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弟子出塵
登巴轉頭一看,正是一個銀色的泰坦傀儡,正好背對着自己。
近距離之下,登巴這才發現,每一個泰坦傀儡的大小尺寸似乎並不完全相同。像眼前這一具泰坦傀儡就只有大概兩人高而已。
此時,那泰坦傀儡後背的甲片突然像花兒一般綻放開來,懸浮在泰坦傀儡主體之外。緊接着,從泰坦傀儡主體上解體的山字甲片越來越多,逐漸露出了泰坦傀儡的主體來。
那主體像是一個被放大了數十倍的傀儡的架構,由上百件大小紋器所組成一個人形的“骨骼”。而在“骨骼”中間,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踩在一個扁平木箱子上面;扁平木箱子架在骨骼的下段,形成了一個平台一般的落腳處。
然後,便是這些上百件紋器開始解體,在那些山字甲片內圈,又形成了一片懸浮的組件。無論是山文甲片還是紋器,此時彼此之間全都是由髮絲細的“線”連起來的。這些“線”,其實就是星力所具化出來的。
這時,那個青年已經從扁平木箱子上輕巧的跳了下來,人在半空就隨手將那木箱子抄在手中;落地之後又將木箱子打開來,再左手捏下劍指,屏氣凝神之下,那些山文甲片、紋器全部井然有序的進入到木箱子裏面,然後斷開了與星力之間的連接;木箱子裏歸整得極為清晰,甲片成行成列,紋器錯落有致。木箱子蓋上,一把小巧的紋器充當了鎖頭。
這麼一個半身長短的本箱子,居然就將剛才那一具泰坦傀儡“收”了進去!
青年從身上取出一大塊布將木箱子裹好了背在背上,這才轉過頭看向登巴,問道:“老祖宗讓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么?”
登巴還沉浸在剛才親眼所見的震撼之中。雖然泰坦傀儡解體的過程非常繁複,但是實際上完成的時間或許也就是常人打了一個哈欠的長短而已。但是登巴看得非常清楚,甚至連那些山文甲片上的飾紋也能看得見!
青年看到登巴“充耳不聞”,微微皺眉,輕咳了一聲,又問了一次。
“哦!”登巴回過神來,連忙答道:“是讓我上來看看這上面是不是一馬平川了。”
“誒!老祖宗就是愛較真!每年最冷的兩個月都要進行這種‘登陸’的嘗試,就算最後不成功,也可以當作是對我們的一次試煉。”青年雖然口中是在抱怨着,但是神情卻明顯是自傲的,說道:“這幾年來冰山一年比一年多,終於讓我們成功‘登陸’了一次!”
“可不是么?如果你們隨便挑選一座冰山,隨時都可以渡過冰川海峽啊!”登巴附和了一句。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樣的話,我們怎麼面對七國的星君?又如何統一星落大陸呢?”青年人哈哈一笑,指了指星落大陸的方向,對登巴說道:“走!我們趕緊往回趕,別讓老祖宗等太久了!”
登巴轉身與那青年並肩而行,回頭看了看那幾個仍在釋放“星釋”之術進行化冰的泰坦傀儡,不無擔心的問道:“這裏,就不管了么?還有,那他們怎麼辦?萬一有巨大的冰山撞擊過來,這一道大陸橋不就毀了么?”
“他們不耗盡最後一點精神力是不會解甲的。”青年無所謂道:“再說了,我們泰坦門徒過的不是這一道連接極北之地與星落大陸的橋,而心裏的那一道‘橋’!”
登巴與那青年回到大斜坡的時候,那老嫗已經裹着一張獸皮在那獸骨王座上睡著了。
“師父親自坐鎮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累了,現在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白衣少女不滿的看了登巴一眼,又說道:“讓你上去看一眼,你難道是跑到極北之地去了么?你真當自己是一匹馬么?還來個‘一馬平川’!”
附近幾個已經解甲了的青年男女顯然地位不如這一位白衣少女,不方便言語的時候,只好背過身偷笑兩聲。
登巴堂堂三品星尊,哭笑不得,他在這些泰坦門徒當中,儼然已經成為了地位最為低下的一位了。就連那個獸骨令牌,此時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你那小兄弟回去營地報信了。”其中一個泰坦門徒善意的說了一句:“好讓你們可汗儘快安排好祭天儀式,禱告先祖在天之靈,我們終於實行當年的承諾:當極北之地與星落大陸之間的冰川海峽再次成為一馬平川的時候,我們重新踏上了這一片久違了的大陸。”
就在這時,那一位被泰坦門徒尊為老祖宗的老嫗突然夢囈了起來。
“去替我把玉髓找來......我雖然大限將至......但是,我要看着蠻族大軍南下......南!......下!”
那一位名為出塵的白衣少女恭恭敬敬的跪拜行禮,輕聲答道:“弟子必定不負老師所望!”
......
三月的白馬鎮,已經重新煥發出了生機,新春的喜慶色彩和氣氛並沒有完全消散。
商隊絡繹不絕的從隴西郡過境,或向北進入草原,或南下進入七國。鏢局的車隊夾雜在其中,人數雖少,卻多是星君,押送的也是價值不可估量的一些紅貨。
這些走南闖北的人聚集在飯館酒樓或茶水鋪子當中議論得最多的還是一個月之前那一次蠻族的寇邊。
“誒!可真夠狠的啊!一個大部落,老弱婦孺加上蠻騎,差不多三萬人口,一聲令下,全給殺了!連那些往日裏高高在上的星君也不能倖免!”
“是啊,還特意從北方各郡抽調了數千民團保丁北上,就在長城豁口對那些蠻族執行了處決。嘖嘖!那可是血流成河啊,聽說一大片草地都成了泥濘。”
“也不是全都殺了,按照蠻族的規矩,將那些把不高於車輪的蠻族孩童放回去草原,向各個部落傳遞這個信息。”
“什麼信息?”
“在長城豁口用那些屍體築了好幾座京觀。我就好奇,你們說那些蠻族下次還敢南下的話,是走哪一個豁口呢?進入我西風國最直接的就那兩個豁口,要不就從京觀邊上繞過去,要不就遠遠避開從另一個豁口南下。”
“不過啊,這些事情也不好說。那些蠻族南下寇邊的時候如果變本加厲的話,最終受苦遭罪的還不是平民百姓嘛!”
“那數千的民團保丁已經成了新軍,由兩個游擊將軍率領,再加上那上萬匹的北地馬,北方諸郡之間的聯防救援效率將會提高許多。”
“嘿嘿!其實沒有那麼多北地馬啦!我跟你們說啊,這次繳獲當中,有差不多一半北地馬賣給了南楚國,換了好多糧食回來。加上那個部落的牛啊,鹿啊,羊啊,全給家中貧困的平民分了下去,那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什麼?南邊缺戰馬啊!這是誰想出來的餿點子?”
“這個我也多少知道一點!我西風國國君下了狠心,在長城以南的草原全種上了毒草,要讓那些北地馬斷了口糧。這一次蠻族寇邊,有半數的北地馬中毒太深,已經不再適合充當戰馬了,便乾脆全賣了給南楚國。那些南楚人興高采烈的從巴郡、蜀郡將北地馬接了回去,結果發現馬兒跑不了十里路就會拉稀,最後連耕馬也當不了,哈哈!”
“這下真解氣了!讓南楚人搞什麼銅銀流毒來禍害我們!遭報應了吧!”
“新增的這兩營游擊,全是輕騎兵,又都是見過血的保丁青壯,補足了兵甲,幾場仗下來如果多出幾個星君大人的話,我們北疆也會安穩一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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