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妻子
“嗯？這就給勒暈了？廢物。”
這是秦方舟窒息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
三個小時后，一棟普通的民宅樓房。
四樓東戶，隔着門縫就能聞到一股熱氣騰騰的炒臘肉的香味。
秦方舟躺此刻就躺在自己房間床上，已經蘇醒了足足五分鐘。
但是醒來，還是繼續裝睡。
這是一個問題。
秦方舟始終沒有睜開雙眼，盡量保持勻速的呼吸，他感覺得到，自己腦門上正搭着一塊溫熱的毛巾，身上蓋着一層毛毯，而如果他下肢感覺沒有出現問題的話，那麼他可以確定在溫暖的毛毯之下，自己只穿了一條平角褲。
他之所以裝睡，主要是在思考兩件事。
第一，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雞窩頭“舅舅”，到底是何方神聖？
第二，到底是誰把自己脫得只剩一件平角褲的？？？
在搞清楚這兩個問題之前，秦方舟打算一直裝睡下去。
因為直覺告訴他……
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雞窩頭，是個非常危險詭異的人物。
所以，必須要先想清楚怎麼樣去面對那個咄咄逼人的雞窩頭，否則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有可能出大問題。
“那傢伙顯然知道很多尋常人不知道的東西，他說那些話的語氣，就好像早已把這個世界看透了一般。也許……他知道婉茹消失的真相？又或者，婉茹的消失，根本就是和他有關係？”
嗯？
對了。
秦方舟又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當時從心理諮詢室離開，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秦方舟再次遇到了那種彷彿世界線卡殼重置的情況。
上次遇到這種情況，李婉茹就憑空消失了，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迅龍科技集團。
而這次遇到這種情況……
雖然沒有誰消失，但，自己身邊卻忽然多出了一個便宜舅舅。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某種可以篡改現實的神秘力量？只不過上次被篡改，是有人消失，而這次被篡改……則是有人出現？”
“篡改現實的神秘力量？嗯，不錯的形容。看來你還不算太蠢。”
嗯？！
秦方舟心裏咯噔一下，猛然睜開雙眼。
這才發現，在自己房間中，竟然一直有個人坐在電腦桌旁。
而這個人，正是之前那個將自己勒暈的雞窩頭！
這雞窩頭一腳踩着人字拖，另外一隻腳翹在腿上，他一手撓着腿毛，另一隻手掏出一支香煙點燃，懶散的吐了一口煙霧，而後緩緩摘下墨鏡，用他那一雙彷彿看透這個世界般的死魚眼，略有輕蔑地掃了秦方舟一眼。
“收起你脆弱的神經，我討厭一驚一乍的廢物。”
秦方舟心跳微微加快。
他一直在我房間？
房間裏這麼安靜，秦方舟方才已經將注意力提升到最大值了，可就算是只蒼蠅，也應該有點兒嗡嗡聲吧？
但這傢伙，卻像是一團空氣般，半點動靜都沒有。
秦方舟屏住呼吸，動作極其謹慎的緩緩撐坐起來，他一隻手下意識抓向了身後的枕頭。
雞窩頭輕蔑地哼笑了一聲：“首先，你身後那個印有小豬佩奇圖案的枕頭，不具備任何殺傷力。如果你是想要自衛的話，我覺得你右手邊的枱燈，反而是個更好的選擇，當然，對我來說，依然不具任何威脅。”
秦方舟眉頭逐漸皺緊，他很清楚，面對這樣一個詭異的怪人，任何俗套的開場白，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以，類似“你到底是誰”這種廢話，秦方舟自己在內心就先過濾了。
沉吟片刻，秦方舟終於開口：“我也討厭浪費時間，所以，我有兩個問題，你可以清楚地回答我，也可以繼續你的裝腔作勢。”
“哦？”
一聽這話，雞窩頭的那雙死魚眼稍稍閃爍出一絲玩味的神采：“好，問。”
秦方舟停下了摸索枕頭的動作：“你剛才是怎麼看穿我的想法的？”
雞窩頭打着哈欠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上面有一個類似創可貼的東西，不過卻隱隱閃爍着電子亮光。
秦方舟琢磨片刻，忽然意識到什麼，抬手往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摸去。
果不其然，他的太陽穴上，也貼着個這種東西。
迅速撕扯下來后，秦方舟感覺自己腦袋裏有一陣微微的刺痛，轉瞬即逝。
他低頭觀察這“創可貼”的貼面，上面有一些極其細微的電子元件和線路。
“你用這個東西，連結了我的思維，看穿了我的想法？”
雞窩頭不置可否，算是默認。
秦方舟有些心驚。
就這麼一個小東西，竟然暗藏着如此恐怖的黑科技。
那如果人手這樣一個東西，那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秘密了？
雞窩頭知道秦方舟在想什麼，輕蔑地嗤笑一聲：“大驚小怪，這只是一個極其簡易的腦電波感應設備，只不過不是誰都能用而已。”
雞窩頭顯然不想在這麼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上浪費時間，轉念道：“下個問題。”
儘管秦方舟還未完全搞清楚這玩意兒的原理，但很顯然，接下來的問題，才是重點。
秦方舟將這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柜上，而後終於還是問出了那番俗套的話。
“你是誰？你出現在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很簡單。”
雞窩頭輕輕地撣動了一下煙灰：“我需要你幫我照看我的卡牌屋。”
說著，扭頭看向秦方舟：“而作為條件，我可以考慮幫你找到你消失的妻子。——當然，並不保證一定找到，因為她的消失，遠沒有那麼簡單。”
“至於我是誰……”
雞窩頭緩緩站起身來，拿着手中的香煙，繞着秦方舟這小小不到十五平米的卧室掃了一圈也沒找到煙灰缸，最後只好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手持兩把武士刀，嘴裏還咬着一把武士刀的人偶手辦，一臉嫌棄的將香煙碾滅在底盤上。
看到這一幕，秦方舟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抬手去摸索身旁的床頭燈。
而這時，雞窩頭卻已經打開房門，徑直朝外走，頭也不回地丟了一句：“等你吃飽喝足，跟我去趟卡牌屋，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皺，就在他剛要掀被子起來的時候，雞窩頭卻又一步退回房間，一臉嫌棄地叮囑了一句：“還有，出門前把你那條粉色的小豬佩奇平角褲換了。——我不喜歡和娘炮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