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雖貧，父慈子孝人心齊

劉雨兒從劉張氏屋裏出來，正好看到大哥和四哥回來，見哥哥累得筋疲力盡，就說道：“大哥、四哥，你們歇會，我去給你們燒水喝。你們餓不餓，要不要煮點吃的，”

劉青山有氣無力的說：“也不太餓，中午吃了烤紅薯呢，就是口渴，趕緊燒水。”

劉雨兒立刻去燒水，心裏想着明天一定先將水燒好。

劉青山和青木剛喝上水，紅妮又來了，還帶來了7歲的小豹子。小豹子很皮實，看上去比劉雨兒還大。劉雨兒不禁嘆息，小豹子只比她家小六大一歲，看上去卻大多了。紅妮喜歡和自己玩，小豹子卻總躲着自己，就是不想喊自己姐姐。

小豹子看到劉青木歡呼一聲，就“四哥、四哥”叫個不停，嚷着要青木帶他出去玩。

紅妮怒道：“讓你來幹活的，你敢出去玩試試？！”

小豹子立刻垮下臉跟着紅妮去了後院。劉青山喝完水帶着青木也去後院幫忙。五個人速度快了很多，沒一會又剝了一堆蘆葦。

剛過申時，劉青石和青宇也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六七八。

劉青石和青宇將蘆葦送到後院，就坐下一起剝蘆葦，六七八也湊了過來。劉雨兒見了說道：“八弟，你去幫娘看看九弟十弟。”

小八不情願地走了，小豹子眼睛一亮，說道：“我也去看看弟弟。”

紅妮訓斥道：“你給我坐下，好好剝。”

小豹子哀怨地說：“姐，豹子手疼。”

劉雨兒說道：“六弟、七弟，你們和豹子哥哥一起去看弟弟去。”

紅妮還想說話，劉雨兒拉拉她說道：“紅妮姐，讓他們去吧。我們也不剝了，我們編帘子去。”

紅妮一聽，巴不得，就不再攔住弟弟。小豹子如蒙大赦，高高興興地和小六小七他們一起走了。

劉雨兒、紅妮和青宇三人輕車熟路，很快就將剝好的蘆葦編成了帘子，不到一個時辰就編好了五個窗帘。

紅妮意猶未盡，卻發現沒有剝好的蘆葦了，不由感嘆：這帘子好編，蘆葦不好弄。這麼多人忙了這麼久，一會就用完了。

劉雨兒看看天說道：“紅妮姐，你該回去了吧？今天已經晚了，大伯娘會不會說你呀。”

紅妮不在乎地說道：“不會，我和娘說過了。”

劉雨兒問大哥：“大哥，你做的竹釘還有嗎？給紅妮姐拿幾個。”她說著就拿了兩個帘子卷好教給紅妮。

紅妮連忙推辭：“雨兒，這不好吧，你們忙了這麼長時間呢！要不，我還是帶一個回去好了。”

劉青山拿了竹釘過來說道：“紅妮，拿回去吧，我們兩家誰和誰呀。”

劉青宇也說：“就是，紅妮姐，要不我幫你拿回去？”他說著，就拿着蘆葦帘子和竹釘同紅妮一起去前院。

前院，劉張氏正在洗菜，小豹子和六七八逗着雙胞胎。紅妮喊上小豹子拿着竹釘，自己抱着着蘆葦簾回家去了。

劉青宇看到一地的柴火連忙到後院喊哥哥收柴。劉青山和劉青石先捆了一擔柴，劉青山想了想吩咐道：“三弟，再捆一擔，明天我和爹一起去縣城。”劉青石點點頭，兩人又捆了一個小擔。劉青木則和青宇一起將散着的柴收進柴房。

這邊劉張氏已經洗好菜，就喊小六幫忙燒火做飯。

後院，劉雨兒已經將編好的帘子收到一邊，繼續剝蘆葦。她雖然手疼，可是也不敢停下來。這個家事情太多，所有的人都在忙。幾個哥哥手上的血泡她也看到了。

劉青石和兄弟們收拾好前院回到後院，劉雨兒見了說道：“大哥，竹釘還有嗎？再做幾個好不好？我們晚上就裝帘子。”

“哈哈，終於可以用上帘子了！”劉青宇高興地說道，可想了一下，又垮了臉，“妹妹，帘子不夠呀！”

劉雨兒說道：“娘屋裏一個，你們房間各一個，夠了。我的房間明天再裝。”

眾人齊聲道：“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我今晚要和娘睡。”劉雨兒故作刁蠻，她知道如果不這麼說，不知道還要相互推辭多久，乾脆自己到父母屋裏擠一晚好了，原主好像經常這麼做。

眾人無語，妹妹又找到睡爹娘房間的理由了。

劉雨兒見哥哥不再反對，又說道：“大哥，我們能不能將蘆葦先截齊搬到屋裏去呀？”

劉青山好奇地問：“怎麼了？”

“我怕下雨！”

劉青山抬頭望了望天說道：“明天吧，這兩天不會下雨，我們趕緊收拾一下，爹要回來了，準備吃飯吧！”

眾人依言收拾好後院，劉青山也放下手上的活計，大家一起去了前院。

劉來福果然已經帶了劉青峰迴來，父子倆人一臉疲色坐在屋裏休息。

劉雨兒心裏一嘆：自己還是性急了，以後還是要多聽二哥的。她想想自己二十多歲的靈魂，如今還要聽一個十四歲小毛孩的話，心裏忍不住就是一陣鬱悶。

劉張氏見人都齊了，喊幾個大點的兒子一起端飯。劉青山看着粥里摻着許多黃色的東西，忍不住問劉張氏：“娘，這是什麼？”

劉張氏回答：“胡蘿蔔，你爹從縣城買回來的，我們中午吃了，味道還不錯。”

劉青木聽了噘嘴說：“娘，這個能好吃嗎？胡蘿蔔可是餵豬的。”結果他頭上挨了劉青山一個爆栗子，嚇得不敢再言語。劉張氏也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吃飯時，劉雨兒看到稠了許多的粥里還摻着不少胡蘿蔔小塊，不由暗暗點頭：老娘很大方呀，剛有點吃的就這麼捨得下料。根據自己在書本和電視、網絡上得來的信息以及原主的記憶，這世界應該沒幾家捨得這麼吃的。

劉雨兒這邊想着，就聽劉張氏說：“這幾天你們都累了，就多吃點，鍋里還有。”

劉青木眼睛一亮，三口兩口吃完碗裏的粥，就想去廚房添飯。劉青山瞪了他一眼，說：“你不說這個不好吃嗎？還要添？”

劉青木委屈地對劉張氏說：“娘，人家砍了一天柴，中午就吃了一個紅薯，早就餓了。”

劉張氏心疼地說道：“快去添吧，給你爹也添一碗。”

劉青木連忙拿過老爹的碗去廚房添飯，劉青石也忍不住去廚房添了一碗。劉雨兒見大哥二哥吃完沒動，就搶過他們的碗也給各添了一碗。她看鍋里還剩一點，索性拿了一隻大碗全盛了，端到桌上，讓大家都給分了。

大家吃完飯，劉青宇就急不可耐地說:“大哥，竹釘做好了吧？我們趕緊去裝帘子，天都快要黑了。”

劉張氏收拾完，看著兒子裝好的帘子，發現只有女兒的房間沒裝，皺眉問：“怎麼不先給雨兒裝？”

劉雨兒拉着她的袖子撒嬌：“娘，今天我要和您睡。”

劉張氏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沒再說話。

劉張氏領著兒女回到堂屋，看到劉來福居然在主位上睡著了，心裏一酸，低聲對兒女說道：“都出去吧，讓你們爹眯一會，我去燒水，累了一天了，你們也早點洗了睡覺。”

眾人出來，劉張氏準備燒水，卻發現水缸已經快空了，吩咐老大老二去挑水。劉青峰連忙讓青石帶着弟弟在院子裏複習功課，就和大哥出去挑水。

劉青山兄弟來回挑了兩趟，將水缸裝滿，多餘的水就放在院子裏。劉張氏已經燒好水，打了熱水給劉來福泡腳。劉青山一邊給劉來福洗腳，一邊商量說：“爹，我想明天也和你一起進城賣柴。”

劉雨兒聽了輕聲提醒道：“大哥，我們家沒那麼多柴。”

劉青山一愣說道：“今天不是砍了很多嗎？加起來有三擔吧。”

劉青峰在旁說：“大哥，今天砍了三擔沒錯。可是明天要給爺奶送一擔，你和爹再挑走兩擔柴，家裏也沒柴了。”

劉青山試着說：“明天砍完柴，再給爺奶送去不行嗎？”

劉青峰說道：“大哥，你如果明天不上山，我和三弟四弟五弟一起上山不一定能砍兩擔柴，送給爺奶一擔，後天就沒柴賣了。”

劉青山說：“那後天正好讓爹歇一歇。”

劉來福聽了說道：“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你力氣小，走不快，會誤事。”今天，劉來福自己卯時一刻出發，緊趕慢趕才在巳時趕到縣城集市，帶上兒子沒準就要誤了時辰，還是自己每天去一趟吧。

劉青山說：“可是這樣，爹，您太辛苦了。”

劉來福不以為然地說：“沒事，你大山叔每天上午賣柴下午砍柴不也過了這麼多年。”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只想着地里糧食不夠吃就少吃一點，將孩子拉扯大再說。二兒子想試着出去幹活，結果卻餓暈了，閨女更是差點就餓死。如今他被爹一逼，聽女兒一算賬，他才發現原來多干一點，自己還是能養活孩子的，自然不肯讓孩子再跟着受罪，自己再苦再累也把這日子過起來。他今天進了一趟縣城，一個時辰的路程挑着擔子走了近兩個時辰，這份苦，自己是知道的。現在兒子剛勉強吃飽，可不能遭這份罪，還是過一陣子等孩子身體好一點再說。

劉青山還想說什麼，劉雨兒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哥哥不要再說了。劉青山知道妹妹最近主意多，也不再說話。

眾人都累了一天，洗洗睡了，劉青峰也沒提認字的事，樂壞了劉青木。

晚上，劉雨兒果然跑到父母屋裏，要和爹娘一起睡。劉來福見女兒過來，乾脆自己到女兒房間睡了。夜裏雙胞胎實在太吵，他以前每天巳時才起，也沒覺得什麼。可現在不一樣，晚上睡不好，早上早起還真有點受不了。

劉雨兒老老實實地躺在母親身邊，看着母親沉沉睡去，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想着外面剛剛擦黑的天，不禁苦笑，自己這個現代人還真是不適應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生怕吵醒母親，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着，心裏盤算着明天是不是和哥哥們上山看看，最好也能學古人采些草藥，她前世也認識幾種簡單的草藥，比如：車前草、三七、蒲公英、何首烏……不過該怎麼解釋自己認識草藥的事呢？看來，還是要想辦法去趟縣城，找一家書店，到時候就全部推到書上好了。自己還要多看看《三字經》，許多繁體字還是不熟，至於寫字先放一放吧……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劉雨兒畢竟忙了一天，現在又是八歲的小身板，也慢慢地進入夢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