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會開酒丟了官

()安娜想，不擺出一副教官的樣子還真不行！她說，先跟你說一個真人真事吧！她說，有一個人準備提拔擔任領導職務。組織上對他進行考察，吃飯的時候，考察組的組長，要他開酒。他比你好不了多少，開了半天也開不了。最後，還是組長給開了。回去后，組長向組織部長彙報了這一情況，結果，他的任職請示就一直沒有批下來。那人不是不能喝酒，但是，還沒當領導竟連酒都不會開，這說明兩點，這個人工作不夠主動，這個人喝酒喝得少。

黃家歡問：“是真人真事嗎？”

她就說了那人的名字，說：“他在贊比亞呆了十多年，一直還只是廳級幹部。”

她說，知道聯合國的廳級幹部是什麼概念嗎？放在你們中國，在省一級，就等於處級，在市一級，就是科級，在縣一級，就是股級。

她說，你結業分配后，一年轉正，就是處級，如果，分配在某個國家的辦事處或領事館，只能算是科員，我們叫處員，往上走，就是廳級，屬於中層幹部，真正的領導幹部是部級，或副部級，或正部級。

黃家歡問：“你屬哪個級別？”

安娜說：“我屬副廳級。”

黃家歡說：“在我們國家，就是高級幹部了。”

安娜說：“別拿某一個國家的編製來套我們。我們是聯合國，級別自然要高一級。”

黃家歡說：“要是轉到某一個國家呢？比如，我一年轉正後，轉回我們市裡，我就是處長了。二十幾歲的處長，可以是全國最年輕的處長。”

安娜想，這傢伙又耍小聰明了。

她笑着說：“你別做你的好夢，你要轉回中國，什麼也不是，連公務員也不是。因為，不是一個系統的。難道你們國家主席還能調到聯合國來當一個部門的領導嗎？或者提拔他當聯合國副秘書長嗎？”

黃家歡點點頭，說：“這也是。這不同於一個國家，從縣到市，到省到國務院。”

安娜說：“不說這些了，以後，你會明白的。我們還是補習，說酒，喝酒吧！”

她叫黃家歡先把酒壺倒滿了。黃家歡就把酒壺倒滿了。她告訴他為什麼要先把酒倒進酒壺再往酒杯倒。告訴他為什麼喝XO要用這種高腳大肚子玻璃酒杯，告訴他正常情況下，大約要倒多少酒。多不行，少也不行。當然，喝起來，每杯量多少還是由喝酒的人自己定。她說，半杯叫一炮。如果，我說，我們打一炮，就是喝半杯。

黃家歡忍住差點笑起來，但安娜還是看見了，問：“笑什麼？”

黃家歡想了一會，很笨拙地說：“好笑，所以就笑了。”

安娜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思想有多下流。”

她說，就你這種思想，我可以提出罰你三杯酒。

她說，當然，XO的三杯不是真正的三杯。真正的一杯酒，叫紅蘋果。把酒倒滿杯，就像一個紅蘋果。

安娜給黃家歡倒酒，又給自己倒酒，然後說，來，我們喝一杯。舉起杯輕輕碰了一下。安娜先看着他把酒喝了，自己才喝。放下酒杯，抓起一粒花生放進嘴裏嚼着，問：“感覺怎麼樣？”

黃家歡說：“很辣。”

她說：“吃點東西。”

黃家歡就也拿了一粒花生放進嘴裏嚼。

她問：“跟你們中國酒比，有什麼不同？”

黃家歡說：“我喝什麼酒都一個味。”

安娜問他，以前有沒喝醉過？他說，醉過兩次。她問為什麼？他說一次是失戀，喝啤酒，這次考試只考了第四名，喝的是白酒。安娜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說，很愛你的女朋友吧？他說，是初戀。她又舉起杯說，喝。也不等碰杯，就先喝了。她又想起財主佬說的話，想他去深圳考試前一晚還去跟他女朋友鬼混。她對自己說，我這麼做值嗎？一點也不值。他都不是什麼白紙璞玉，你還花費那麼多心思幹什麼？難道你安娜想找個男人很難嗎？一定要找這麼個中國男人？

她又舉起杯說：“再喝。”

黃家歡忙說：“等一會行不行？”

他的臉已經紅得透亮。

安娜放下杯，想這張臉，這張騙人的臉。她真想拿起餐刀把他的臉劃了。

她說：“黃學員，你可以不喝，我不B你。你現在離開，我也不會留你。”

黃家歡說：“喝，我喝。”

他皺着眉頭，把杯里的酒喝了。這已經是第三杯了，但他感覺，還可以，頭雖然暈，卻沒有那麼暈。以前，三杯應該是倒下了。

他問：“這一杯是多少的量？”

她說：“這麼簡單的算術題還要我教你嗎？”

他說：“我喝了有沒二兩？”

她說：“還差得遠呢！”

安娜正在給他倒酒，手一用勁，就倒多了。她告訴他，現在，你杯里的酒大概有一兩。黃家歡這才明白，這每次喝的也就三錢不到。他“嘿嘿”地笑，笑得她又有氣了。想你就會迷惑人，想你這一臉的靦腆總讓人覺得你是個小男人，是一張白紙，一塊璞玉。

安娜已經失去耐心了，說：“把你杯里的酒喝了。”

黃家歡一點沒猶豫，也沒想要跟她碰杯，就把酒喝了。反正是來醉的，要醉就醉個爽快。這麼想，他的心跳了一下。想是不是應該先跟她說清楚？是不是應該給她打打預防針？

他說，我喝醉了，會胡說八道。

他說，如果，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可不要生氣。我知道你對我非常關心，非洲黑人要你給他補習，你都不理他，但是，你卻主動幫我補習，而且，還弄了那麼多好吃的，還有這麼一瓶酒。我想，這瓶酒一定不便宜，那一天，進城區，我一定買一瓶還給你。

他說，學強來就好了。我喝醉了，他可以把我扛回去，現在，他沒來，我擔心，我喝醉了……其實，我對你什麼邪念也沒有。我非常非常敬重你，其實，其實，也就是一種本能的表現。

安娜又生氣了，這次是生自己的氣，因為，聽了他這番話，她又想讓自己相信，他是白紙是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