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血之樂章2
“不夠......不夠，獻祭，需要你......獻祭。”桑德近乎癲狂道，雙手像是翅膀般張開懷抱，想要將萊特全數容納進胸膛中。
當然，這也是為了方便他汲取血液。
雖然桑德嚴格來說並不算古老的吸血鬼家族，但血臨之主和赫博血液獻祭的雙重影響之下，他對血液的渴望達到了他生命中的最高點。
甚至超越了他對生命的渴望。
“你在妄想，即使外部聽不到這裏面的對話，我相信如果我能夠弄出點動靜來，隕石，包括你，都會被輕易察覺。對了，隕石。”萊特的大腦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般，在帶點黑暗的潮濕隕石坑中，他似乎找到了扭轉戰局至關重要的一步。
“我要獻祭你。”
眼見萊特並沒有乖乖等候被處決，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桑德總算是忍受不住渾身生理和精神上的躁動，用力將雙手握拳，涌動起身體中全部剩餘的魔源力。
“大地的神明，水源的神明，給予我保護。我將釋放全部的魔源力，以求這些力量能夠幫助我抵擋任何可能的進攻。”萊特象徵性地念着咒語。
說是咒語，在這種情況下的默念，在萊特看來更像是對神明的一種乞求。
緊跟着，在萊特魔源力的翻湧之下，一股水流夾雜着從地面泥土中逐漸上升的黃褐色牆壁形成了一條緩衝地帶，遮擋在了萊特的面前。
“沒用的。”桑德嘲諷般的邪笑一聲，雙手中涌動的魔源力竟然形成了兩道血液的匕首。
加上之前就在桑德右手手腕處的骨刃，他幾乎將全部的力量灌入了這次針對一點的攻擊中。
對於萊特來說，他的防禦牆壁更像是面的防禦，在應對霰彈槍或者是多點敵人的進攻時能夠產生最強的效果。
但桑德手中泛着血腥氣息的，帶着紅色灼燒感受的強力匕首，確是針對牆壁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可以經受無數次的失敗，只要一次的成功。
當！
清脆的聲響從萊特的面前傳出。
這次的進攻，他雖然感受到了面前發出了一陣由魔源力構成的波紋漣漪，但好在並沒有將防禦的魔源力打破。
那道泥土構成的牆壁，加上附着在上方已經像是寒冰般堅硬的水源，即使發出的是些許暗淡的光芒，萊特也很有信心。
“獻祭！”
桑德說著，快步在泥土中變換位置，向著牆壁另一側看似薄弱的地方衝擊。
咚！
沉悶的聲響從側面傳出，這一次是水源的力量成為了主導，在堅硬的寒冰中，血液構成的利刃並不能發揮更多的效果。
“再堅固的堡壘都有脆弱的地方。萊特，你應該......應該學習過這個理論吧。”桑德微笑着，抹了一把嘴角不經意間流出的鮮血，斜着眼睛嘲諷般地盯着萊特。
在雙方魔源力的對峙之中，對於萊特來說，確實他是屬於劣勢的一方，顯得狼狽不堪。
但在交手戰鬥的兩方看來，就算不考慮隕石帶來的地形影響，萊特和桑德的力量依舊處於平衡的狀態，誰都有機會獲得最終勝利，但誰都也沒有機會。
“堡壘？”萊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緊盯着桑德的身體，防備他接下來的進攻。
“內部啊。”桑德說著，身形快速在原地閃爍。
緊跟着，萊特嗅到了一絲濃烈的血液腥味。
在空氣中殘留的血絲劃過之後，他感覺到了背後的空氣在不正常地快速流動。
“偷襲！”萊特內心叫道，即使他戰鬥的技巧再笨拙，這樣已經近在咫尺的攻擊他並不可能察覺不到。
不過，當危險被察覺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即將發生的末期。
當萊特轉過頭來，慌亂間將手中的手槍對準面前時，一把鮮紅的匕首已然劃破了他的淡藍色外套，徑直插入了他的右胸膛之中。
噗！
像是金屬與肉體接觸的聲音劃過，當著萊特痛苦的神情，桑德嘴角帶着微笑將匕首抽回。
“下面，就是血液的獻祭儀式了。萊特，你會是第一個，但並不可能是最後一個。只要血臨之主的力量還存在，深沉的夢境就會俘虜更多的人。當血液的力量最終發生質變的時候，我，桑德，就能取代前一任血臨之主，成為真正的神明。甚至，我能夠接觸暗夜之主，然後取而代之。最後，我肯定能夠見到所謂的造物主，了解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不過，龍族和龍神嘛，嘿嘿，讓他們永恆地被囚禁在另一位面好了。”
桑德說著，將雙手緊繃的狀態解除，隨着他身體周圍魔源力的撤回，那些由血液構成的鮮紅的物質，加上怪異的腥臭氣息也頓時消散不見。
留下的，只有雙腿微微發顫，右手緊捂着胸口在原地掙扎着想要不被痛苦所擊倒的萊特。
“我......我，不能認輸，也.....也不會認輸。”萊特掙扎着說道，倒也能夠勉強維持着站立的狀態。
“由不得你了。”桑德微笑着，右手伸出，朝向萊特的胸口伸出了一根中指。
“哦，不對，應該是食指。”桑德換了一根手指，朝着萊特胸口處正在像溪流一般從雙手處滲出鮮紅色血液的地方點去。
隨着魔源力氣息再度閃爍，萊特胸口的血液竟然形成放棄了液體的形狀，形成了一道繩索。
緊跟着，在桑德手指彎曲勾着向後挪動后，那條繩索竟然朝向桑德的面前緩慢蠕動。
只不過，在蠕動的同時，萊特的精神似乎並沒有被削弱，相反，他能夠感受到超脫了精神的疼痛。
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錐子不斷地砸擊着他的胸口，但更像是有人用匕首在他的心臟位置處不斷地切割。
“啊！啊！啊！”接連的慘叫過後，萊特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
他眼前的色彩正在緩慢地消失，甚至他剛才還強烈到極致的精神，竟然逐步地暗淡下去。
“要面臨死亡了嗎？”
“誰......誰？”
就在萊特的精神即將消散之際，他的耳邊再度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聽說，有人想要取代我，這點是我不能接受的。葉明遠，還有彼得，還有我選中的孩子都在這個世界找尋龍族和造物主的蹤跡。他們沒有完全復活就有人在惦記我的力量。暗夜的力量，暗的力量，是他們這種下等神明能夠接觸的嗎？可笑。”
“你是，暗夜之主？不過啊，生而為人，我確實很抱歉。或許如果我本身就是神明的話，我應該可以做出很多事情。現在我所接觸的不過是一個凡人能夠接觸的極限。甚至我研習的魔源力也只能達到人類的熟練水平。我倒還不算是真正的神明吧。”萊特有些失落地說道，睜開眼睛向上看去。
剛才的隕石，以及桑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望不到邊際，甚至還帶着點令人感到絕望的氣息。
“這只是一個考驗，或者只是一個開始。我現在可以做出一個保證。你不會死亡，血臨之主和繼承了他力量的那個小孩只是學到了一點皮毛，他們的力量不足以對你造成致命的傷害。你的身體中原始的力量及其複雜，這是我沉睡了幾天之後才察覺的。或許你在遙遠的過去接受過龍族帶來的力量，還有一些與我同源的暗系魔源力。”暗夜之主說著，也逐漸從黑暗中露出了一些身體的輪廓。
“不太可能，如果是這樣，我也不會學習神秘的知識這麼久。甚至為了那次見到神秘而一直堅持研究到了現在。我是想接觸這些，但我從未感覺到我有你說的這些力量。”萊特矢口否認道，順便還擺了擺手。
“或許你的記憶出現了確實，就像葉明遠那樣。他現在想要找回全部的記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許，與神明和龍族接觸過的人都會面對這樣的境地吧。不過萊特，你，也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原本沒有這段記憶。或許你曾經陷入過沉睡，在深沉的睡眠中被灌入了不屬於你的力量。不過啊，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你需要將眼前的小孩子擊殺，或者，只是簡單地戰勝他。之前梅梅莎應該找過你吧，隕石，記住，隕石。”
暗夜之主說著，聲音像是黑暗一般逐漸暗淡下去。
之後，在一片光線和畫面雜亂無章地閃爍之後，萊特感覺到身體中某種東西猛地抽搐了一下，那些極致的疼痛感受也隨之重新灌入了他的身體。
“唔，真疼啊。”萊特自嘲道，抬頭看向眼前的桑德。
他的手中正在攥着一顆晶瑩的紅色球體，不過從腥味中萊特倒也可以判斷出那是他的血液。
“或許抽不出更多了，不過，你的力氣應該暫時不夠逃離這個深坑了吧。等我完全吸收了這些血液我就會要了你的性命。萊特，你準備好面臨死亡了嗎？”桑德帶着滿臉的扭曲怪笑道。
將血液端起至嘴唇下方之後，他深處了帶着紅色的舌頭，嘗試性地舔舐了一下。
“真美味啊！”桑德詭異地微笑着，隨後，他竟然將血液之球全部塞入了大張着的嘴中。
“桑德，你，你知道嗎？”萊特有些虛弱地問道。
但看到桑德已經沉浸在了血液之中，萊特倒也沒有放棄將後半句話說完：
“即使你不願意傾聽，我，我也會告訴你。上一次的隕石落下，我碰見了克林音，那個擁有龍族氣息的孩子。這一次我碰見了你，想要成為神明的孩子。不過，關鍵是隕石啊，要是我攻擊它的話，這一切事情又會向著哪個方向去發展呢？”
說著，萊特將手槍掏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子彈上好、扳機扣動后，半靠在漆黑的隕石旁邊，將手槍拿到背後，向著它開出了有力的一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