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看走眼
()雨一會兒急，一會兒緩。
雨急又有風，雨水就飄進屋檐下，學強抱緊美國女生，把她擠到牆邊，還是感覺背脊發涼。她也撫摸到了，就說，我們還是進樓道里吧？教學樓的樓道離得並不遠，卻離從餐廳員工居住區走過來的路遠了。
美國女生探出頭看了看，說：“站這裏可以看見路的那個拐角。只要她經過，會出現在那個拐角的，就算看不見她，也可以看見她的傘。”
下雨天，她不可能不打傘。
學強認真地張望了一下，覺得美國女生說的沒錯，只要盯住那個拐角，應該不會看走眼。
教學樓晚上不使用，一片漆黑。樓道里更暗得不見人影。
很靜，只有雨聲，偶爾會有從娛樂樓傳過來的笑聲和說話聲。兩人抱了很久，抱得都有些衝動，美國女生還慫恿，說，餐廳女可能不來了。我們是不是找一個乾燥點的地方。他知道她找個乾燥點的地方是什麼意思，只是那會兒信念還很堅強。這會兒，站在樓道里應該不礙事，就想兩者兼顧了。
美國女生還是穿裙子，但不穿連衣裙，可以把衣服擼起來。他問，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笑着說，這叫吃一塹長一智。他說，還是不穿衣服好。她說，哪次放假，進城區，我們去酒店開房。學強說，就下一個節假日。說著話，他們已經連接在一起了。她雙手趴在?上，讓他從後面可着勁兒打倒美帝國主義。開始，他還記住自己到這裏來的真正目的，還時不時張望一眼那個拐角，後來，就只想着怎麼狠？怎麼才能讓美國女生髮出垂死掙扎的呻吟？再後來，打倒的和被打倒的人都精疲力竭，就抱在一起喘息。
她問：“沒看見她經過吧？”
他說：“經過還會革命到底？”
她笑着說：“這下可以安心工作了。”
他說：“不會又空等一場吧？”
她說：“沒關係，明天還可以再等。”
他就笑，說：“明天不下雨，這裏可能不會那麼安靜。”
她說：“晚上誰會跑到這樓道來？”
雨還在下，雨還是一會兒急，一會兒緩。餐廳女打着花傘，已經穿過娛樂樓了。很多事就是那麼巧，學強和美國女生最瘋狂的時候，學強把所有的力都聚集到某一個點，所有的感應都期望着飄渺的一刻，她正經過那個拐角。
一穿過娛樂樓，餐廳女就進入了日本太郎的視線。
有人說：“來了，來了。”
有人問：“是不是她？”
日本太郎說：“只要她走進花園，就是她。”
幾天煎熬的等待，剛才還埋怨這鬼天氣下那麼大的雨，這會兒全都忘記了，只盯着那把傘，向基地長的花園一步步走近。
有人說：“進去了。”
有人說：“廢話！都看不見了。”
有人說：“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有人便說：“哪一天，你當了基地長，更明目張胆。在這裏，他就是天，就是上帝。”
有人說：“行動吧！”
日本太郎說：“先別急，只要進去了，就不會那麼快出來。”
他叫其他人在這裏盯着，他回生活區打電話給少校教官。生活區離得並不遠，跑幾分鐘也到了，但是，日本太郎還是很懊惱，一進基地，學員們的手機都被保管起來了，否則，用跑回生活區打電話嗎？
少校教官說，半個小時后再行動。
少校教官說，多叫幾個學員，最好把娛樂樓里的學員都叫上。
少校教官說，只要他開門，就往裏闖，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一遍，只要證據確鑿，你們什麼都不用怕！
他很清楚，基地長開門時，會大發雷霆，會咆哮如雷，或許能把學員們鎮住。他要日本太郎不顧一切往裏闖，只要從他房間裏揪出餐廳女，他這基地長就完蛋了。
突然，他意識到基地長可能不開門。他完全可以電話通知保安把學員們驅趕回生活區。他對日本太郎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離開，保安來趕你們也不能離開。事情鬧大了，我會馬上趕過去！
少校教官要做出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了，才不得不出來干涉。而且，他想，還要把安娜教官也一起叫上。
安娜見黃家歡一氣把那杯一兩多的酒喝下去后，明顯意識到，他的神色變了，目光遲滯，說話舌頭髮硬。他說，我醉了，快要醉了。就又像上次那樣，背靠在椅子上。
安娜問：“你不會又想裝醉吧？”
黃家歡說：“不會，今天不會。今天，我是決定要喝醉的。倒酒，再給我倒酒。”
他卻直起腰拿酒壺。安娜也正伸手，他就撥開她的手說，我來，我自己來。他似乎管不住自己了，一下子倒了半杯。突然笑了起來。他說，這叫一炮。他說，安娜教官，我們打一炮。於是“哈哈”笑起來。
安娜說：“笑什麼笑？不要那麼下流好不好？”
他說：“不下流，不下流。”
安娜說：“喝了，你說打一炮的。”
他說：“你不夠，你才那麼少。”
安娜說：“我喝還不容易。”
說著，就往杯里倒酒，倒得跟他杯里的酒差不多，就說，行了吧？黃家歡接過她的杯，舉到眼前，定定地看了好一會，說，行，行。就說，我們喝交杯酒怎麼樣？他說，我告訴你，我還沒跟女孩子喝過交杯酒。
安娜說：“這重要嗎？床都上了，喝不喝交杯酒重要嗎？”
本來，他是舉着杯的，聽了這話，卻把酒放下了，問，你說什麼？安娜教官，你說什麼？你不能冤枉好人。他又笑了起來，說，告訴你吧！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男女之間的事嘛！還是不說了，不說了。
安娜說：“那就喝酒。”
黃家歡說：“喝就喝。”
他又一氣把杯里的酒喝了。
（安娜搞定黃家歡就在這一瞬間，嘿嘿，把小男人滅了，倒像是一件好事，天天可以放開手腳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