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炎徽1
“唐?唐?夢!”
萊特在夢境中感到自己在止不住地墜落,當黑暗和深淵全然包裹他的時候,他猛地驚醒了。
“萊特,我沒說錯,你果然是英雄,是克魯斯德帝國的貴人。”
喬站在躺着的萊特身邊說道。
“喬?”萊特感到有些詫異,緩慢起身。
他先是看了看喬,又看了看周圍。
這是一個寬大的房間,像是卧室,但比起一般卧室來說還是大了不少。
但這裏沒有燈,萊特藉著窗外透入的月光,依稀看得見這裏的陳設。
木製長桌,雕刻着克魯斯德帝國的雙頭鷹圖案,看來是與帝國政府有關的地方。不遠處牆壁周圍似乎供奉着什麼,像是一位右手高舉,拿着蘋果的女神,在抬頭看向遠方。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萊特向喬問道。
他注意到這會兒的喬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穿着白色的主教服裝,而是穿着正式的帝國官員服裝,戴着禮帽,住着手杖站在萊特身邊。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萊特,而是先支開了剛才一道站在身邊的士兵,這才放下帽子,緩緩說道:
“這裏就是火焰聖跡。”
“火焰聖跡?不可能!這裏應該是充斥着火焰的熔岩,還有光的魔源力。還有一些龍族遺迹和上一個時代的舊物。而且在火焰中還有受到魔源力熏陶的炎徽。這裏絕對不可能是火焰聖跡。”萊特有些驚訝地說道。
他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周圍,有些茫然。
“呃,難道你......不是為了炎徽嗎?這裏的炎徽除了紀念意義之外,很多的魔源力常年無人使用了。沒有人知道他的開啟方式。我已經向皇帝陛下說明了你的要求,他會舉辦儀式授予你的。本身這枚徽章的歷代持有者就是克魯斯德帝國的英雄。現在你具備了這個資格,你就能得到炎徽。”喬有些驚訝地解釋道。
他認為此時的萊特應該開心,或者癲狂,再不濟也應該得意地吹噓一番自己,可如此淡定卻又有些失落,讓喬很是不解。
“這個炎徽,是那個炎徽嗎?”萊特呢喃道,雙眼無主地望着前方,有些迷離。
“當然,我以我的人格作為擔保。這枚炎徽就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物件。就是神明和龍族的遺物。但在克魯斯德與其他持有聖徽章的國家不同。不過萊特,你我是不是對於聖跡的認知有些偏差。”喬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問道。
“偏差?難道這裏,以前確實是火焰聖跡嗎?”萊特問道。
或許這裏是被改造過的聖跡也說不定。但龍遠所說的地點就是這裏,他說能感受到在這個國家濃烈的火焰和草木魔源力,應該沒錯,火焰聖跡一定在克魯斯德境內。喬沒有理由騙我,或許這是我的認知偏差?
“哈哈,我說呢!確實,你可能讀了很多幾個世紀前流傳下來的歷史記載,對,沒錯。你說的遍佈火焰和熔岩的地方就是這裏,甚至至少在半個世紀之前這裏還是佈滿火焰的。但是,機械需要燃料才能運轉,在我們這個時代,燃料就是國家的生命。這一點也不奇怪。不過萊特,你知道火焰聖跡為什麼以前充滿了火焰嗎?”
“不......不知道。”萊特誠實地回答道。
“因為燃料。”
“燃料?”萊特有些不解。
“這裏以前確實遍佈火焰,但不都是熔岩,只有個別的年份是。但遍佈火焰是真的。這裏因為火焰而從上古的森林變成了一片裸露的山丘。其實,火焰來自地面上的每一個小孔,而裏面都是一種氣體。這些氣體的下面,則是流動的黃金,你知道嗎?黃金。”喬一臉驚喜地說道。
好像發現這些的是他。
“流動的......黃金?”萊特問道。
“對,沒錯。那是一種可以被點燃的燃料。它比起木炭來說可以燃燒得更久,但不止如此,它還可以應用到機械車裏面,通過複雜的物理原理之後讓它們運動起來。你在街上看到的車,都使用了這種燃料。它是石油,被稱作流動的液體。而他上部冒出的氣體則是天然氣,雖然不知道如何去運用,不過現在已經有帝國科學家在研究。”喬羨慕道。
不僅是在羨慕帝國,也是在羨慕那些燃料。
大片國土位於冰雪荒原的克魯斯德帝國在以前被稱作不毛之地,可是經歷了蒸汽時代之後,這裏反而發現了無數的資源,舊有的,新式的,在這個貧瘠的國度中被發掘,讓喬不由得從內心感到自豪。
“所以說,這裏的火焰是由天,那天什麼來着的東西帶出的。而你們將石......石頭挖光了對吧,所以之後就消失了,連同火焰一起。”萊特猜測道。
“沒錯,萊特。這裏的石油本來就不多,或者說幾千年的燃燒已經將他們消耗殆盡了。我們只不過向自然索取了一點點而已,它們就消失了。但這又如何呢?人類的發展就是要依靠剝削自然,這是毫無疑問的。只要自然還能為我們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東西,我們就能利用它,然後更多地佔有它。我們是這樣,艾溫特萊人也是這樣。所以,自從火焰消失之後,我們在這裏發現了很多龍族時期的雕像和文物,我們依據傳說建造了真正的火焰聖跡,讓這裏成為了值得紀念的地方。”
“紀念的地方?”萊特有些摸不着頭腦,又看了看周圍。
難道說得是那個女神像一類的東西?
“沒錯。這裏以前一直開放的,最近二十年,因為那些艾溫特萊人不斷滲透,所以我們關閉了,一部分地方當作軍隊的基地。不過再過段時間確實要開放了。因為你啊,萊特,你是英雄。我以為你知道這裏的故事,所以你願意來火焰聖跡打敗那些入侵的魔物。其實遺迹區的魔物我們早就知道了,可一是他們沒有顯形,還算是名義上我們的臣民。皇帝不能將刀口對準臣民。第二就是我們無力對抗魔物。所以,你不是為了得到炎徽,所以才選擇接受了任務嗎?或許,是這樣的吧。”
喬重複確認了一遍,顯然他在心虛,是利用了萊特。但萊特也無可奈何,畢竟聖徽還沒到手,即使喬有些無賴,但到目前為止,他答應過的事情還都沒有怎麼反悔過。
還算......是值得信賴的人吧。
“或許是吧,”萊特也裝模作樣地回答道,“所以現在任務完成了,這裏我也認可就是這麼回事了。那炎徽可以給我了嗎?”
萊特問出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還有最後一步。你需要了解一些與炎徽相關的歷史,非常簡單。等到陛下親自為你頒發徽章的那天,你需要做個演講,你將會站在皇宮城堡的最高頭,面對地下廣場中的臣民。你為帝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所以他們會為你歡呼,當然,他們會希望你是融入了克魯斯德的人,不再是艾溫特萊人。你明白嗎?就是,你要完全放棄你之前的身份,作為我們的一個英雄。”喬說道。
“也就是背叛我的父國?”萊特脫口而出道。
“這不是背叛,而是選擇正確的方向。你還年輕,擁有選擇的權力。我多想像你這麼年輕啊,看看你們,我多想睜大眼睛看看你們,擁有這一切。”喬模仿着某個與他年紀相仿的聖人語調說道。
那個聖人不是克魯斯德人,不過應該已經不在世界上了吧。
“唉,如果讓我在加入黑暗與否中選擇,我當然會選擇不去加入了,即使也是深淵吧。”萊特嘆了口氣說道。
他想起了剛才夢境中的唐,無論如何他不想回到凱爾那個“惡魔”的手中,也不想再與暗夜之主產生任何瓜葛。
或許?
萊特腦海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既然我都來到克魯斯德帝國了,凱爾和寄生在艾溫特萊的暗夜之主還不肯放過我,那不如讓克魯斯德帝國徹底摧毀艾溫特萊。
只有將黑暗棲息的領地完全摧毀了,世界才不會陷入黑暗,自己才能真正不受到他們的影響。
而縱觀整個世界,炎火帝國四分五裂,無法與艾溫特萊抗衡,西部各國距離遙遠,不可能參與到戰爭之中。而中部帝國才經歷過十幾年的內戰,現在國內一片混亂。至於烏哈塔游牧聯邦,他們有沒有槍還是問題。還有冰魔人,他們好像連原始社會還沒走出來吧。
只有克魯斯德帝國了,與艾溫特萊開戰並徹底擊敗消滅它,只有現在自己所處的,稱呼自己為英雄的國度了。
想到這裏,萊特似乎對未來的方向有了確定的答案。
“對啊,留在這裏帝國會給予你更多的東西。況且你是第一序列的魔源師。所以,”喬看了眼手錶,繼續說道: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我們可以留在火焰聖跡過夜。你放心,這裏都是帝國士兵,沒有人會傷害我們。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在這裏,聖跡中心教堂轉轉,這裏供奉着神明。”
說著,喬徑直打開了房間小門,走了出去。
略微明亮的白色月光從斜天窗向內照射到房間中,竟然讓萊特所處的聖跡教堂休息房間顯得不那麼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