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叛逆期后滯（1）

No.172

“你今天到底為什麼不吃早飯？”晚自習課間，楊璐這話也問出了陳念的心聲。

舒夏含糊地答：“就不想吃了唄。”

她們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再追問。

“昨天晚上跟我媽吵了一架，她早上又打電話過來，最後叮囑我記得吃早餐，我忽然就不想吃早餐了。”舒夏憋不住話，主動招了。

“你這什麼毛病？”

陳念眼珠一轉，說：“叛逆期。”

心裏明明知道是為自己好，行動起來偏偏背道而馳，不計後果。陳森現在也是這樣。

“叛逆期不是早該結束了嗎？”楊璐問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舒夏回想了一下最近莫名失控的情緒，恍然大悟道：“我可能剛剛開始。”

人生重在體驗，舒女俠勾了嘴角，語氣居然帶着一絲絲欣喜和洒脫，蠢蠢欲動。

No.173

理科班多英姿颯爽的女漢子，單單是“不二閣”就出了兩位。

時間一長，陳念發現楊璐是假大哥，舒夏是真女俠。一個是流於表面的虛張聲勢，一個是由內而外的江湖氣息。

舒女俠留着一頭帥氣利落的短髮，拳腳不錯，正氣不過，能動手解決的絕對不廢話，跟男生打起籃球來毫不遜色。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入學成績竟是班級前十，可謂志得意滿，豪情滿懷。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

四百多年前，莎士比亞發現了這個道理。同理可得，高中成績的好壞其實和初中的基礎沒有什麼必然聯繫。

同一起跑線上，命運重新鳴槍。在兵荒馬亂中，不乏後來居上的人，更多的是起跑掉隊的人，舒夏不幸地屬於後者。

一份漂亮的成績單好比華美的錦緞，什麼江湖意氣、什麼我行我素、什麼玩玩鬧鬧都不過是真性情好性格的體現，怎麼看都是錦上添花。沒有好錦緞，空餘花架子，在家長和班主任眼裏，只會覺得這孩子整天不務正業。

偏見是可怕的，會像癌細胞一樣滋長。

在校上課時，舒夏低頭撿起一片飄到窗檯的紙片會被汪主任武斷判為“亂扔垃圾”、“注意力不集中”；在家自習時，她沒開音樂塞上耳機刷題看書會被媽媽批評道“學習要專心，別玩手機。”

舒女俠自然不屑於辯解一二，旁若無人的瀟洒落在他們眼中倒成了性格乖張、不服管教。

她偶爾會困惑，為什麼認真學習日行一善的一面，他們從來看不到。

陳念看過背靠牆壁大聲背英語的舒夏，看過一盞枱燈點亮至凌晨的舒夏，看過隨身攜帶記憶卡片的舒夏……

大人們不看過程不問原因，只要結果。

“我下次一定會考好的！”舒夏每回在電話里都這麼跟父母保證。

每次成績出來，她依然徘徊在班級中游。

現實是殘酷的，退時易進時難。這麼長、這麼久的堅持，這麼多、這麼深的努力，卻不能換來分數的一點點青睞。

許明樂說分數不能代表什麼，但是一定說明了什麼。

可它到底說明了什麼？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堅持一下。”

“真的？”

“當然。”

陳念自欺亦欺人，心想騙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