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眾人皆得意（3）

No.194

課間，回珦和程天笑他們幾個去了小賣部吃關東煮，踩着第二道鈴聲從後門回來。一進門，他敏銳地察覺到陳念的低落情緒有所回升，她在桌上攤開了厚厚的習題集，嘴角上揚，正慢慢恢復了往日的幹勁和神采。

下課後，一片嘈雜中，他轉身問，“碰到什麼開心事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我的朋友考了文科第一。”陳念邊收拾東西邊喜滋滋地說。

回珦想到了什麼，多看了兩眼她的神情，試圖探查出一絲異樣，開口說：“你知不知道電影《三傻大鬧波里活》裏面有句話說，朋友考了不及格，你會難過，朋友考第一，你會更難過。”

“來日方長，我以後又不是沒可能考第一，難過什麼？”陳念眉目有許多的不以為然，笑容燦爛，說完倒有些心虛，飛快瞥了眼旁邊的萬年第一顧鈞逸，背上書包，轉身離去。

回珦安靜地坐在位子上，良久才回過神來。

難過的人會一直躺在深坑裏，開心的人卻抬頭看見了星星。

No.195

陳念出了教學樓，沒有直接回宿舍，拐了個彎，往相反方向的高三教學樓方向走去。

回珦在樓上望見，覺得奇怪，甩上書包，遠遠地跟在了身後。

高三的光榮榜貼在老地方，二樓樓道口和廁所的交界處，人流量很大。

陳念正仰起頭看最新的一張榜，後腦勺忽然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

“看什麼呢？”

是林染。

陳念激動抱住她的胳膊，“林染，你第一哎！你終於考第一了！”

“我知道了。”林染眉目平靜，語氣不溫不火，似乎沒怎麼把這個第一放在心上，反倒仔仔細細地瞧了她好幾眼，單刀直入地說：“你又考砸了？”

“你怎麼知道？”

“我懂一點微表情心理學，看出來的。”

陳念像個傻大姐似的，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上眼皮下垂，兩眼無光，兩側嘴角略微下拉，考砸兩個字就差刻在腦門上。”

陳念用手往上提拉嘴角，眼睛瞪大如銅鈴，做出炯炯有神的神態，“現在呢？”

“精神多了。”林染笑。

“我就不能是因為別的事情煩惱呢？”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在學校里，除了考試，都是小事。不會放在心上。”

“還真是。”

除了考試，都是小事。

林染笑吟吟地道出實情。“其實我看過你們的年級榜。”

陳念無語，敢情她是被騙了，一般人哪懂什麼微表情心理學，盲目崇拜不可取啊！

“回宿舍嗎？”

“再給我兩分鐘，我看完這邊的榜。”

“都是你不認識的人名，有什麼好看的？”林染不解，但沒有阻攔，安靜地抱着兩本書站在一旁。

“反正比我們年級的好看。”

陳念繞有興趣地抬起頭，把高三年級的四張光榮榜一一看過去，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喟嘆，“奇怪。”

最近一次大考的新榜前排位置，少了兩個常見的名字。

她看向林染，張口想問什麼，又收住了口。

“你想問我，為什麼江逾白榜上無名。”

陳念順勢而問，“為什麼？”

“他進了省隊，準備停課全力以赴地備戰12月的CMO，沒參加最近的考試。”

“太棒了！”

CMO（中國數學奧林匹克，也稱為全國中學生數學冬令營）有兩大特點，一是考得好能保送，二是難度係數非常大。

陳念的眼睛剎那間明亮如星，轉瞬黯淡下去，“那高考怎麼辦？”

“江逾白說，應付高考，六個月綽綽有餘。”

“只有五個多月的時間。”

“那也足夠了。”

聰明和勤勉，普通人得其一足以很了不起。碰巧，江逾白都有。

林染也是。

他們好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又好像是夜空中升得越來越高、愈加明亮的星星。陳念追也追不上，夠也夠不着，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真想坐下大哭一場，可是她哭不出來，心裏因為身邊人的小成就正快樂着呢！

陳念正沉浸於悲喜交加的複雜情緒中，林染抬了抬下巴，問：“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