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青澀與成熟
成績公佈后，黃家歡一點高興不起來，原因有三，第一，他的成績考得並不靠前，僅排在第五位，也就是說，你不會給別人留下什麼好印象，想憑面試衝進前三，必須有過人之處。而這種過人之處，先要改變別人對面試前三名的看法，準確地說，是前四名的看法，你至少要超過兩個人，而且，還不能讓後面的人超過你。
第二，財主佬找來的那幫同學全軍覆沒，一個也沒有進入前十，你所說的那個集體作弊一點體現不出來，大鼻子一點無法證實你投訴舉報的價值，相反地，他會認為你刻意針對財主佬，誣告財主佬，想製造不利於財主佬的言論。僅此一點，你面試就很麻煩。
第三，財主佬的成績排在第七位，與你只隔一個位置。這說明他的必勝術成功了，也就是說，在面試期間，財主佬再出殺手鐧，完全有可能把你黃家歡甩到身後，更可怕的是，財主佬的老爸有可能就是利用大鼻子幫財主佬闖進前十的。
如果，他們有某種關係，大鼻子一定會領賞似地把你投訴舉報的事告訴財主佬的老爸，財主佬的老爸一定會以牙還牙，要大鼻子做掉你。利用面試做掉你真是太容易了！
黃家歡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慧敏，現在，她似乎是他唯一傾吐的對象。
慧敏說：“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黃家歡說：“不是我要給自己壓力，現實的壓力就是那麼大。沒想到，考得那麼差。”
慧敏說：“已經不差了。那麼多人，都是精英，考第五名，已經很不錯了。”
黃家歡說：“成敗論英雄，考不上就是差。”
慧敏說：“還不一定呢，還有面試，你的英語應該比他們好。”
黃家歡說：“不一定，你還記得學強嗎？比我們高一屆的，那年英語比賽跟我一個組的，他考第二。英語並不比我弱。”
慧敏說：“你不要顧慮太多，拋開一切，多想想面試應該如何更好地發揮，其他的都別去考慮。”
不可能那麼洒脫，前幾次考公務員，黃家歡可以那麼洒脫，因為還有太多的機會，因為他筆試的成績太好。這次是前所未遇的機會，即使，聯合國開了先河，以後還會在中國招考公務員，但有了這次經驗，應該不會只是局限於廣東藉的考生了。
慧敏說：“如果，考不上，你到深圳來吧！”
黃家歡說：“我去深圳幹什麼？我在這邊幹得好好的，就是考不上公務員，也不會去深圳。”
慧敏說：“你就嘴硬。”
黃家歡心裏跳了一下，幸好，他們是在Q聊，慧敏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說：“我住不慣你們那種出租屋。”
慧敏問：“是嫌吵嗎？”
黃家歡說：“也的確夠吵的。”
慧敏說：“可以不跟珠珠住在一起。”
黃家歡再傻也知道慧敏話里的意思了，好久沒有說話，慧敏那邊也一陣沉默，似乎在等他做決定。
深圳一見，不能不說黃家歡心裏沒有感觸，不能不說黃家歡沒想過是不是可以跟她重歸於好，一年多不見，慧敏變化太大了，深圳的水土不僅養育得她更滋潤，也養育得她更成熟。她的滋潤，在她臉上體現，在她的身段上體現，人更漂亮了，那眼的亮，那臉頰的粉，那嘴唇的紅，沒有了半點青澀。身材更好了，是那種不顯胖卻豐滿的好，是那種讓你感覺到什麼叫女性的好。她的成熟，從她的眼睛流溢出來，從她微笑流溢出來，從她談吐，從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流溢出來。
然而，那些漂亮，那些成熟，僅僅是深圳水土養育的嗎？黃家歡認為，一個女人的漂亮和成熟還少不了一個男人的培育，而培育慧敏的那個男人卻不是自己。他接受不了被一個男人培育成熟的果實。
他說：“你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慧敏問：“如果，沒有呢？”
黃家歡說：“沒有如果。”
慧敏說：“你把她的相片發過來給我看看。”
黃家歡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我這邊也走不開。如果，要你放棄深圳的一切到我這邊來，你捨得嗎？可以放棄嗎？”
慧敏說：“你沒有一句話是真話。”
黃家歡的心撲撲跳，想她怎麼知道？誰告訴她的？似乎誰都不可能告訴她什麼。除了他自己知道沒有女朋友，不是什麼董事長總經理助理，誰都認為他說的是真話。
慧敏問：“過兩天，我休假，可以去你那嗎？”
黃家歡說：“以後再說吧！我應該沒時間陪你，企業一大堆的事要應付，還要騰出時間準備面試。”
他不能讓她來，她來了，他上哪去找一個女朋友見她，她要提出去看看他當董事長總經理助理的企業，他怎麼帶她去？
慧敏說：“你是不敢讓我去，還是沒時間？”
黃家歡說：“是有點不敢，怕我女朋友吃醋。這次，去深圳考試，她還一直在追問我，問我有沒見你，我當然不能說實話，但她說什麼也不相信，這會兒，還在跟我鬧彆扭，已經不理我好幾天了。”
慧敏不再堅持了。他可以不是董事長總經理助理，但未必沒有女朋友。
她問：“是去廣州面試嗎？”
黃家歡說：“是的。”
她說：“不會再有那麼多麻煩吧？”
黃家歡說：“應該不會吧！”
她說：“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黃家歡說：“謝謝！”
他們跳出了某一個話題，他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把慧敏推開了，以前，是她推開他，像推開流氓那樣推開他，這會兒，卻是他推開她。他問自己，真的就那麼在乎青澀，還是成熟嗎？他想，如果，已經確定你考不上聯合國公務員，她提出要你去深圳，你會不會去？會不會接受她這個成熟的女人？
他無法回答自己，心裏卻泛着濃濃的惆悵。
（新發現，啟用自動上傳，作者可以節省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