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隱瞞真相
安娜跳了起來，說，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讓我上報？你是要我隱瞞事實？你有沒有想到公平公正，有沒有想到有人作弊對那些老實人傷害有多大？她說，你難道就這麼放任那些作弊的人？你難道就讓那幾個老師玷污我們的公平公正？他們應該被到譴責，他們應該被清理出教師隊伍。
大鼻子並沒有阻止安娜，他讓她叫，讓她吵。他想，如果，自己年青的時候，遇到這種事也會義憤填膺，也會大呼要懲罰所有與作弊有關的人，不管他是誰，就是那些受人尊重的知名學者。然而，許多的事不是一相情願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即使你完全正確！
他站起身，給安娜倒了一杯熱咖啡。安娜即便再氣憤，也還禮貌地說，謝謝！大鼻子說，有什麼話都說出來，我聽着呢！你說什麼我都不怪你。一點不怪你。他說，等你把要說的都說了，等你說得累了，覺得應該讓我說了，我再慢慢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安娜說：“我不說了。我累了。聽你的，看你怎麼為自己辯護！”
大鼻子說：“我不為自己辯護，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但是，有些責任不是我們能承擔就承擔得了的。”
他說，你有沒有考慮到影響？考慮到後果？如果，取消這次成績，我們怎麼向那些沒有作弊的考生交待？我們怎麼向社會交待？我們的聲譽，聯合國的聲譽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總部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嗎？我相信，你就是上報了，總部也不一定會同意取消這次考試的成績。(手打吧www.shouda8.com首發)
他說，你要懲罰作弊的人，說說容易，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家作弊？有什麼證據證明財主佬的成績是虛假的，證明那幾個改卷的老師參與了作弊？他們是一個人參與，還是二個人參與，還是都參與了？我們要動用多少力量來查這個人？如果，查不出來呢？我認為，是非常難查的。財主佬咬定他沒有作弊，咬定那就是他正常成績，我們對他就無可奈何。有一點，我們還要清楚，敢於作弊的人，採用這種形式作弊的人不會是普通人，連專家學者都收買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會反戈一擊，會在我們無法找到證據的時候，反戈一擊！我們招架得住嗎？總部願意看到這種狀況嗎？
他說，再說說，我和你吧！出現這麼大的問題，責任在我們辦事處，責任在我這裏，但是，你就不受一點牽連嗎？或者叫連累。總部不會責怪你，組織上不會責怪你，我也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但是，就沒有人在背後說嗎？這不是一般的問題，這問題可能十年八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都不會被人遺忘，那麼，對你會有什麼影響呢？至少會成為你的一個污點。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但是，人家不會跟你面對面理論，人家只是在關鍵的時候，在評優秀的時候，在你晉陞的時候，翻出這事，你就有可能被競爭對手比下去。
大鼻子說，過兩年，我就要退休了，或許，明年就會退居二線，就要撤回總部，我希望，撤回總部能晉陞一級再退休，如果，發生這事，不要等到明年，總部馬上就會把我撤回去，灰溜溜的那種，別說晉陞一級，能安排個位置給我也難，只能隨便放在一個角落裏等退休。
大鼻子說，這件事，不管是對組織對個人都沒利。而且，我們不隱瞞，照實上報了，總部考慮到種種後果，也會隱瞞不公開，那麼，我們又何必要自己為難自己，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這事只有你知道，只有我知道，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難道作弊的人會自己出賣自己？
大鼻子說，目前，你我都知道那個財主佬作弊，他只是筆試入圍，我們不讓他過面試是非常容易的，他通不過面試，他作弊的目的也沒有達到，對我們來說，對組織來說，都沒有造成損失。至於那幾個改卷的老師，其實，我們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夜路走多了總會碰鬼，就讓他們在哪一次走夜路的時候碰鬼呢！好有好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沒到！
安娜問：“那個黃家歡呢？”
大鼻子知道她已經被自己說動了，很帶有幾分開玩笑地問：“你不會是喜歡那個中國男孩子吧？”
安娜愣了一下，說：“我在跟你談正事。”
大鼻子笑着說：“不要那麼認真嗎？放輕鬆點。”
他說，就算你喜歡那個中國男孩子，我也一點不覺得奇怪。不然，你也不會那麼關心他，你不覺得你很關心他嗎？從第一眼看到他，你就喜歡他了吧？
他說，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你是在電梯看到他的，後來，知道他是考生，知道他舉報有人作弊，你就一直很關心他，你想知道我對他的態度怎麼樣？還去看了他的試卷，他是舉報人，正常狀況下，你有必要那麼關心他的試卷嗎？
他說，當然，也因為你的關心，才發現了財主佬的作弊，才讓這次出錯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安娜被大鼻子說得臉一陣陣地紅，心裏還是不承認自己對黃家歡有興趣。她說：“我要澄清一點，我對他沒有特殊感情，更沒有喜歡他，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履行我的職責，我對他好奇，只是想知道，他憑什麼舉報別人？難道他就一定考得出好成績嗎？”
大鼻子說：“他的成績還考得不錯，第五名。”
安娜說：“你不要認為，面試的時候，我會給他多加分。”
大鼻子說：“不會，不會。我們安娜督導怎麼會公私不分呢？”
安娜說：“你這話就有點公私不分了。”
大鼻子大笑起來。他不再想把自己的意念強加於安娜，她能夠不上報作弊的事，已經讓他很安慰了，至於黃家歡這個人，面試能不能過關？那就看他自己的運氣了，反正他大鼻子是不會給他打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