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佛祖的恩賜
桑格聽了西扎的一番話,笑了。他笑得肚子痛,“什麼天兵天將?你是不是西遊記看多了。小朱古成了天兵天將,那我你就是玉皇大帝
和王母娘娘了,哈哈哈哈。”“你笑,笑個毛線啊!看到唄,人一天比一天多。咱家門口,像開廟會似的,人山人海。小商小販,都開始
擱攤叫賣了。桑格,我們家不會形成一條街吧?那到時候,咱們倆建個門市房,我開始賣我喜歡的服裝;你去開你的羊肉館,阿爸阿媽養
的羊,每年,我們家自己在門市上就給賣了。呵呵,那才叫個舒服。”西扎做夢似的對桑格說,充滿幻想的她,此時此刻彷彿看到他們倆
的未來。
現在的巴西卡,小活佛是膾炙人口。桑格他們家,切夜未眠。外邊,一頂頂帳篷,賣啥的都有。那些買碟片的,也湊個熱度。如此紅紅
火火熱鬧場面,地方相關部門,能不插手嗎?怎麼可能,村主任要求所有收入,歸村民小組記賬上交。桑格和西扎,每天只拿工資三十塊
一天。他們說,是上邊的意思。本來,他們也不想過問,只是迫於上面壓力,不得不執行。你看,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還有什麼不
服的?看看現在,有人幫助你管理有多好。
四周,都用警繩拉着,進去接見小朱古的通道,只能一個人進去,而出口側在桑格他們家的門后。剛好,圍繞他們家逗一個大圈圈。主
任說,那是上面人通知下來的:叫人群分流。是專門為防止,相互擁擠而發生人與人之間,踩踏事件。你看,還是人家上面的人,考慮事
情周到。未雨綢繆,絕對做到精緻,萬無一失。還有,維持秩序的保安,每個人手裏,都拿着警棍,頭戴鋼灰帽,外加每人一付黑墨鏡。
主任說了,安全人員的配備,都是上面通過精心策劃,以及一整套的相關模擬測試得出來的數據。相關人員搭配,都是通過計算機的精準
計算的確認。
但是,他們的工資,以日計算。根據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理念。將從當天的收入中,支出所有服務人員。以及相關負責人的費用等
等。包括有人來視察,現場指導等等相關費用,全部從當天的收入中予以扣除。哎喲,撿回來一個野孩子,像似撿回來一個產業鏈似的,
人們大張旗鼓,驚官動府。人是越來越多,費用,也越來越大。銀行來推銷國庫券,保險公司來推銷保險單;國營企業做廣告,私企老闆
湊熱鬧。說書的、賣唱的,街頭跳舞玩雜耍的,沒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西扎在醫院產下一名女嬰,取名黑木嬌。因此,照顧小朱古的重擔,就落在阿媽安傑瑪一個人身上。而桑格,
不得不隨阿爸帶着他們的羊群,去趕場。唯一,能和西扎陪伴的,只有桑格的妹妹,格木爾。要說這格木爾,高中畢業,大學沒考上。讓
她去讀三加二,她就是不願意。只好,就在家裏放牧了。小姑娘家,只能在附近牧場放放羊。趕場的事,當然都是男人們的活計。時隔四
五個月回來,當時小羊羔帶走,回來就是膘肥體壯的成年羊。嗨,看上去,那真叫個爽。
桑格和阿爸格爾圖去趕場,那麼家又是怎麼安排的呢?那倒用不着他們擔心。因為管理方面,有村裡組織安排。桑格家裏人,阿媽安
傑瑪,包括西扎,以及格木爾和其他服務人員一樣,每天有三十塊錢的工資。西扎、安傑瑪、格木爾負責照看小朱古。其餘一切,甭用他
們家人操心。說起來也不錯,平時每當男人們去趕場,看家守護的女人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收入。有能耐的女人,在家裏負責繡花,織地
毯,沒能耐的在家吃閑飯。
活佛的傳說轟動了巴西卡,它吸引了眾多信徒,也吸引了圖謀不軌的人在蠢蠢欲動。這裏面,有國內、也有國外,那個地方,哪個國
家都有。因為,小朱古來到巴西卡的當天,和來自印度洋上空,人們肉眼發現的天象,所謂UFO時間不謀而合。隔壁銀都這個國家,自然
不會消停。他們也從藏南地區滲透,在桑格他們家門前租住的帳篷里,至少,有兩男兩女,是他們的特工化妝成友人來旅遊。知道他們來
想幹什麼嗎?當然不是來旅遊那麼簡單。而是想得出小朱古是否是星外來客。讓他們失望的就是,經過這些人專業性的觀察,發現人們對
小朱古的崇拜,不過是來自民間的藏文化中的活佛佛教傳說。而對撿回來的這個孩子的崇拜,很可能它就是有人在別有用心的炒作。他們
之所以,有這方面的判斷。根據就是:如果這個所謂的活佛,在他身上,的確有不可估量的研究價值,那麼,科研機構或許早就插手。哪
里輪到地方組織,在這裏買票,收費,創造經濟價值。於是,他們四個,在桑格他們家的門口,退掉租住的兩頂帳篷,不聲不響的撤走了
。
由於銀都這個國家,於柯克波以及鍾情橘等簽訂情報共享協議。在得出這樣的結果之後,特工們各自回到各自的國家,在他們認為,
這就是信徒們的,自發組織的,一場來自於民間的鬧劇。並沒有什麼科學研究價值,因此,對來自印度洋上空的UFO傳說,於撿拾小朱古
偶爾的巧合,還是成立的。不過,沒有相互之間的關聯。因為,它僅僅是一個巧合。
在桑格他們家門前租住帳篷的人中,安傑瑪偶遇一對夫妻倆。他們倆操着一口流利的粵語,但普通話講得還不算糟糕。主動和安傑瑪
接觸、搭訕“阿姨,你們家人好好福氣哎,居然,撿回來一個活寶。”女的名叫陳明麗,她每次總能主動找到安傑瑪,聊聊家長里短。安
傑瑪閑着也是閑着,有個人和自己訴說訴說,剛好自己也不寂寞。“那倒是,好心有好報嘛!你說,在那荒坡野坂附近的大草原上,突然
發現一個孩子,沒有慧根,一準給他嚇趴了。你看,我們家兒子和媳婦,不管發生什麼,首先將他抱回家。證明小朱古這孩子,於我們家
人有緣分。要不然,有誰會到我們家來啊?就說你吧,不是因為我們家有小朱古,你會來嗎?”安傑瑪一邊忙活着,一邊跟陳明麗攀談起
來。
“那倒是,有誰會沒事做,跑到這貧瘠偏僻的巴西卡來呀?我們聽說有活佛從天而降,當時,也不敢相信。所以,才親自來一睹為快
。啊喲,來到這裏一看才知道,人傳人,神乎其神。我們兩口子,在這裏租帳篷快兩個月了,也沒看出你們家的活佛和正常人,有什麼不
同的地方啊?說不定,他就是藏民隨便扔掉的一個小屁孩而已。有誰,能證明小朱古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陳明麗笑着對安傑瑪說
。又怕安傑瑪生氣,她又解釋說“阿姨,你可不要生氣吆,我們不遠萬里來到這裏,就是想看到真正的活佛。不是看一個,空圖虛名而帶
有目的性的商業炒着。你說,是吧?”
安傑瑪望着陳明麗,她不明白,這個姑娘為什麼會如此的下結論。“姑娘,你還不了解藏族人文化。活佛,是救苦救難的,之所以相
信活佛,因為,那是他們的希望。小朱古撿回來,沒有像你說的那樣什麼商業炒着。來我們家的人,都是自覺自愿。村裡組織的這些舉動
,只不過是為了信徒的安全作想。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人,大家都會犯錯嘛!有人管着,是為了更好地利用資源。你也應該知道,巴西
卡,沒有人去做過相關於活佛的廣告。凡是來到我們家的人,都和你們一樣,純屬自覺自愿。所有供給,都有相關人員負責登記分配。所
有收入,於我們家都沒關係。你看,我們家人負責照看孩子,每天每個人三十塊錢工資。就這些,難道,你認為有什麼不對嗎?”安傑瑪
望着陳明麗問道。
陳明麗,見安傑瑪講話語氣,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笑着解釋說:“阿姨,可能是您啦,還沒明白我講話的主題。我是擔心你們家小
朱古,他就是來自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只是被人家因為其它什麼原因,而拋棄在荒野。你們家兒子和媳婦撿回來,也只不過是個偶爾
。並沒有像人們現在傳說中的那樣,是個真正的活佛。這一點,才是我所質疑的關鍵。與其它什麼,沒關係。你啦,還是別誤會我的意思
了。要不然,你會不舒服。”陳明麗拿出隨身攜帶的華夫餅乾,雙手遞給安傑瑪一盒“阿姨,這是我們從老家帶過來,你嘗嘗。”
“哦,謝謝,謝謝!你說道這個問題啊,我們想都沒想過。本來,我們也沒指望他,撿回來就是個活佛。就當他是個,普普通通藏族
孩子。沒人要,我們要;有不治之症,我們幫助他看。你說,多簡單的事。後來,聽說我們家,從野地里撿回來一個孩子,消息不脛而走
。初開始認為小朱古就是活佛的,是那附近,金蟬寺的大喇嘛多傑財旺。他見到這個孩子,立刻頂禮膜拜。活佛,是從他口中傳出。也並
非是,我們家人蓄意捏造。至於,小朱古是不是活佛,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還真的沒辦法回答你,要不,你去金蟬寺打聽一下多傑
財旺大喇嘛。或許,他能給你正確的答覆。”安傑瑪沒有討厭陳明麗的緊追不捨的提問,她只是說出一個事實存在的經過而已。小朱古到
底是不是活佛,你說,你讓人家安傑瑪怎麼回答?
但是,安傑瑪心裏始終有一個問號:這位南方來的貴客打扮的大姑娘,為什麼和其他信徒不一樣,始終想得出,小朱古到底是不是真
正的活佛,她是什麼意思?誰能告訴我,真正的活佛,他長得是什麼樣?誰又能真正的看過活佛?它不過是信徒們心中的一種嚮往。就好
比觀世音菩薩,以及如來佛祖,有誰見過這些人?之所以有他們的存在,那都是活着的信徒,心目中的一種信念和臆想。而這個人,偏偏
是搬到樹捉烏鴉,你讓我怎麼回答她?她到底是誰呀?
陳明麗,雲安人。那個和她同宿一個帳篷的男人,叫黎明。黎明老家廣喜人,兩個人經常以夫妻相稱,專門干拐賣人口的勾當。他們
倆為什麼來到巴西卡,那是有原因的。黎明在老家廣喜,有兩棟房子。老婆閆雪彤,在家照看兩個孩子。而且,還有一份不錯的公司會計
工作。前幾年,因為孩子小,他老媽在廣喜幫助他照看兩孩子。現在,兩孩子一個高中一年級;一個初中三年級。老媽年紀大,和閆雪彤
格格不入,於是,黎明將母親,送回廣喜於雲安交界的邊境線老家。
陳明麗,老家外國雲安人。她嫁在中國的廣喜,男人叫白龍路。他們兩家人同住一個小區,相隔一棟樓。十幾年前,陳明麗由雲安拐
賣人口販子介紹,將她以找工作為名,拐賣至廣喜市。於大她十五歲的白龍路結婚後,得兒子名叫白一帆,今年也剛好上高中。那麼。這
樣的兩個人,本應該是鄰居,怎麼對外就成了夫妻倆了呢?其實,不難理解,他們倆是為了拐賣人口的方便。而刻意隱瞞事實真相,偽裝
成夫妻倆。從而逃避對他們的打擊。
自己曾經深受其害的陳明麗,一次次從國外雲安老家,拐騙妙齡少女來到廣喜。交由黎明介紹給別人,兩個人從中漁利。因此,兩個
家庭買房子錢,基本上都是他們,拐賣人口的收入所得。從此,兩個人一發不可收拾。道路,越走越遠。已經到了,無法換回的局面。他
們倆,都是明白人。知道這件事,如果在繼續做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心知肚明。曾經想過收手不幹,可當她們一手交人、一手交錢的那種
數錢的衝動,無法找借口拒絕。因為,只要是人,無論男女,他跟誰過不去都可以,唯獨,沒有一個人是跟錢過不去。
儘管如此,兩個人心裏承受巨大壓力:那就是來自於她們內心裏的良心譴責。因此上,兩個人經常出入寺廟,求籤拜佛,求佛祖保佑,
想以此洗脫自己的罪孽深重。來巴西卡,正是聽說活佛轉世,才慕名而來。錢,對他們倆來說,伸手就來。憑多少年的闖蕩經驗,在拐賣
人口的這條路上,之所以他們倆一條路走到黑,其道理很簡單,因為他們倆對此諳熟,是個具有一定反偵察能力,老奸巨猾的行家。
為什麼陳明麗一定要得出,小朱古這個活佛,到底是真是假。因為,她希望他是真的。真的,他們倆不枉此行。亦或減輕自己罪過無
數,至少,他們倆心裏暫時可以得到短暫的安慰。不至於像現在,坐立不安。吃飯飯不香,睡覺,夢纏繞。聽安傑瑪對她的介紹,她和黎
明兩個人商量一下“依我看,那就是一個長得怪怪的小屁孩。生他的人家,唯恐有變,才將他拋棄。被他們家撿回來當個寶,這就是整個
事件的經過。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他就是真的活佛,又能對我們倆怎麼樣?他能給我們倆錢嗎?”
黎明認為,陳明麗說的有道理,於是,他重複陳明麗一句話“他能給我們錢?”嗨,黎明自言自語的重複一句話,不要緊。倒是把陳
明麗驚悚的不輕“對呀,黎明,小朱古如果在我們倆手裏,那就是一顆搖錢樹啊!我的個天啦,來了這麼多天,怎麼就沒有想起小朱古還
能幫助我們賺錢啊!你看,里三層外三層的,不都是來送錢來的嗎?”陳明麗這一驚一乍,也提醒了黎明“對呀,我們為什麼不能把小朱
古帶走,據為己有,為我們倆去賺錢。免得再東躲西藏,心驚膽戰。”兩個人一拍即合,心有靈犀。
可是,怎麼下得了手?必須先探好回撤的線路,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動手。根據他們倆的觀察,白天,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不但是
人多,而且保安,工作人員太多。“陳明麗,白天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你也知道,除了不停地有人膜拜,關鍵是外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近
小朱古。我看,還是先從接觸大人開始。起碼,得讓他們家人對我們倆放鬆警惕。我看,唯一的機會,就等晚上吧!”
“晚上,黎明,你可不要忘了。在巴西卡,不是內地。這裏的晚上,空空如也。你撂棍子都砸不到一個人,我們怎麼走出去?再說了
,這裏不遠,就是外國銀都。想從這裏穿過邊境線,不是你我從廣喜你的國家,到雲安我的國家那麼簡單。起碼,我們對這裏還不了解。
坐火車、飛機,你想都不用想,等於是送肉上案。先不着急什麼白天或者黑夜下手,你得先找好退路,再做出動手的準備。”陳明麗不無
擔心的對黎明說。
“嗯,先不急。你負責和他們家人接觸,我負責打聽走哪條線路比較安全。咱們倆,不打無準備之仗。哪怕,有一丁點含糊,都不能
輕易下手。一失足成千古恨啦!我們倆這個年齡,在做出什麼么蛾子事情來,讓同行們恥笑是小,關鍵是我們倆的家就完了。”黎明對陳
明麗和自己的行為,做出不同分工。各自為戰,是他們倆成功的經驗。關鍵時刻,他們倆又能如此的融會貫通,這就是他們倆的特長了。
於是,兩個人開始,他們準備拐走小朱古的企圖。
安傑瑪哪裏知道,這個給他華夫餅乾的人,正在磨刀霍霍。賊手已經伸向他們的小朱古,只可惜一家人,還是當著陳明麗,和其他信
徒一樣,就是想看個究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比較較真的人。她安傑瑪,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怪脾氣?於是乎,和陳明麗夫妻倆越
處越熟,幾乎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唉,人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男人在一起,吹破天;兩個女人在一起,苦不堪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