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蓮劍歌 二十一：遮天
有些事不能挽回，有些事即便知道是無用功，人還是會去做！
當看到那天空中團聚的金色雲朵，程咬金無奈嘆了口氣，“沒用的，做什麼都沒用！”
他知道徐文軒死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作為大陸的第一天才，徐文軒沒用被稷下錄取，也沒用任何勢力來爭奪，這其中的原因便是這讓人頭疼的命數。
當徐文軒出生的那天，所有人都觀察到了他的強大潛力，但同時也看到了他身上所背負的來自天罰的烙印。
作為一個擁有無限潛力和註定毀滅的人，那些目光高遠的存在都選擇了拒絕。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樣一個存在註定會將天罰的厄運帶給他所珍貴的一切。
而最難以忍受的便是，親眼目睹自己用心培養出來的天才毀滅而無能為力，這種感受才是最為要命的。
他們不願意接受徐文軒，同樣也不會讓那些懷有惡意的勢力染指這樣一名天才。在最終決定后，所有人將這名天才交給了天羽衛的首領程咬金。
“我一定會後悔的！”這是程咬金對夫子說的話。
當他看到徐文軒的第一眼，這便是命運交織的開始。徐文軒的天才讓他驚嘆，而他的努力更是讓程咬金不得不動心。
會死？憑什麼，他這麼努力怎麼會死呢？
少年眼中的拼搏精神感染了他，於是他在稷下朋友的勸解下，毅然決然選擇將徐文軒收為了弟子。並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他帶出厄運的詛咒。
幾年過去了，一切似乎真如他所想的那樣，天罰的烙印越來越模糊，甚至消失了一般。程咬金滿懷激動，他覺得自己成功了。
但是十年前的長安夜后，厄運還是降臨了。徐文軒的父母慘死在暴亂的人群中，他那一隊的隊友們通通被魔種殺死，只剩下他一人。
戰後，當程咬金從摘星樓趕過去尋找時，他站在隊友的屍體中，全身的鎧甲被鮮血染紅，眼神中不再明亮，黯淡無光。
他看到了，再次看到了天罰的烙印。那傢伙並沒用消失，它一直都在，並且向世人展示出它的強大。
自那以後徐文軒變了，變得不愛說話，變得成熟滄桑許多。
魔種侵襲長城邊境，程咬金知道這又是天罰的劫難，他想盡辦法阻止徐文軒，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長城之戰，他成為了大周的戰神，成為了讓魔種聞風喪膽的殺神。在經歷了無數次圍殺后他存過了下來，回到了長安。
從星河境跌至天河境，他身上的光芒少了許多。曾經的天才，在短短十年多時間內經歷了諸多人世滄桑，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天才少年了！
“大人，我還能做什麼？”這是自長城歸來后，徐文軒對程咬金說的第一句話。
看着他那經歷戰火洗禮的臉龐，程咬金內心複雜。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天罰不會主動殺死他，殺死他的只會是他自己。
“去摘星樓吧！”
連接天地氣運的摘星樓，或許也只有那裏才是他最後的希望。
看着摘星樓上空聚集着的天之力，程咬金知道這是狄仁傑在與天爭命。
可是真的能成功嗎？
一個被天罰詛咒一生的人，他的心早在十年前的長安夜就已經死了。
他嘆息了一聲，轉身看着李青蓮說道：“命運就是這般殘酷，無論我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徐文軒是，你也是。”
“你這是勸我接受自己是李白的命運？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如果重來一次，你是想徐文軒接受命運，還是與命運抗爭？”李青蓮反問他。
“哪有那麼多選擇，說到底都是沒有不切實際的空話！”他苦笑着說道。
當天火與天雷將摘星樓上空的雲層遮蓋，狄仁傑緊閉着的眼睛睜開，瞳孔中閃爍着白色的光。
這是屬於生靈的力量，他從天罰盜取而來的。
“這傢伙，真的成功了！”李信整個人激動的顫抖起來，同時也緊張起來。
自成功盜取生靈之力后，結界上空就開始有紫雲聚集，那是代表天罰的憤怒。
“大人有危險，怎麼辦？”程姚雪急的手忙腳亂。
“別擔心，我來解決！”
李信緊握着鈍劍，全身上下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將身體漸漸的包圍着，形成了金身一樣的存在。
金色力量遍佈鈍劍周身，表面的黑色劍身被解封，一片片的脫落下來，露出了金色的劍身。金色鈍劍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波動如浪潮似的沖向周圍，所有人被力量硬生生阻攔到了十米之外。
被金光包圍的李信，黑色頭髮已經變成金色，腳下的地面裂開，形成了一個紋理。
雷雲聚集着，雲朵中可以看到無數紫色雷電閃動，每一絲雷電都可以摧毀任何存在。
當第一道雷降世，李信飛躍而起來到結界上空，手中的金色鈍劍劈向了天罰之雷，將其抵擋在空中。
緊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望着那不斷降世的天雷，以及那天空中抵禦天雷的李信，李青蓮笑着對程咬金說道：“人之所以能從萬物當中脫引而出，便是因為他們敢於與天抗爭。所謂的命運即是天做定，也是人而為，你說就算是做了一切也都白費，可若是不做或許事情變得更差。徐文軒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或許變得會好，但也可能變得更差。”
程咬金認真傾聽他所說的話，心中思緒在動搖。記憶開始迴旋，回溯到過去徐文軒成長的日子，教他鬥技的日子，第一次與他相遇的日子。
天羽衛的訓練場上，少年大汗淋漓訓練的身影，面對周圍比自己強大的天羽衛，他一次又一次的上前挑戰。
“為什麼要練武？你可以選擇更好的人生。”他問少年。
少年臉色潮紅看着他，氣喘吁吁說道：“我不知道該去選擇什麼樣的人生，但至少現在我有變強的力量，能讓我做到一些事情。”
程咬金看向摘星樓，心中似乎有所明悟。
人生有很多機會，但大多數情況下，部分人都不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所謂的選擇，根本就是不負責的屁話！
“我想現在我已經知道該去做什麼了！”程咬金咧嘴大笑道。
天罰之雷不斷的降世，逐漸的累積下整個天空都被烏雲覆蓋，天地之間的雷電化作成了一把巨大的紫色雷劍，懸在半空中。
劍尖之下,李信孤身一人手持金色鈍劍抵禦着天罰之劍，劍尖處的金色力量形成金色防禦。天罰之雷從結界的縫隙衝出來，將他的衣服撕爛，全身上下皆是被天雷破壞的傷痕。
“會死嗎？”李信看着眼前的天罰之雷，心中問道。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過來，又為什麼要去替狄仁傑抗下這雷劫。一系列的行為，不過只是一瞬間的腦熱衝動。
“我就不信了，你真有這麼厲害，老子非要和你斗！”
面對不斷增強的雷劫，他大吼着，金色鈍劍的力量也在不斷增強，劍光化作十幾米長阻擋住雷劫。
在這下方，狄仁傑全神貫注將生靈引入徐文軒的身體中。引入生靈需要百分之百的精神力，他已經無暇顧及周圍的事情。
“陛下你看！”
皇宮內的荷花池邊，看到天空懸挂着的天罰之劍，上官婉兒忍不住喊道。
“這群傢伙，膽子還真大！”
女帝看一眼，隨後突然笑了起來。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兒當場就呆住了，比起那天空中的天罰之劍，她更驚訝與女帝的笑容。
“還差一點！”
雷劫逼近，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金色鈍劍的力量逐漸消弱，眼看那把雷劍就要刺穿大地。
突然，從遠方而來的一陣涼風吹來，風中帶着無數瓣蓮花聚集在了李信的上空，化作成了一朵巨大的青色蓮花。
“這是……石心蓮！”看到眼前的巨大青蓮，李信愣住了。
很快他反應過來，沒有了天罰之劍的壓迫他的金色鈍劍發出了比之前閃耀百倍的光芒，化作成百米長的巨劍直入雲霄，朝着那片雷雲劈了過去。
嗵！
一時間雷聲大作，漫天雷霆將視線覆蓋，被劈開的雷雲化作成無數雷電將天空點燃。
李信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從天空墜落下來，被程咬金接住了。
而那滿天的雷霆則是被石心蓮全部吸收，直至天空恢復了明亮。
“成功了！”
天之力的結界打開了，狄仁傑一臉虛弱的走了出來，倒在了程姚雪的懷裏。
“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些！”
程姚雪緊緊將他抱住，心疼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夠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廣場上徐文軒的身體已經消失站在那兒的是一座石像，如之前所有人心中的模樣站在那兒，目視着前方。
眾人關心石像的同時，吸收完天雷的石心蓮縮小后飛向了長安學院的竹林里，停落在李青蓮的手心上。
“怪不得你能從韓信手中活下來，原來石心蓮在你手裏。”程咬金驚訝的看着石心蓮。
“之前閑的無聊在無沙海轉了一圈，運氣好撿到的這東西，讓我這條爛命僥倖苟活。不過現在好了，這東西已經廢了。”
說完，他將石心蓮如垃圾一般扔在了石桌上。
看到這程咬金心口一疼，他可是清楚這石心蓮的珍貴。要是讓那些老傢伙知道有人這樣浪費石心蓮這種神物，恐怕急着從棺材裏跳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要佩服這些小傢伙們的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