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跟着走了一路,文硯想着該說些什麼,想着泳池的情景,心裏還不覺有些好笑,忍着不敢表露,林晚晴只是低着頭自顧自的走。
“別生氣了,咱們還是回去吧。”文硯終於忍不住,陪着笑臉拉住林晚晴說道。
“誰生氣了?我這不是在回去嗎?”林晚晴甩開文硯的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就別往前走了,越走越遠了。可能是天黑,你沒認清路。”文硯忍着笑說道,剛才還納悶林晚晴一直走去哪裏,原來是低頭走錯了路。
“知道不早說。”林晚晴停下看了看,嘟囔一句。調回頭,認真看着路繼續走。
“我剛以為你是要去什麼地方,所以沒敢說。”文硯解釋道,原想眼前這個堅強獨立的小姑娘怎麼可能一點脾氣沒有,這才明白原來她是懂得自律與剋制,現在顯現出來了,沒有顛覆自己的專業判斷。
回到家,林晚晴回了房間,文硯換了家常衣服,進了書房。不一會兒林晚晴也走了進來。
“怎麼,有什麼事嗎?”文硯溫和的問道。
“讀書。”林晚晴說道,坐下來,將手裏的書放在桌上。
“今天就算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文硯微笑道。
“這是我的工作,我又沒什麼不舒服,用不着休息。”林晚晴回應道。
文硯不再相勸,不如讓她有點事做,省得胡思亂想。忽然想起什麼,讓林晚晴等一等,自己出了書房,不一會兒帶着瓶紅酒和兩隻杯子進來,笑說道:“喝點,壓壓驚。”林晚晴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開始翻書。文硯見狀不敢再給她倒酒,坐下來聽她讀書。
這天一早,林晚晴吃了早餐,等待文硯分派工作。
“今天我去公司,你在家守着。一個人在家多注意,不要隨便給人開門。凡是要進來做的事,全都等我回來,或者讓他們改天再來。”文硯叮囑道。
“知道了。”林晚晴答應道,心想這人怎麼這樣沒安全感,不過也難怪,擁有的太多,自然患得患失。
文硯開車來到‘愛舍’,到蘇雨墨辦公室坐下。蘇雨墨開完會回來,見到文硯,有點驚喜,又收住笑容。
“怎麼親自來了,你的小助理呢?金屋藏嬌,怕人見呀?”蘇雨墨調侃道。
“哪兒聽來的風言風語?別胡說,讓人聽見。”文硯嗔怪道。
“沒有不透風的牆,紙里包不住火。”蘇雨墨提醒道。
“哪兒跟哪兒啊。她一個小姑娘沒處住,我還能讓她露宿街頭不成?”文硯辯解道。
“公司有提供宿舍,我那兒也是一個人住着空房子,你怎麼沒想着讓她去我那兒住?偏偏讓她住你那兒?”蘇雨墨問道。
“我是想着她住的離我近些,工作起來方便。要知道你那兒方便,早讓她上你那兒去了。”文硯笑說道。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你是知道公司制度的,你們都是都是公司的人,要麼你辭了她,要麼別處工作,要麼做全職太太。”蘇雨墨沒遮沒攔的說道。
“越說越離譜了。我分的明公私,拎得清輕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前沒犯這個錯,現在也沒有,以後也不會。她是她,我是我。‘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我絕不允許‘愛舍’陷進謠言的漩渦不能拔出,誰在你跟前造這個謠,你就該批評她,開了她也不為過,而不是在這裏旁敲側擊的點醒我。”文硯鄭重說道。
這時蘇雨墨的秘書端了茶進來,微抖着手放在文硯面前,似乎聽到了文硯的話,覺得是說給自己聽的。文硯露出冷峻的眼神看了看她,她不敢直視,轉頭手足無措看了看蘇雨墨,蘇雨墨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沒人傳謠,我不過是怕有人不明真相,給你提個醒。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蘇雨墨放軟話音說道。
“我專程過來里找你的,上次跟你說的跟陸海棠合作的事,你們研究的怎麼樣了?”文硯平息了火氣,轉入正題道。
“我正要跟你彙報呢。經過核算,我們和她合作已經不對等了,按理說應該她給我們讓利才是,我們反倒給她讓利,這也有背互惠原則,讓其他合作夥伴怎麼想?我們同意加入聯盟,已經是給圈內企業樹立信心,提供幫助了,沒有過分自降身價的必要,也不該擾亂市場。”蘇雨墨仔細分析道。
“這不就是之所以立足至今的,我們存在的價值嘛。企業對客戶、行業,以至整個社會都是有責任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們該有這個擔當和遠見。”文硯委婉說道。
“道理我是知道的,可執行上我要考慮市場的公平正義,不能是損有餘而補不足。”蘇雨墨堅持道。
“你說的有你的道理。我是希望我們先做出一點犧牲,釋放誠意,不給人以口實,掀起風波。我好趁着這檔口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事緩則圓,貿然激起矛盾,只會措手不及,甚至兩敗俱傷。我還是那句話——無必要,不破局。重建秩序是很棘手的事情,我還不能測知一旦發生激烈的紛爭,我們的代價是什麼,能不能有效止損,有沒有推倒重來的能力。兵法有云:‘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眼下來看,只知己,不知彼,無異於對賭。”文硯擔憂道。
“只怕是予取予求,該來的總會來的。一切在於爭取,我就不信誰能隻手遮天。”蘇雨墨信誓旦旦的說道。
“但願是我多慮,太過小心謹心了。無論怎麼樣,還是相安無事,共生共贏的好。我們不要有什麼過激動作。”文硯若有所思道。
“她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招她。”蘇雨墨笑說道。
“最近陸總有什麼安排沒有?”文硯問道。
“召集我們這些合作企業開過會議,舉辦兩三場宴會,也沒提出過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蘇雨墨輕鬆說道。
“陸總很善於春風化雨的,至於棉裏有沒有針,那要看你是否和她站在一起。就這樣吧,我也只是提議,既然你們有了決定,就按你們的執行。我回去了。”文硯起身說道,蘇雨墨送他出門。
自文硯走後,林晚晴一個人在家,也和文硯一樣待在書房。坐到文硯的椅子上試了試,覺得挺舒服的。忽然聽到門鈴聲,立刻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外面門口。