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暗的序章4

“你是誰？”萊特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菲洛手上的搶一把抽起，對準了眼前之人。

那人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繼續理會萊特，反而快步從漆黑與通紅的交界處以近乎懸浮的姿態走入了祭壇之中。

“我叫凱爾·雷特，前任帝國行政官，現任帝國首相。就是我讓菲洛那個孩子找你去的。怎麼樣，經歷了漫長的冒險，對帝國和神秘學還有疑問嗎？”凱爾的聲音很柔和，像長輩一樣令人感到溫暖。

“我對帝國的信任已經走到了盡頭，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有夢中的一切都在告訴我，你正在做一件危險的事情。”萊特反駁地倒是有理有據。

很像他在帝國大學時候懟那些一竅不通或者只會理論的老頭子。

“危險？世界上什麼事情是不危險的？”凱爾畢竟不是那些老頭，他的反駁表面上看起來有理有據。

“暗的力量帶來的只有災難。你投靠了暗夜之主，菲洛也被他蠱惑，還有魔物和你改造的半神。你不覺得你在將事情導向不可控的地步嗎？”萊特指了指腳邊阿伯曼的殘骸說道。

“雖然我很生氣，萊特，你將我的傑作摧毀了。我是一個熱愛藝術的人，當然，我可以原諒這一切，因為魔法的終極力量是預言能力，在來到這裏之前，我通過塔羅牌和水晶球已經看到了一切。”

“看到了一切？不可能！將要發生的事情存在隨機性，不可能有人能夠準確預言。”萊特反駁道，不過在與凱爾的對話中，他從未放下過手中的槍。

他還是想藉助蒸汽時代的強大武器，取得壓制魔法時代力量的主動權。

“哈哈，可是我看到了哦！”凱爾換成了一種帶着些許扭曲的高亢聲調。

隨着他的笑聲，他的身體逐漸又剛才暗淡的黑色，逐漸變得徹底清晰起來。

黑色的整齊威武服裝，在萊特看來顯然是軍隊上的款式，或許是最新的，或許是為凱爾特別打造的。總之，他現在展現在萊特面前的是一個帥氣軍人形象。

包括頭頂的軍帽，半黃色的軍靴，加上腰間別著的雕刻着冰霜的寬大手槍，即使不用穿戴斗篷之類的裝飾物，凱爾的顏值也能迷倒一片帝國女性。

或許，這就是他順理成章成為首相的關鍵？靠這個？

萊特的思緒飄蕩了差不多有好幾秒，才從凱爾身上移開。

畢竟穿着軍裝的行政官萊特比較少見到。

“怎麼？對我帥氣的外表有所覬覦嗎？”凱爾壞笑道，斜眼看着萊特。

萊特沒有吱聲，沒回答他。

“這是帝國新式軍裝，只要你現在承諾加入暗夜，你就能出任帝國最高將軍。反正我也要清理一批帝國的老人了。他們服從雷克斯二世，但並不忠誠於雷麗塔女皇，這是極其危險的。”凱爾左右踱步，腳下的“噠”“噠”聲倒是讓萊特感到煩躁。

“暗夜？我想先了解了解你，這個帝國的首相到底接觸了多少暗夜。”萊特打斷道。

“比你要強。”凱爾指着萊特說道：

“菲洛剛才告訴你的一些背景我也知道，甚至我還知道暗夜之主找到過你，咋夢境中。還記得1號藥劑嗎？我手中除了1號藥劑，S1號藥劑，還有0號藥劑。這三種藥劑的主要力量中都摻雜了黑暗。暗夜之主對你的指引也是我的指引。所以，現在，你與你身後的這條龍一起站在了卡洛夫之門中。”

“怎麼可能？”萊特低聲否認道，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但他一時也很難接受。

“你要想想你從都城去沙蒙塔鎮之後一直到若貝爾湖遺迹這段時間得到了什麼。或許你就能明白這是我和暗夜之主對你的特殊培養，只要你明白了這個，那你就不能背叛我們。”凱爾指着萊特的胸口嚴厲道。

“得到了什麼？難道從沙蒙開始你就一直在對我引導嗎？即使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退伍士兵？”萊特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他並不相信凱爾所說的一切。

畢竟他的力量和學識並不算優秀，在艾溫特萊帝國中研究神秘學的又不止他一個，再加上他並不認識與帝國高層有關的任何人。在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想法就是凱爾在欺騙他。

“沙蒙為什麼會把你帶入‘神秘’古老調查所？你知道嗎？”凱爾笑着說道，眼中帶着些許得意，還有一點期盼。

“你，知道這些？”萊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凱爾，手中的槍甚至開始有點拿不穩了。

“當然。雖然那個調查所還有蒂莫德我並不熟悉，不過沙蒙和他的父親可是帝國的老官僚了。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他知道怎麼做。當然了，還有兩次你遇到的隕石。雖然不是我親手造成的，不過我倒是利用了它。”

“怎麼......利用的？”萊特感到後背有些發涼。

凱爾越說，他越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盯着他，彷彿要將他的身體和一切全部看穿。

甚至，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西部大陸的一句經典名言：

“緋紅的雙眸在看着你。”

“你知道嗎？赫博這個野心家我早就有所耳聞。我與他見過一面，知道他也在研究神秘事物，甚至有所突破。所以暗中鼓動他做點什麼。可他啊，確實很優秀。第一次就召喚出了跨越時空壁壘的隕石。其實這不完全是隕石，而是神明在千年前鍛造的保存他們力量的石塊。”

“石塊？”萊特更加疑惑了，隕石的事情對他來說是最無法理解的。

“是啊，石塊。具備神明力量的石塊可以將神明的意識暫時儲存。讓他們在長眠的同時可以選擇在任何時刻蘇醒。或者是被召喚。我聽說了，你第一次接觸它時就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少年。這當然不是我的計劃之一。不過現在的確切消息是，他也是龍。和克萊特一樣的龍。”

“龍？這麼說我與龍族戰鬥了？”萊特一臉驚詫地看了看自己。

自己的水平最多與那些老魔源師齊平，而搏鬥能力最多算帝國軍人的中上等，這是沒有任何機會與神明或是龍族戰鬥的。

“他叫克臨音吧，是龍族，而且據說現在逃到了克魯斯德帝國。當然，我們必須與他們開戰的，這是后話。但你想過沒有，在隕石和神秘事物的感知下，你的力量得到了提升和升華。這也是我選中你的原因之一。然後，就是藥劑了，沒錯，1號藥劑的能力就是給予你五種基礎魔源力間的隨意轉換，還有魔法的運用。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的魔源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嗯，是的。”萊特倒是承認這點。

雖然通過無法量化的感性認識，萊特倒也能察覺到現在身體的強大。

但這種魔法上的強大在蒸汽時代是不堪一擊的。

就像那些鍛煉了幾十年的騎士，在子彈面前活不過一分鐘。

“對，中間我還安排了瞬對你測試。測試結果真的令我驚喜啊，瞬有一個哥哥風，他們都具備半龍的力量，只不過一個外顯了出來，而另一個，就是找你麻煩的瞬，他沒有絲毫魔源力。他可是能夠輕易完成我的多數暗殺行動的，無論是肥胖的官員，還是強壯的將軍，只要黑夜一到，都會殞命於銀白色匕首之下。他，現在也是我清除雷克斯殘餘勢力，徹底控制艾溫特萊帝國的工具。”凱爾得意地笑了笑。

“你對我說這些？不怕我告訴其他人嗎？”

聽到這裏，凱爾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笑了笑，說道：

“你隨便，萊特。不過整個艾溫特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法官和女皇，誰又能審判我呢？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卡農城和魔物的情況有些複雜，我現在不會告訴你。等你和我回去之後，我都會細細給你講，順便帶你認識一下克萊特這條龍。你可以學着和龍族合作了。順便再掌控點黑暗魔源力就更好了。”

“我想問個問題。”萊特打斷道，將手槍放下，但依舊緊握在手中。

“當然可以，你只要跟着我走，我能夠給予你的高度，一定僅次於暗夜之主。”凱爾堅持勸告道。

不過萊特倒只是搖了搖頭，他腦海中閃過了桑德猙獰猩紅的面容，還有卡農城爆炸時懸浮在空中短暫看到的東西，他還是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卡農的爆炸是怎麼回事？我一瞬間穿越了三個月時間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卡洛夫之門，都是你的安排嗎？”

“當然不是，準確來說都不是。”凱爾地回答讓萊特有些意外。

緊跟着，凱爾快步走到了萊特身邊，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又走到了他的身後，背對着他繼續說道：

“卡農城的爆炸來自血臨之主力量的觸動，而你經歷了時間的躍遷就是暗藏着時間力量的神明力量導致的。而卡洛夫之門，在我與暗夜之主這麼多年的聯繫中他根本沒有提到過。或許是他臨時起意吧，總之，遺迹是我主導探索的。不過來到了這類似龍境的地方，還得多虧了你萊特，你的勇氣和運氣，不是嗎？所以，跟我走吧。”凱爾做着最後的勸告。

此刻的他十分得意，因為轉過身來之後，他沒有看到萊特有任何動作，甚至在他靠近萊特身體的兩步間，萊特都沒有什麼行動，看樣子是在做着最後的思考。

不過這些思考也有可能是對信息的消化，總之，凱爾自認以他的話語和勸告，萊特至多是嘆口氣，進而無奈地選擇和他離開。

畢竟魔源力的差異是巨大的，自己在龍境外還有無數帝國士兵，總之，萊特除了這個選擇，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抉擇。

他，或許只有答應了。

凱爾這樣憧憬着，甚至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感受獲得一切之後，掌控世界和成為神明之後的無盡榮耀和力量。

然而，還沒等他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幻想，他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機械聲響。

緊跟着，他感受到了從胸口中傳出令人難以忍受的身處地獄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