野菜，吃多了心慌，沒人會買。”
劉雨兒無奈，只好將同樣的話說了第三遍。
劉來福聽了女兒的話，有些心動，想了一會說：“明天我帶進城試試。”
劉青峰說：“爹，讓我們也和您一起去吧。家裏的糧食還是太少了，我們趁早多賣點柴，再多買些米。這天一下雨，可就無法賣柴了。”
劉來福猶豫道：“你們還是太小了，縣城這麼遠，又要挑擔子，等你們趕到縣城，小集都散了。”
劉青山說：“爹，我和二弟挑兩個輕點的擔子。三弟四弟也是。”
“遠途無輕擔。”劉來福依舊搖頭。
劉雨兒靈機一動說：“大哥，要不你們也別一人一個擔子，你和二哥挑一個擔子，三哥和四哥挑一個小擔子，路上輪流休息。”
幾人眼睛一亮，劉來福點點頭說：“這個法子行，不過雨兒就別去了，青宇一個人背藥草就夠了。”
劉雨兒立刻急了，她跑到劉來福跟前搖着劉來福的胳膊說道：“不嘛，爹，人家要去嘛！我都好久沒去縣城了，我也可以幫忙背藥草的。”她費了這麼多的力氣自己不去怎麼行？
劉來福一看女兒的小模樣立刻就敗了。
六七八看哥哥姐姐都要去縣城，也吵嚷着要一起去。劉張氏在外面聽到，進屋說：“你們去做什麼？都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裏。”
劉雨兒眉開眼笑地說：“就是，你們在家裏好好陪娘，看着九弟十弟。回來二姐給你們帶好吃的。”
六七八不敢再說，都委屈地看着劉來福。劉來福無奈地對幾個大兒子說：“你們去歇一會兒，下午都下地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