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血之樂章1
“嘿嘿，想要嘗嘗血液的演奏嗎？”桑德口中發出了怪異的疊音。
在萊特看來，人類根本無法通過一個聲帶發出這樣的聲音。
也就在這麼一瞬間，萊特的耳中再度傳來的那本古老書籍中的話語：
“人類有人類的聲音，野獸有野獸的聲音，當一種聲音從另一種生物口中發出后，一切就會變得怪異起來。即使祂想要表達屬於人類的想法，但最終不過是惡魔的耳語和無盡的瘋狂。”
“要戰鬥嗎？我可是佔盡了優勢。聖冰霜黨現在控制了這個帝國的絕對權力，這些站在上邊的士兵都會聽從我和菲洛的指揮。只要全部的手槍和步槍對準你的腦袋，你沒有任何機會和我公平戰鬥。所以，我希望你投降。”萊特勸告道。
他的嘴角也帶着自豪的笑意，雖然之前的靠近並沒有帶來多少效果，但確認了只有桑德一個孤單的孩子之後，萊特反而失去了謹慎還有恐懼。
“你可以嘗試呼喚一下他們，我想這會給你帶來驚喜。”桑德繼續用疊聲說道，順便用骨刃指了指斜上方，十幾米外坑邊徘徊着，向內觀望的帝國士兵。
“虛張聲勢嗎？我可不會被你嚇到，既然你選擇了頑抗，那麼我只能讓士兵將你抓捕或者擊殺了。”萊特說著，右手繼續用手槍對準幾米外桑德的額頭，抬頭向外呼喊道：
“嘿，那個兄弟，能下來幫我抓捕叛亂者嗎？”
然而，那個士兵依舊是向內疑惑地張望着，好像並沒有聽到萊特的呼喊或是命令，搖了搖頭準備縮回身子走開。
“我是準將軍，兄弟，這是命令，你必須下來。”萊特有些惱火了，對着士兵吼道。
但那個士兵依舊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一般，徑直走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萊特的面前。
“怎麼樣？”桑德換回了少年的嗓音，斜着腦袋裝作“可愛”般地問道。
不過，任誰都知道這代表得是恐怖。
“你到底做了什麼？這是結界？還是幻境？”萊特用他豐富的神秘學知識猜測道。
順便，他將手指緊緊地貼着扳機，準備隨時給予桑德致命一擊。
“這不是結界，也不是幻境。而是結界與幻境的結合。外界的人向內觀望時會自動忽略靠近隕石的人。這叫做‘心靈忽視’。即使他們能夠看清楚我們身體上的每一個細節，甚至與我們關係非常好，對我們的記憶非常深刻。但在魔源力的刻意暗示之下，自然而然地忽略，倒也不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就像你在坑邊上的時候根本沒有察覺到我一樣。在那個位置，你應該能夠很輕易地察覺到我。”桑德儘可能多的解釋道。
面對即將會被他擊殺的被獻祭的人，桑德想要儘可能地讓他死得明白。
“這是你搗的鬼嗎？但即使這樣，我想我的力量應該不會輸於你。”萊特警告道，身體中也在迅速切換出兩種看似能夠在戰鬥中獲取優勢的魔源力。
這是魔源藥劑服用后，加上抉擇者對他的強化而產生的力量。這一瞬間，除了水源那溫柔陰暗的凌厲魔源力之外，萊特還選擇了大地的力量。
畢竟，這是在隕石坑中，泥土的氣息到處都存在。
古老熟練的魔源師和魔法師也總會依據幻境選擇合適的魔法。
這一點萊特也並不例外。
“呵呵？力量？力量總是相對的，並不是絕對的。水源總會被大地所阻擋。而血液的力量來自於物理，這是金屬和大地的結合。當然，很少有人能夠將這些劃分得很細緻。但這種簡單地劃分就足夠了。尤其是對付你。”桑德說著，雙眼一沉，臉色變得凝重了幾分。
在感受到周圍魔源力的迅速充盈和集中之後，萊特的面前閃爍過一道黃褐色的光芒。
緊跟着，桑德手腕處的骨刃已經向著他的胸口划來。
呼！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從萊特的耳邊劃過，憑藉著訓練得來的敏捷側身閃過之後，萊特略顯狼狽地靠在了背後深坑的鬆軟泥土之上。
“好快，不過輪到我反擊了。”
萊特說著，右手快速扣動扳機，向桑德的身體方向打齣子彈。
砰，砰，砰，砰，砰。
火焰的閃爍從槍管處劃過，五顆先後冒出的通紅色產物劃破空氣，迅捷地向著桑德的心臟和額頭處衝去。
即便萊特手中手槍的后坐力讓他最終打出的子彈產生了某種偏離，但至少有兩發還是將在這個狹小空間中尋求躲避的桑德逼得有些狼狽。
噗！
“唔。果然，果然啊。吾經歷了僅僅百年的沉睡，便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如此凌厲的武器，竟然還不帶有一毫魔源力的氣息。值得稱讚。”桑德捂着胸口用渾厚略帶蒼老的聲音說道。
“看來這個才是真正的你，血臨之主。不過啊，不是你跟不上時代了，而是我的背後站着至少兩位序位神明。你的成功將會是偶然，但是失敗一定是必然。無論隕石如何產生，你都應該告訴我屬於它的秘密。如果它有危險的話，你應該選擇將他除掉。還有，就是你應該投降。”萊特高調地說著，但手中的手槍依舊握得很緊，不敢放鬆身體絲毫。
“投降？哼。即使你背後站着神明，你見過神明投降過嗎？遠得不說，近得暗夜之主，龍神，還有隻有半神力量的那些龍族，寧可被流放到荒涼的位面中，也不曾選擇投降。你又怎麼會認為我會投降呢？”桑德說著，雙眼中竟然發出了一道鮮紅色的光芒。
如火焰一般明亮，又似血液一般令人感到恐懼。
“不好。”萊特叫道，涌動起手中水源和土地兩種魔源力，儘可能地快速讓他們匯聚到身體附近，形成一個看起來很堅固的盾牌。
在古老的魔法書中，每一種魔源力產生盾牌進行防禦是最基本的招式，基本任何接觸過魔源力的人都能學會。
“血液中綻放花朵。”桑德開始念着屬於血臨之主的咒語。
“我能夠澆灌一切。”
“當黎明到來之際。”
“一切的一切都將會湧出。”
“你會陷入血液的深淵。”
萊特倒也針鋒相對地念着他的咒語：“水源與大地，守護我。”
緊跟着，從桑德的身體中竄出了兩道由血液形成的翅膀狀的觸手。
說是觸手，但更像是兩道鋒利地鐵鞭。雖然一開始顯得十分生疏，並不熟練，但經過了幾次試探性地操控之後，桑德還是指揮着它朝向萊特身體前方的盾牌處衝去。
咚！
沉悶地聲響傳入兩人耳中，精緻地泛着波紋和奇怪對稱圖案的魔源力盾牌上，竟然傳出了幾道詭異且雜亂的裂縫，顯得十分不協調。
“這就是魔源力的薄弱嗎？你，被神明眷顧的人，倒是應該被湮滅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還有你背後的神明。”桑德挑釁地說著，嘴角毫不掩飾地笑着。
“我的名字嗎？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是因為你即將被我打敗，面臨死亡的結果。我想，我的防禦魔源力將會接近於無盡，而你用來進攻的血液只能維持短暫的時間。算了，告訴你吧，我叫萊特，艾溫特萊帝國本地人。我背後的神明是末序神明梅梅莎，還有抉擇者，或許，或許還有暗夜之主吧。”萊特不確定地回答道。
雖然在夢境中自己與暗夜之主有過一次並不愉快地互動，但究竟他有沒有指引我，或者是有沒有給予我什麼力量，倒是一種無法解答的事情。
“好，那就接受血液的懲罰吧。但大概率是死亡哦！”桑德用怪異的語調說著，又抬頭露出嘴角的獠牙。
這已經不能被稱作犬齒的獠牙了，在萊特看來，似乎又長長了幾分。
緊跟着，桑德的雙手輕輕揮動，那兩條長鞭便向著萊特魔源力盾牌的裂縫處猛地衝擊而來。
咚！
咚！
沉悶的響聲再度傳過，這一次萊特臉上的自然和笑容瞬時蕩然無存。
因為他能夠清晰地看見魔源力盾牌已經像是一片蜘蛛網般的充滿了裂紋。
應該差不多只有一下，一下很輕易地攻擊就會將他徹底打破。
“來了！”桑德並沒有給予萊特更多地思考時間，他的長鞭帶着鮮紅和腥味的血液，徑直向著萊特的盾牌發起最後的刺擊。
“要避開。”萊特內心警告着自己。
幾乎是在長鞭要接觸到他的心臟位置了，萊特總算是在身體的側面移動后，讓長鞭擦着他的胳膊劃過，再側面一跳躍，扶着泥土支撐着靠在了坑壁上。
“血液，血液，血液，血液。”桑德似乎有些發狂。
口中不斷呢喃着重複道。
“他怎麼了？血液？”萊特疑惑道，看了看正在蠕動着向回縮去的長鞭。
“疼。”
在剛才的酥麻勁緩過之後，萊特捂着自己的胳膊痛苦道。
但雖然經過了近乎切割般的傷害，但他的胳膊上並沒有絲毫的血液痕迹。
“難道？他能夠吸取血液。哦，對啊，血臨之主嘛。”萊特苦笑道，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重新拿起火銃。
似乎，沉浸在血液中的桑德，將會是脆弱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