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病中纏綿
斯微被送去醫院掛水,許禾言寸步不離地在身邊守着。
隔個二十分鐘,就用手背蹭蹭她的額頭,一次兩次……都燒着。
許弋輕輕推開門,進來。
有人站到身邊,許禾言都沒察覺到,直至他問情況。
許禾言搖搖頭,隨手掖着被角。
許弋在旁邊看着,不禁問:“你們是打小的閨蜜?”
許禾言笑笑:“不是啊,前兩年租房的時候認識的。”
“研究證明,女生之間的友誼可以通過化妝、購物等話題飛速建立,看來真不假。”許弋雙手環胸分析道。
許禾言睨他一眼,又看斯微。
“我們不一樣,我倆一塊參加的消防宣傳節目,一起訓練過,她還替我擋過暗箭,怎麼說也是革命戰友情吧。”說著回憶着,思緒也飄回到那時候。
一旁,許弋默默退出去。
斯微這病來勢洶洶,掛完一批水,體溫降下去一小時又燒了上來。
至於人呢,一直迷迷糊糊的,偶爾半睜着眼,嘴裏念叨着胡話。
“我們要好好的……”
“宋居安!我能等你好起來……多久都可以……”
“我不想分開……”
說完又閉上眼,淚水順着眼角滑下。
許禾言在旁邊看的是又氣又心疼。
醫生不敢連續上藥,後面只能用冰袋物理降溫。
許禾言一晚上的忙,熬到凌晨四點,身體快累脫了,病人的情況也沒真正好轉到哪去。
她趴在床邊,經過一系列心理鬥爭,做出一個決定。
周一,許禾言代斯微向公司請假,又掛完點滴,下午等人稍微清醒一點,帶她出院。
晚上結束訓練,宋居安接到許禾言的電話。
第一句話就是讓他過來,地址都報上了。
聽完她的開場,宋居安平淡的給與答覆:“隊裏有隊裏的規定,你應該清楚。”
“斯微她發燒了。”許禾言聲音更低,嘶啞乾澀:“輸液都不管用,我實在沒辦法了。宋隊長你來不來我都無法強求,但她叫你的名字了,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
那頭沉默好久,把電話給掛了。
許禾言把手機扔在一邊,繼續用冷毛巾給斯微擦額頭。
“他要是不來,以後就把他忘了,徹底地忘了,好不好?”
床上的人緊閉雙眼,沒反應。
一個小時后,聽到敲門聲。
許禾言丟下毛巾就出去,一開門見到來人,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跟宋居安交代了放葯的位置,許禾言回隔壁自己那屋去了。
推開門,宋居安坐到床邊。
當看到斯微眉頭緊鎖、臉色潮.紅的模樣時,最後一絲失措也消失了,有的只是自我譴責和心疼。
他取下那條發.熱的毛巾,換上另一條,再拿這條去沖冷水浸泡,每隔幾分鐘重複一次,可是這種方法帶來的效果微乎其微。
宋居安摳開兩片葯,試試水溫,正好。
他輕輕在耳邊喚她:“微微,醒醒,該吃藥了,微微……”
一邊試圖將她喚醒,一邊小心翼翼地跨坐到床邊把人扶起來。
宋居安往裏面坐了坐,好讓她靠在自己身前。
可能就在意識有一瞬的清醒之際,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斯微就這樣慢慢睜開眼,耳邊隱約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遙遠飄忽……
她不舒服地哼了聲,那聲音也短暫地停了。
“來,把葯喝了。”
眼前有一隻手伸過來,掌心裏放着膠囊、藥片。
她疲累地眨眨眼,埋臉湊過去,嘴唇一張一翕就將那葯含入口腔內。
掌心又燙又癢,惹得宋居安一陣心猿意馬,也很快忍下去。
他把水送到她唇邊,等她喝完,反身將杯子放到柜子上。
扭過頭,和斯微的視線撞個正着。
她半睜着眼,眼神無力迷離。
卻是實實在在地盯着他看。
那樣安靜的眼神,宋居安沒有勇氣直視.
他說:“睡吧,我在這兒陪着你。”
邊說邊作勢將她身體放平。
然而他一有動作,襯衣前襟就被一股軟綿綿的力氣揪住,她低弱的聲音隨之而來。
“我們一起過得第一個年,我送了你一件米色風衣,我說,你經常穿黑色,可能穿亮色的會更好看。”
宋居安垂眼,她正用大拇指腹一下下摸着那塊黑色料子。
他剋制着,還是將手覆在她發燙的手背上,輕易就給移開了,再把人平放在床上,起身彎着腰給她蓋被子。
斯微還發著燒,腦袋也糊塗著,明明虛弱得很,可目光就是執拗地追隨着他,一刻不曾轉移。
相對的,這麼近的距離,宋居安在掖被子的過程中,一次次總能避開她。
到後來,許是葯勁上來,在睡意的侵襲下,她又闔上眼。
只是就隔了兩小時,宋居安再用手背碰她額頭時,猛地一驚。
又燒上來了!
他左右衡量,走出卧室直奔衛生間,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光着上身站到淋浴下,任由冰涼的水澆在身上,淋了足足十分鐘,回到卧室。
沒有任何遲疑,掀開被子鑽進去。
他側着身,手臂環過她的肩膀,把人面對面的翻過來,然後一點點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直到她滾.燙的身體貼在自己冰冷的胸膛前。
周而復始,經歷了五六次,明顯起到作用。
最後一次,宋居安和先前一樣鑽進被子。
出於本能,只要一觸碰到,斯微就會主動地靠近,柔軟無骨的手搭在他肌理勻稱的腰.身上。
每每都會被她這一動作攪得心神蕩漾,每每又會抑制住。
過去五六分鐘,斯微的體溫已經趨於平穩。
奈何她抱得太緊,宋居安又不敢使勁,萬一人醒了,看到這場面,又該如何相對?
就在這顧慮讓人為難時,懷裏的人忽然動了一下,胳膊鬆開幾分。
宋居安心下慶幸,可還沒等這顆心落下,近在眼前的一幕頓時令他呼吸都停滯了。
斯微緩緩睜開眼眸,沉靜地看着他。
宋居安率先解釋:“你發著燒,我沒辦法才這樣做了。”
說完,他便靜觀她神色的變化,卻見她的臉慢慢在眼前放大,眉目平淡,目色柔和。
這一抹神采落入眼底,宋居安的心沒來由的猛跳幾下。
下一瞬,她的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唇貼上他的。
思緒在滯了兩秒后,轟然炸開!
宋居安一手繞到腦後,攥住她的雙手舉到頭頂,壓上去發瘋似的親。
他是個男人,雖然穿着一身能讓人肅然起敬的火焰藍,可不代表在這種事上他還能偉大到哪去,他也有瘋狂的貪戀之心!
很快,斯微就成了被動的那一方。
加之神志還未徹底恢復,雙手又被控制着,她的身子就更軟了,只能笨拙地迎接他持續的深吻。
體熱不斷攀升,不多時,兩人前胸後背都濕了一片。
招架不住時,斯微哼哼兩聲。
但宋居安沒停,目標往下。
最敏感的地方,惹得斯微陣陣發顫。
宋居安抬目,雙眸猩紅地觀察她,瞧見小姑娘清澈的瞳仁里全是水光。
霎時間心念一動,大手抓住她的睡衣,猛地往下一扒,露出白皙的肩頭,他埋頭親下去。
窗外溫柔的夜風像是誰輕撫的手,帶着白日裏雨後的清新,飄向四方。
最終,斯微體力不支,先暈了過去。
宋居安察覺到不對,頓時雙手撐在她兩邊支起身來,額前薄汗匯成珠滴落,順勢滴到她發紅的肩上。
見小姑娘這副模樣,暗罵自己太不自持。
心下一疼,有點手忙腳亂地把衣服又給人家穿回去,眼底的欲.望全然散去。
宋居安翻身,下床,站直面對着她,聲粗氣重:“對不起。”
換做別人,該是早跑了。
可宋居安偏偏守到了天明,這其中不只有擔心她高燒反覆,自然還有別的。
清晨六點,晨曦初現。
宋居安雙手抄兜站在窗邊,俯瞰小區樓下,眼神放空。
從昨夜的失控過後,大腦頻頻失神混沌,有時又叫囂着要他更進一步。
彼時的他們,一個燒沒了理智,一個自制力盡失,做出此刻看來實在越矩的行為,不管是出於男女之間最原始最瘋狂的因子作祟,亦或是心裏都對彼此存了念想,都無異於打破了目前這背道而馳的關係。
斯微再醒來時,太陽已然從東邊升起,陽光從一側的窗玻璃穿進來,略有些刺眼。
她無意識地轉頭,微微眯起眼,看到了窗邊站着的人。
她愣神兩秒,低下頭檢查自己的衣服,確認正常后,悄悄下床。
腳趾剛碰到鞋面,窗邊的人忽然轉過身,眼光沉淡地看向她。
斯微心裏沒底,表面依舊平靜地與他對視兩秒,然後問:“你在這兒守了一晚上?”
宋居安不語,定定地看着她,卻也在她受不住即將別開眼前,點了點頭。
斯微口吻平淡:“謝謝。”而後出門,朝衛生間去了。
這樣輕鬆平常的姿態,就彷彿,昨晚短暫而又熱烈的親昵,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等斯微洗完漱回到卧室,一眼看到裏面的人。
宋居安還站在那兒,高大的身軀在晨光的映襯下,在地面投下一道長長的黑影,而他眸色更深,摸不出是什麼情緒。
斯微神情自然地走進去:“我已經沒事了,現在,要換衣服。”
她大膽地仰臉直視他。
男人垂着眸,似打量,片刻后越過她身側走向門口。
本以為要走,冷不丁聽到一句:“我去煮粥。”
順帶把門給她輕輕帶上。
就剩斯微一人時,她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最後拍拍臉換衣服去。
宋居安手藝很一般,但煮簡單的粥還是能上手的。
半小時后。
斯微坐在位置上,宋居安在廚房盛粥,再端到她面前。
做完這些,卸掉圍裙。
“鍋里還有兩碗的量,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等等。”斯微幾乎立刻出聲。
宋居安重新轉身,等她開口。
“……我一個人喝不了,一起吧,吃完再走。”匆匆說完,她低下頭喝自己的。
宋居安並不拒絕,盛一碗坐到她斜對面。
默契的,誰也沒再找話題,客廳里只有勺子碰擊瓷碗發出的清脆響聲。
宋居安喝得更快,餘光瞅着他那碗見底,斯微默默鬆了口氣。
只是原以為會走的人,放下勺子后,突然將視線挪到她身上,此後一直流連梭巡。
斯微低着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邊送粥,可注意力完全被對方牽引着。
表面上還是得裝作毫無察覺,她不信,這樣還能僵持多久。
然而這時,宋居安問:“昨晚的事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